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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倒了一盏茶:“那便等段白月的消息吧。”而在西南王营帐中,烧火的老李最近有些紧张,因为不知怎的,总觉得时不时就会撞到王上的视线,叫人心里头直发毛。也没做错什么事啊……老李费神想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一个理由来解释。段白月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半天,转身一言不发离开。老李挠挠自己的光头,简直百思不得其解。“王上。”段念进到大帐,“有客求见。”“谁?”段白月问。“未曾报上姓名。”段念呈上一封书信,“只有这个。”段白月拆开看了一眼,然后笑笑:“叫进来吧,还当真是贵客。”先前以为至少也要拖个月余,现在看来,对方倒是比自己想得更加心急,居然这么快就主动找上门。小罐子咕嘟咕嘟煮出香气,温柳年路过厨房,伸长脖子往里看。“这个大人不能喝。”叶瑾一口回绝。“为何?”温流年继续看。“读书人不能喝。”叶瑾道。温柳年纳闷:“这还能分?”“自然。”叶瑾压着盖子不给打开。温柳年只好恋恋不舍离开,还是略想喝。“大人。”暗卫迎面过来打招呼,“又去厨房了啊。”“只是凑巧路过。”温柳年道,“叶谷主似乎在炖汤。”“是啊,猪腰山药炖枸杞。”暗卫道,“给沈盟主的。”温柳年顿悟,怪不得不让自己喝。的确是有些滋补过头。“什么东西,这么香。”楚渊路过厨房时也闻到。叶瑾有点想炸毛,平日里都待在书房不出来,怎么自己一煮汤就来了一个又一个。“你也不能喝!”叶瑾不耐烦。“为何?”楚渊问。“因为你还没成亲。”万一滋补到yuhuo焚身怎么办,岂不是白白让段那个谁占便宜!叶瑾敲敲瓦罐盖,“等会给你煮点绿豆,吃完泻火。”寡欲一些最好。楚渊:“……”叶瑾小心翼翼端着瓦罐,一路跑去卧房找沈千枫,嗯,昨夜有些过度劳累,要补一补。暗卫蹲在屋顶集体啧啧,沈盟主果真好福气。楚渊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卧房想歇息一阵,推门却见段白月正坐在桌前,正在不紧不慢倒茶喝。“你为何会来?“楚渊皱眉。“自然是为了战事。”段白月答得坦然。“如何?”楚渊不想与他绕圈子。“楚恒果真派人前来拉拢我。”段白月摸摸下巴,“坦白讲,开出的价码不算低。”“所以呢?”楚渊冷冷看他。“没有所以。”段白月识趣收回话题,“按照先前的计划,我已经假意答应了他。”“好。”楚渊点头。“好?”段白月失笑,“只有这一个字?”“西南王还想要什么?”楚渊问。“我想要什么,楚皇心里自然知道。”段白月毫不遮掩自己的目光与目的。“话说完了,西南王可以走了。”楚渊语调淡漠。“多留我喝杯茶也不肯?”段白月坐在桌边。楚渊道:“不肯。“段白月哑然失笑,伸手刚想替他整好头发,楚渊却已经警觉向后退了一步,大声道:“小瑾!”段白月手下一僵,说实话,他对这两个字有些阴影。院中一片寂静,叶瑾显然没听到,也不可能听到,还在卧房看着沈千枫喝汤。段白月道:“即便是觉得有危险,也该叫侍卫,而不是叶谷主。”“你会怕侍卫?”楚渊语调微扬,段白月怔了一下,摇头。“那怕小瑾吗?”楚渊又问。段白月情不自禁伸手,想摸一把自己的脑袋。何止是怕,简直避尤不及。楚渊眼底有些笑意,虽说只是短短一瞬,却也没能逃过段白月的视线。也值了啊……西南王摸摸下巴。居然还会笑一下。临走之时,段白月留下一坛云南花酒,名叫知离。名字虽说颇有意境,味道却很辛辣,喝下之后许久,方才有一丝淡淡甘甜回上舌尖,伴着些许酸苦,倒的确像是别后又重逢的滋味。楚渊放下酒杯,差四喜将其余半坛收了起来。没吃到炖汤,也没喝到美酒,温柳年抱着一摞卷宗,坐在门口蔫蔫翻阅。没吃饱,还没人聊。“大人。”暗卫突然跑进来。“出了什么事?”温柳年问。“楚勉从乡下回来了,第一件事便是来找大人,现在正在门外。”暗卫道,“可要将其打发走?”“不必。”温柳年拍拍衣襟站起来,“我去看看。”“但……楚勉啊……”暗卫依旧为难,毕竟一来就偷了温大人的裤头,着实很难放松戒备。“诸位跟着我吧。”温柳年道,“这位小少爷虽说举止有些……奇葩,但本性不算坏。”比起无恶不作的爹和兄长来说,已经算是难能可贵。“大人!”楚勉正在前厅喝茶,见着他后立刻兴高采烈打招呼,“我回来了。”“小少爷为何偏偏选在此时回来?”温柳年不解,“战事吃惊,大鲲城如今处处都是危险。”“我知道,但还是想回来。”楚勉道,“爹与大哥都在忙着打仗,也没时间管我。”“王爷可知道小少爷回来一事?”温柳年问。“自然是知道的。”楚勉点头,“训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还说让我以后切莫闯祸。”“那小少爷便好好听王爷的话。”温柳年道,“回王府安心待着吧,莫要到处乱跑。”“这段日子,我写了不少诗词绝句。”楚勉兴致勃勃拿出一个小本子,“还请大人指正。”“这么厚?”温柳年受惊。“这只是一本。”楚勉赶紧道,“家里还有七八册。”温柳年:“……”街上写对子的也没你能编。虽说前头正在打仗,却一点都没影响楚勉吟诗作对的心情,拉着温柳年足足聊了一个班时辰,方才不甘不愿离开,并且约定了下回见面的日子。温柳年摇摇头,凡事皆有度,虽说爱看书是好事,但沉迷到忽视外界一切,也着实有些太过火。十日之后,双方之间最大的一场战役终于打响。楚军将士手执利刃盾牌,挺拔立于城门之下,吼声几乎撕裂天际。而在城墙上,则是段白月的西南军,旗帜在风中飞舞,绣满西南部族图腾。温柳年骑在马上,跟随沈千帆一道立于军前,时刻提醒自己脊背要挺直,不能被盔甲压弯——虽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但楚渊存心想让他见些世面,便也下旨一道带了出来。“坐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