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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鲛人在何处,先前还当真没见过。”整座海岛很大,时不时便会有军队巡逻经过,不过机关倒是没多少。两人都是闯荡江湖的老手,很快便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一处波光粼粼的大水池。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待到看清里头的状况,两人也有些被震住。就见在那水池四边,趴着少说也有近百名少年,都在闭眼沉睡,头发披散在赤裸肩头,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再往下看,却是一条银蓝色的鱼尾。“当真有鲛人?”周慕白倒吸一口冷气。“近在咫尺,想不信也难。”赵越道,“也不知楚恒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找到如此多的鲛人。”“莫非是养了一公一母?”周慕白猜测。“等等。”赵越微微皱眉。“怎么了?”周慕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池中一个鲛人并未睡着,正在小幅度挣扎,像是极度不舒服。半晌之后,那条鱼尾居然缓缓脱落,露出了两条腿。“这……”周慕白与赵越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或许是看到了火把亮光,那个小鲛人也着急起来,匆匆拉过鱼尾便想重新套回去,却越着急越出乱子,费尽力气也只拉拢一半,眼看着那伙官兵已经要走进,周慕白刚想着要找个什么办法,赵越却已经纵身飞掠出去,将那小鲛人捂住嘴一把带出水池,又稳稳落了回来。周慕白心里惊叹,好快的轻功。小鲛人被吓得不轻,拼命睁大眼睛看他。赵越点了他的哑xue,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鲛人乖乖点头,用小手捂住嘴,蜷着动也不动一下。官兵围着水池检查了一番,也没注意到少了一个人,看都在老老实实睡觉,便带队去了别处。待到脚步声远去,赵越方才带着那小鲛人,与周慕白一道暂时离开了水池边。岛后是大片荒野,一看便知平日里人迹罕至。赵越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替小鲛人围在了身上,免得他着凉。那条鱼尾已经脱了下来,正被周慕白拿在手中看:“也不知是何种材质,看上去像鱼皮,却比鱼皮要轻韧许多。”小鲛人偷偷活动了一下双腿,赵越借着月光看,就见已经有些变形,于是语调更是放软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我叫小六子,八岁了。”小鲛人声音有些干哑,全然没有一般孩童的奶声奶气,像是喉咙受过伤。“你也叫小柳子啊。”周慕白笑着摸摸他,“真巧,我们也认识一个小柳子。”“你们是来救人的吗?”小六子问。赵越点头:“你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家在海螺岛。”小六子道,“舅舅要带我出海,后头却不见了,船上的都是坏人。”“那其余人呢?都是和你一样,被坏蛋抓到这里来的吗?”赵越又问。“不知道。”小六子摇摇头,“他们都不会说话。”赵越眉头紧锁,先绑了孩童与少年全部药哑,再捆住双腿套上鱼尾,靠着此等惨绝人寰的手段训练出所谓鲛人,楚恒当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周慕白道:“或许叶谷主能治好。”赵越点点头,对小六子道:“除了那个水池,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也关着和你一样的人?”“有,在一个大宝塔旁边。”小六子道,“还有好多好多。”“丧尽天良。”周慕白咬牙。“天亮之后,我再去一探究竟。”赵越道,“周兄都留下照顾他吧。”周慕白点点头,替小六子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势。腿骨有些变形,不过幸好年岁不大,以后应该能慢慢养回来。脚踝处的绳索有些眼熟,与当日海菜岛沙滩上那几具尸体如出一辙。也是个命大的小东西啊。周慕白心里叹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大鲲城内,温柳年瞅着叶瑾不在,抓紧时间对楚渊道:“西南王并没有秃。”楚渊表情僵了僵:“朕自然知道。”“那就好。”温大人明显松了口气。“不枉吃了那么多肘子。”楚渊笑着摇头,“还知道找机会替他澄清。”“微臣只是就事论事。”温柳年很老实。“罢了,不提他,说说赵大当家。”楚渊道,“何时才会回来?”“或许就在这几天,或许还要一阵子,说不准。”温柳年有些沮丧,“早知如此,便先不将贝沙湾的事告诉他了。”现在可好,一出关就跑过去,面也没见着。楚渊摇头:“脸都要皱在一起了。”都一年多没见着了。温大人嘴一瘪,分开时才刚刚成亲。楚渊看得直乐,刚打算叫厨房替他做些点心,四喜公公却在外头禀报,说是楚王爷来了。“片刻也不得消停。”楚渊摇头,“宣。”楚恒进到书房,没料到温柳年也在,心里不由暗道晦气——对于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话夹枪带棒,演戏又极为逼真的朝中红人,他是当真惹不起也躲不起,怎的到哪里都能见着。“参见王爷。”温柳年礼数很是周全。“王爷此番匆匆前来,可是为了前线战事?”楚渊问。“正是。”楚恒道,“如今圣驾亲临,我大楚将士正是士气高昂,若能趁机一鼓作气发动攻势,定能将叛贼一举剿灭。”“温爱卿怎么看?”楚渊扭头问。“若能一鼓作气,自然是好的。”温柳年道,“但如今段白月占据城池闭门不出,又有满城百姓做人质,即便世子亲自率军亦是久攻不下,只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简单。”“先前楚国大军未到,仅靠东海驻军,自然无法强攻。”楚恒道,“但今时不同往昔,有皇上坐阵军中,再加上影卫军,想要破开城门也不难。”“朕的影卫军?”楚渊嘴角一扬。这支军队乃是沈千枫亲自教出来的先锋队,个个都是武功高强,轻功更是出神入化,曾立下过不少赫赫战功。“只要能伺机攻入城中打开城门,我大楚兵士便能一举涌入。”楚恒道,“双方兵力悬殊,到那时段白月便是插翅也难飞。”“听上去倒是可行。”楚渊道,“不过这支影卫个个都是军中翘楚,朕要他们此行万无一失。”“是。”楚恒点头,“若是皇上首肯,后续计划自当缜密周全,方可实施。”待到楚恒走后,楚渊道:“看样子是想尽快开战。”“亏心事做多了,自然不敢让皇上多待。”温柳年道,“否则若是行迹败露,估摸着每一项都是砍头的罪。”“爱卿猜猜看,他下一步会如何?”楚渊道。“自然是去找西南王。”温柳年一刻犹豫也无——不用想都知道,还用猜。楚渊笑笑,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