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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床着履,来回转了几圈,最后走回塌边抓起玉盒硬是塞进敖君逸手里,粗声道:“明晚之前,你要么把新妇子拿下,要么你就把他赶走。”敖君逸不满道:“凭什么我要赶他走?我要是赶十六郎走,你乐意么!”“你和新妇子什么关系,我和十六郎又是何关系?你分都分不清,还来对我指手画脚?”敖则凊在他脑门扇了一掌,“小畜生,滚!我要休息了。”被亲哥哥扫地出门的泾川君,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回到自己的寝殿,怀抱着冰冷的衾被,嗅着被上残留的余香入眠。或许是因为大半夜到处乱跑受了凉,次日一醒来,他就觉得自己浑身guntang,舌焦口燥如灼。冰鱼听见他辗转反侧,进来查看情况,被他涨红的脸色吓得手足无措,只知道带着一群龙女团团乱转。不怪她们惊慌,风寒发热于凡人常见,在龙族却是闻所未闻的。连见都没见过的疑难杂症,冰鱼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症的药方。宫中龙女都被她的凝重感染,泾川沉浸在仿佛龙君已溘然长逝的沉痛之中。就连没架打就不肯出门的贵主宜生都被她们惊动,久违地华服靓妆打扮起来,来病榻前依依惜别。敖君逸被她们气得哭笑不得,立刻就要起身证明自己有的是力气。宜生对着他以绢拭目:“三哥,你是不是动春情了?之前二哥刚成人的春日,也是这样。可能当时吓坏了哭得太凶,我现在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敖君逸凿了她一个栗暴:“我看你这辈子的眼泪,都在饿了没奶吃的时候哭光了。你说得有道理,我可能确实是……咳,你回去罢,叫冰鱼她们都退下,从外面把门锁上。这段时间我谁也不见。”“可是二哥说,没有伴侣的话很难捱过情动。”宜生爽快地把锦帕团起来塞回袖子,“你不是绑了个嫂子回来么?”敖君逸一个头两个大:“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几天你们尤其要给我盯住他,别让他进来。”宜生破涕为笑:“那我替三哥在门外守着,莫说人间子,便是渭水小龙来,也别想进三哥寝殿半步。”“省省罢,说得我像个凡间的闺中女儿似的,我又不怕他!”敖君逸咆哮着喷出水柱,把宜生赶出寝殿,亲自下榻挂上门闩,才瘫倒在水精铺就的地砖上。他热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从内而外都是火气,即使躺在冰冷的水精上,也削不去半点热气。虽然rou身焦糊,但他的五感却比往日更加灵敏,连门外宜生环佩相撞的细微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宜生忽然低喝道:“什么人?龙君有命,今日谁也不见。”“贵主,这是新夫人。”冰鱼忙道,“方才龙君烧得厉害,我怕有什么万一,自作主张去请了夫人来。”他听见宜生身形一动,走了一步又迟疑地停下:“嫂嫂……?三哥身体不适,请您回罢。”李声闻温声道:“之前重重事务缠身,不曾拜见贵主,请贵主海涵。龙君现下还好么?他何处不适?”宜生再口无遮拦,面对初次见到的嫂子,也不好意思直说“三哥动春情,等着嫂嫂这瓢弱水去救”,只好支支吾吾道:“应该没什么大碍,我们命中就是有这一遭,只要熬过去就好了。”敖君逸平摊在地上,低低叹了口气。要是换成大嫂,听到宜生这语焉不详的说法,估计早就吓晕过去了。李声闻却沉声问道:“听贵主的意思,龙君是病入膏肓了?”“嫂子留步!”宜生匆忙移动,撞上了殿门,“不瞒您说,这龙宫里别人都进得,就您进不得。”“哦?”李声闻反问,“莫非我于龙君是张催命符?”宜生吞吞吐吐道:“要是嫂嫂只催命就好了,怕的是催别的……”李声闻朗声道:“我是外人,幸蒙龙君相邀才在泾水暂住,本不该插手龙宫家事。但听贵主言辞,我实在难以安心,必须亲眼一见龙君。”“贵主,得罪了。”他话音才落,殿内的门闩就被无形的锋刃斩断,沉重的殿门轰然洞开。越过宜生阻拦闯入殿中的李声闻,和躺在地上的敖君逸四目相对,各自露出一脸尴尬。李声闻先反应过来,广袖一拂,将殿门重新带上,门闩也回归原位。他盯着右手边的夜明珠,问道:“龙君这是怎么了?”—————————————————————————————————————————————————宜生:催命还行→_→第139章该死的,他还把门从内锁上。敖君逸盯着他,咬牙切齿道:“出去!别靠近我!”李声闻不明所以道:“龙君是在躲着我?是因为龙君所说的梦么?”他边说边走近几步,这短短数尺距离刺激到了敖君逸,让他一个挺身跳起来,化成龙形扑向李声闻。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宫室,扫翻桌案珠台,让李声闻无处可避。但李声闻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下,泰然自若地向他伸出手来。他的眼神和在船上时一样,无波无澜如古井。敖君逸仰头长啸一声,收紧身躯将他缠在腰腹之间,像是要用自己的身躯将他挤死似的。李声闻闷哼一声,依旧向他伸着手,强颜笑道:“龙君,低下头来。”敖君逸一边嗤笑:“区区凡人,想要我低头”,一边将脑袋伸到他面前和他对视。李声闻竭力伸长手臂,摸到他的灵台,松了口气:“龙君可知,那些并非梦境?”敖君逸一怔,不由得绷紧了背鳍。李声闻顺着他的鳞片抚摸他的灵台:“我确实深夜潜入寝殿,和龙君说了些话。但龙君总是忽然睡去,所以才以为那是梦。”“所以你真的来了?”敖君逸诧异道,“你真的爱慕我?”“让龙君睡去的,也是我的。”李声闻点点他一直抚摸的那块青鳞,自顾自说道,“龙君,放松些。不过是动春情而已,我帮你就是了。”随着那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敖君逸有如朽木倒伏一样轰然坠地,动弹不得:“你做了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状况?”李声闻好笑道:“龙君缠得如此紧,我如何不知?龙性本……龙生性如此,不必介怀。地上寒凉,就算龙族百病不侵,也别在这躺着了。”“你弄得我动不了,我怎么上床去?”李声闻挽起衣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扛到肩上,拖上床榻,龙首摆在枕上,龙尾就拖在脚榻上。移动之间,敖君逸的四肢逐渐不再麻木,尾巴也可以摆动了。李声闻的这手把戏,就好像让人陷入将醒未醒之际,若是他自己不说,他人确实难以判明梦耶非耶。李声闻抖开被子,盖在他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