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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了胜券的,所以态度倒镇定的多,几乎到了悠游自在的程度。甚至蹲下来,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沈静的头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怜。”沈静可没觉着自己可怜,他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秋城寺,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滴落到了木制地板上。秋城寺掏出手帕,轻轻的拭净了他的嘴角。然后拍拍他的脸:“我现在对你的眼睛,不再抱有兴趣了。连自己的命运都是无法预计的,又何必再去思虑那为长久岁月所准备的纪念呢?”他说话有些绕。沈静没听明白,只依稀晓得他这回好像是不打算来挖自己的眼睛了。虽然也不能完全确定,但见秋城寺的神情已然平和下来,他便也渐渐的松了口——这时才发现自己是满口的血。他这人牙口不错,那样拼命的咬下去,换作别人,早痛的长声惨叫了。秋城寺收回手,从桌上端起一杯茶递给沈静:“漱口。”沈静抬手接了茶,同时坐起身来,一边蹭着向后退一边轻声道:“将军,让我走吧。”秋城寺用手帕缠了手腕:“沈静,你刚才,放肆了。”沈静打了个冷战:“我方才是吓昏了头了。您放过我吧!”秋城寺摇摇头:“你误会——”他尚未把“了”字吐出来,只见沈静忽然起身,扭头便向那拉门扑去。他赶忙起身,也一扑而上的试图拦住他。不想沈静在门口忽然回了头,而那秋城寺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用力过猛,不但面对面的扑倒了沈静,而且还直接撞向了那扇拉门。日式的拉门,通常都是华而不实的,作用好比屏风差不多。经他这样一个武人合身一撞,顿时就整面的向外拍倒在了走廊地板上,发出“轰”的一声大响。走廊尽头处几间和室里的客人闻声探出头来,看着眼前这幅情景,顿时就目瞪口呆——只见大名鼎鼎的秋城寺健太郎将军正压着一个西装青年,并且还嘴唇相贴!幸而这幅诡异情景只持续了一瞬间。下面的西装青年像条虫子似的扭身便要爬走,而秋城寺起身站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也没说什么。这时前厅守着的日本宪兵也寻着声音跑了过来,见眼前如此狼藉,便立刻拔了枪对准沈静。沈静坐在走廊地上,望着面前的墙壁发愣。最后,还是秋城寺发了话:“把他的人放了,让他回去!”这是沈静在近几回与秋城寺的会面之中,唯一的一次全身而退。当然,这样说起来还是有些勉强的——他毕竟是因为脚伤,拄着拐杖瘸了半个月;而且由于受了大惊吓,又连着发了几个晚上的烧。但和前几次相比,这都是小事情了,简直不值一提。对着陆选仁,他是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形的:“他倒是问到了军火失窃的事情,可是就只问了一句。然后他骂了我一顿,又打了我……对了!他还背了一首诗!”陆选仁皱眉问道:“背诗?”“那好像应该算是诗。”“什么内容?”沈静苦着脸:“我当时吓的要命,早就不记得了。”陆选仁抬手摸摸花白的头发:“他还专门就盯上你了……这可真是透着奇怪。”沈静想了想,决定转移话题:“分部内的日本顾问团,就是他的耳目。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顾问团的眼睛。”陆选仁点头:“是很麻烦。”沈静走到陆选仁身边,低头嘁嘁喳喳的耳语了半天。陆选仁凝神听着,不住的点头,最后答道:“你自己瞧着办,这倒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不要弄得太僵,免得以后双方都不好下台。”沈静得了这道令,立刻喜笑颜开:“是,我有分寸。”第35章一九四五年,二月。今年的春节刚刚过去,国难当头,民生艰难,所以热闹的很有限。一般的人家除了照例的往来拜年之外,便多是关了大门,偷偷的让小孩子在院中放点儿鞭炮烟火,小小的热闹一番也就是了。顾理初仿佛新媳妇回娘家似的,在初二那天被沈静接了回去。他被陆新民打扮的好像一件包装精美的礼品——陆新民这人在审美上很有点独到的见解。像小女孩子喜欢给洋娃娃制衣裙一般,他对于顾理初的修饰穿着,也是异常的用心,连袖扣的样式都不肯马虎,非得亲自过目了,才肯让成衣店开工缝纫。照理,漂亮的人穿着漂亮的衣服,应该是一副很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象。然而沈静见了,非但没从心里觉出喜爱来,反而像那害喜的妇人一般,从心眼里泛起酸来。一待进门,便立刻给顾理初重新换了身行头,然后才洋洋得意的道:“这回看起来就顺眼多了!”顾理初对于衣服,只能分辨出难看与不难看两种,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的概念。此刻被莫名其妙的换了身衣裳,他也满不在意,只笑嘻嘻的对沈静道:“新年好,恭喜发财!”沈静听了这突如其来的吉利话,乐的抓了顾理初的手:“阿初乖,再说两句!”顾理初歪着脑袋想了想:“长命百岁,万事如意。”沈静不是那种特别爱听恭维话的人。然而新年的时候听到这样的祝语,无论是谁都要觉得喜庆愉快的。何况说话的人又是顾理初。傻子的祝福,总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吧!沈静的周遭,可是难得有人肯对他说一句真心话的。他牵着顾理初的手,上楼进了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个圆盒子。打开盒盖,里面乃是一条项链。链子倒没什么出众的,难得的是吊着的那颗钻石坠子,做成个水滴的样子,大概比那黄豆还要大上两圈。摆在那黑色天鹅绒的衬里上,阳光一晃,倒是闪烁的刺人眼睛。“好不好看?”沈静问道。顾理初很老实的点点头,并没有想到那是要送给自己的:“好看。”沈静把项链拿起来,顺手把盒子往地上一丢:“我给你戴上……这玩意儿贵的要死,够买十个你了,小心可别弄丢了,记住了吗?”顾理初摆弄着那个坠子:“哦,记住了。”“那,我对你好不好?”“好。”“我好还是陆新民好?”对于顾理初来讲,这可算是毕生所遇到过的最大难题。如果说“你好”的话,沈静就要骂他撒谎;如果说陆新民好呢,那简直就是自己讨打了。犹豫半天,他决定今天采取一个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