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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想些什么呢……想那个总爱挎着一把铁剑的少年。想着他说总有一日要成为剑仙。他说到了那天,就要把所有敢欺负她们的人都斩于剑下。他说……然而那些他说过的话都那么遥远。在那个无比寒冷的夜晚,怎么回想也温暖不了发颤的心口。她等到了黎明到来。等到了一个人到来。脚步声已靠近门口,醉玉起身。泪痕不见踪影,似乎先前根本无人落泪。轻轻抬手,将高大男子的尸体毁去,连带房中的血腥气息都消弭无形。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反抗也无力的女子。修行数年,元婴后期,这样的速度,即便放在魔修众人之中,也显得可怕。所以即便这次做错了事,师尊也未必舍得将她抹杀。但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做错事了。醉玉对着房门展颜一笑。“你来的……太迟了……”☆、第25章习剑人去楼空。房中只燃着一炉沉木,暗香袅袅。沈恪扶了一把门,仿佛才有力气继续站着,继续说着。“她……变成这样了。”萧道鸾沉声道:“修行之法千千万万,各有机窍,厚此薄彼并不妥帖。”沈恪失笑:“我并不是反感她修习双修之法。”萧道鸾想不出沈恪突然的沉默还能是为了什么。醉玉就是所谓“哈什上师”,他有些意外,也对这个女子有些隐隐的钦佩。修行有成的女子本就不多,像醉玉这样没有自小打好底子的就更少。她要有今日这般修为,心性应当十分坚忍。沈恪摇了摇头。醉玉想要修行或是不修行,想要修行剑道或者丹道,他都无权干涉。他只是反感……怜惜对方,杀人如麻。在许多修士眼中,也许没有入修真一道的人都如同蝼蚁。但沈恪绝不会这么认为。别说今日他只有元婴修为,就算有朝一日平地飞升,他也不觉得自己有权力决定他人生死。但他不想和萧道鸾说起这个。以他的猜测,萧道鸾那样的家学渊源,想必为了专注剑道,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遑论旁人。沈恪平复了会儿心境,对萧道鸾说:“这事,不要和楼里的人说。”萧道鸾:“好。”“若她们问起,就说醉玉……想念素心,得了信儿去寻她了。”沈恪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胭脂和陈公子前些日子已经动身离开,否则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对方交代。当年楼里,他最熟悉的三个姑娘,如今都不在了。沈恪难得安静,斜倚在门侧,落日余晖,剪影颇有些落寞。偏头想了一会儿,萧道鸾说:“庚戌习剑录名为秘法,实为残篇,原本共六卷……”沈恪忽的回头望向萧道鸾,目光深沉。“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萧道鸾:“昨日你问了。”他昨日是随口提起了庚戌习剑录,但并不如何上心。虽然传闻中,这本连山宗的秘藏功法精妙无比,更是和剑仙步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在说起它的时候,满脑子想着的也只是眼前的人。他想和萧道鸾说说话,压根不在乎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沈恪扶着门框,在萧道鸾看不到的位置,指甲已经无意识地在木门上划出几道浅痕。“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萧道鸾又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明白沈恪为何要如此发问。沈恪沉声道:“你……”他转身快步走向萧道鸾,一时不慎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形一个踉跄。萧道鸾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反应敏捷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臂。掌心的温度仿佛能透过衣衫,传到更远的地方。沈恪直视着萧道鸾的眼睛:“你在担心我?”萧道鸾:“你问了。”“我是问了!”沈恪握紧了拳头,放缓语调,尽可能地平静道,“但你可以不在这个时候回答我。昨天、明天,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偏偏要挑现在?”“因为你觉得我因为胭脂的事伤心了,所以想要说些其他的话,好让我开心起来。是这样吗?”沈恪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但是萧道鸾越是紧抿嘴唇不发一言,他就越是想要从对方口中听到些什么。他知道除了剑,萧道鸾就没什么在乎的东西。吃的喝的穿的住的,在对方看来都是外物,不能干扰他的剑心。那为什么……沈恪的情绪太过激动,身子前倾,几乎要将贴到萧道鸾的身上。萧道鸾原本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这样近的距离,此刻却觉得对方身上的压迫感太重,需要更远的距离来加以淡化。萧道鸾往后退了半步。往后退的时候,他问自己,是这样吗。心里的声音轻轻的,但没有办法忽视。他不得不直面这比修剑复杂得多的问题。他在担心沈恪吗?担心对方情绪低沉?想要让对方快乐起来?在萧道鸾沉默的时候,沈恪的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随着对方的退后,那根弦绷到了极处。啪。断了。这几日他一直和萧道鸾打闹玩笑,但是心中隐隐有种莫名的恐慌。自从他得到了墨剑之后,身边的人和事仿佛都开始脱离控制,裸丨露出异样的面貌,或者说,它们本来的面貌。凌云客栈嘴硬心软的掌柜,摇身一变成了魔修。素心和醉玉都入了丹道,后者更是密宗心法小成……就好像自己已经身处漩涡的正中央,周围的水域都开始扭曲,而他为短暂的平静所迷惑,浑然不觉危险的逼近。他原以为修为飞涨,灵剑在手,应该能掌控自己的生活,不用再随波逐流。但其实他能把握住的东西依旧很少。他救不了素心,也帮不上醉玉。还有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每日似有似无的撩拨,好像远远不是他想要的。那他还想要些什么呢?沈恪定定地看着萧道鸾,想要通过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一直望到对方内心的最深处。如果那里也只有一口不会再起波澜的枯井……井中可以有他的倒影吗?沈恪一手握住萧道鸾的手腕,缓缓将其压在墙上。萧道鸾的目光依旧澄澈,但沈恪知道那是因为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遮蔽对方目光的云翳。沈恪轻轻摩挲着萧道鸾的手腕。那截手腕光滑细腻,和他这样常年混迹江湖,干惯了所有杂事的人不一样。但就是这样一只手,能够握最好的剑,修最好的道。这只手如今被他握着。从他半只脚踏入剑修界开始,就不断地听到这位剑池少主的传说。尽管他比萧道鸾还要大上七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