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报答
“主人……是温柔的呢。” “什么样的反应才能让主人高兴呢……” 今天在画完画后，我抱着维尔给自己充电时，听见了维尔的喃喃自语。 我满脸疑惑看向他：“维尔你说什么呢？” “这样的话，我想……”维尔仿佛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 “维尔？” 我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将他的飘散的意识唤回来。 维尔回过神后看着我，说： “在主人的看护下，我轻松了很多。身体……心也是。” “哦，那就好……”怎么感觉这孩子有点怪怪的？ 维尔又低头思考了一会，然后坚定地抬头看向我，问：“主人……主人不会对我太过分的吧？” 啊？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既好笑又心疼地给了他一脑瓜崩，试图弹掉他的胡思乱想。 “这种的算过分吗？” 维尔呆愣地摇摇头，放松下来做出回忆的神情说： “来这里之前，我每天都很痛苦。无论是笑还是哭，遭遇都没有任何改变，只能接受……所以，只能什么都不去想，毕竟不会得到什么改变。” “第一次来这里，主人不会做很过分的事，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维尔皱起眉， “但是，我不敢期待……如果再抱有希望，然后被背叛的话，我一定再也无法忍受了。” ”可是，主人很温柔，很温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维尔悄悄深呼吸一下，抬头看看我，用害怕却又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我可以相信主人吗？” 少年眼里的情绪实在太过明显，与最初时的死寂完全不同，看起来很是灵动。 我笑着抱住维尔，摸了摸他头：“当然可以，我很喜欢维尔，绝不会背叛你的。” 维尔回抱住我，在我颈窝处小小地蹭了蹭：“主人总是这么温柔，我会努力帮助主人的。” “所以，不管我笑还是哭，都请主人不要抛弃我。温柔的主人……” ＊＊＊ 自那次拥抱后维尔更加坦率地向我自己的情绪了。 比如，在某次给他顺毛的时候，维尔发出了小猫似的呼噜声，虽然很小很短，但我确定我听见了！ 在画室陪我的时候，也会时不时轻笑几声，问他的时候又说“没什么”，红着小脸扭头不敢看我。 可恶……他真可爱啊！ “主人为什么会这么温柔呢？” “我对主人有帮助吗？” “身体一定要保持健康，为了不给主人添麻烦。” 这几天维尔总会说出类似的话，虽然很开心，但他这样是不是缺乏安全感的体现啊？ 我在吃饭的时候出神想着维尔最近的表现，内心不免有些担忧。 “那个，主人……不要抛弃我好吗？”可能是我的表情让他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慌张。 我一愣。 反应过来的维尔更加紧张地说道：“对不起！请忘记刚才说的话！” “唉——”我无奈叹口气，把局促的少年搂在怀里。 “维尔，我说过的，我不会。”我低头对上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你完全不用怎么小心，大胆点。” “我……可以吗？” “可以！” 维尔靠着我怀里，思索了一番后对我说道： “其实，我经常在做可怕的噩梦。以前的事，那些可怕的回忆，会在睡觉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所以经常半夜起来。所以，那个……” 哦，原来是这样，我恍然想到每天不管什么时候起来都能看见维尔的身影，原来是因为噩梦吗…… 我：“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助维尔的吗？” 维尔：“……”好像要说什么，但怎么也说不出下一句。 我：“嗯？” “……如果我请求和主人睡在同一个房间的话，会给主人添麻烦吗？” 诶？ “如果不讨厌我的话，在一张床上……如果是主人的话，一定能安心。” 啊？ 我呆呆地看着维尔，直到他眼里慢慢露出失望的色彩才回过神来。 “可以！”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维尔激动道：“真的吗？谢谢主人！”说完就上楼去搬自己的东西了。 我：…… 我茫然地坐在沙发上，思考这一瞬间的决定。我刚才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没事吗？虽然好像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嫌弃，但怎么有种被维尔“牵着走”的感觉？ 纠结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出什么，反而越来越迷糊的我干脆不想了，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随意吧。 我：…… 对不起，我错了，这不是随意的事。 不知道几点了，但一定是深夜了，而我却瞪着眼睛完全睡不着！ 身旁睡着的维尔离我很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打在我耳朵上的感觉。 我侧头看去，小小的一只，蜷缩着身体贴着我。睡衣下早已不是令人心惊的皮包骨模样，而是健康的状态。 真的好像小猫啊…… 维尔平静的睡颜让我也是产生了困意，明明刚才还很有精神，现在却也有了睡意，眼皮慢慢变重了…… 等早上起床的时候，维尔已经换好衣服站在一旁了。 “早上好主人，托主人的福，我睡得比想象的还好！我准备了早餐，不嫌弃的话请吃吧。” 维尔精神饱满，状态很不错的样子。 我听着维尔的声音，手下意识地握了一下，莫名想着：得再多吃点…… 嗯？！这个想法一出现我顿时就清醒了，有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难道我昨天睡着后抱着维尔了？！ 维尔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可以的话，以后也可以经常和主人一起睡吗？”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想里，有点敷衍地点头了。 “谢谢主人！” 直到吃完早餐了，我才回过神来，然后又被刚才自己随意地点头给郁闷到。 “能被主人收养实在是太幸福了。我甚至差点忘了自己是奴隶……” “那就忘了呗，又没什么……”我一边惆怅，一边回应维尔。 维尔：“就算忘了也没关系吗？” 我：“嗯。”我还在郁闷自己怎么越来越呆了？ “这样的心情，我也想给主人。和人接触原来也可以这么舒服吗？” “是啊。” “我可以再靠近点吗？” “可以啊。” 然后维尔就靠过来了。 ………… 我后知后觉：？ 我怎么回事啊？我！ ＊＊＊ 最近维尔的样子有些奇怪。 我知道敏感的他奇怪过很多次了，但这次绝对不一样！ 维尔缺乏的安全感自我们一起睡了后就好多了，也不再问这种，担心这担心那的。 两人之间的摸摸抱抱也多了很多，维尔的胆子也变大了，有天主动要求帮他减掉眼前过长的头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减后面的。 他偶尔也会主动撒娇，开玩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我们相处的第二个月。 维尔发呆的次数明显增加了，他似乎在纠结什么有关我的事，会时不时看向我然后皱起眉思考什么，问他也不回答，我也不好多问。 这天夜晚我带维尔出门逛街，想着让他放松放松。 “好舒服……” 清爽的微风吹过，街边艺人的歌声响起，维尔闭着眼睛感受小镇上自由舒适的氛围。 看来效果不错。 “晚上好，两位尊贵的客人！”一道熟悉的声音出传来，是那个饭店的店员利欧。 我：“晚上好利欧。” “啊呀没想到您居然记得我的名字，这可真让人高兴！”利欧很热情地与我们交谈，活泼的性格显得他那翠绿色的瞳色更加明显，也让人对他的印象更加深刻。 “小姐怎么晚了还在外面游玩，您的伴侣会担心的吧？”利欧善意地提醒我们时间不早了。 “不会啦。”我失笑：“我没有伴侣呢。” “啊抱歉，那婚约者呢？” “也没有。” 利欧睁大了眼睛，表示不敢相信：“诶？” 我不解地问道：“怎么都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啊？”利欧就算了，怎么一起生活甚至一起睡的维尔也一副吃惊的表情？ “啊……主要是没想到您怎么优秀的女性居然没人追求吗？”利欧尴尬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尖，解释道。 我不在意地摆手回答：“是有介绍人给我，但我不喜欢，所以拒绝了。” 嗯？维尔怎么一副松口气的样子？ 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在利欧的老板叫他回去后我们才知道这小子是偷懒跑出来玩的。被发现后只能哭兮兮地跟我们道别回去继续上班了。 等听完艺人的最后一首歌后，我们也回家了。 “那个，主人……” 睡前，维尔满脸坎坷地叫住我。 “虽然说过很多遍了，但我真的很感谢主人。食物，衣服收到了很多，所以……我想做点什么回报你。” 我顿悟：“所以你这几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在想这个啊。” 维尔点头：“我想了很多，但我也只能帮点小忙，所以……那个……” 怎么结结巴巴的？难道那件事对他来说很难吗？ 我出声安慰维尔：“没事，只要你想做就做，做不好我也不怪你。” 维尔紧张地低下头：“刚才主人说过没有恋人吧。如果晚上需要的话，我、我……” “晚上需要？”我没理解他的意思。 “我虽然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但作为奴隶，这种事也能为主人做的，对吧？” 这种事？ “所以我……不，其实我也……嗯，想和主人更加亲近之类的。对不起，有些狂妄了……”维尔越说越小声，脸也越来越红。 “只是……我是说我能不能做点什么？我发育不好，身上也有很丑陋的伤口。我自己也觉得没什么魅力。即使如此，如果主人……如果主人需要的话，我……” 维尔涨红着脸，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后就一直低着头，若仔细看还能发现他有些微微地颤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