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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最忌谎报物种 第74节

    “等你打工还完欠税后,你也可以成为岛上公民,享有房车和收税减免了。”女警话多又热情,似乎对于同性,她没那么大的警惕和恶意,“你偷渡行为属于治安处理,会被关押在拘留所,快则十二小时,满则六十四小时内,劳动局会按各个单位确认的情况,安排你服役的地方。“

    娇娇一阵恍惚,她就只是穿越来异世界见见世面而已,怎么就变成罪犯了,她到现在一眼直播间都不敢看,生怕里面的口水把她淹没了。

    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演的,但扮演一个受千万宠爱的古堡公主,和一个被强行劳作的偷渡犯,口碑简直是两极分化的啊。

    这还是像之前的国王游戏,她没摸清楚情况贸贸然的来,结果就是被异世界的法律法规给炸麻了。

    哪怕是现实贸贸然在一个地方出现一个陌生人也不会被抓起来啊。

    高度信息透明化的赛博朋克世界简直让人有些窒息了。

    娇娇一如街道上垂头丧气的市民们,也垂头丧气的被关进了公安局,郁姐解除了她手铐限制,送她进一间临时铁牢房:“我这去签发临时拘留证,你好好在里面待着。”

    娇娇闷闷的嗯了一声。

    郁姐:“你怎么不开心?能登岛了怎么还不开心?”

    娇娇简直了:“做犯人有几个开心的?”

    郁姐奇奇怪怪的说:“鲛人岛上现在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囚犯啊,你难道连这都不知道?”

    娇娇愕然:“不会吧?”

    第56章 营救 ◇

    ◎“因为我直觉遇见你肯定不会有好事。”◎

    郁姐:“公车理论听过没?早登上了车的人, 不准晚来的人上车,除非你有高出普通人的手段,什么关系户啊富豪啊什么的, 否则你就得老老实实的,要么甩腿走路,要么等车上的人嗝屁了补位——这个理论适用于很多年前超一线城市的购房潮,也适用于现在鲛人岛的卷。别管你用了什么方法登岛, 能上来, 还清了罚款,就有补位的机会。现在被关押在看守所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我不明白你这小姑娘叹什么气。”

    娇娇瞪圆了眼睛, 想到了基督教中的原罪说。

    每一个后来登岛的人,试图抢占先民们的资源,所以天生就是有罪的, 天生就该受到罚款和劳动改造。

    郁姐说岛上三分之二的人都有罪的……娇娇联想到熙熙攘攘大街上的行人们,他们看起来大多都是平民,那他们的工作是不是也是戴罪执行的?

    ……还好不是现代社会中的监狱劳作,踩缝纫机搓棉花裁布啥的。

    娇娇的心情好了一些。

    郁姐走去办事了, 娇娇回身看到牢房里的设施, 心情又更好了一些。

    牢房居然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客厅有电视沙发,卧室有高低床床头柜,卫生间有马桶和干湿分离的蓬蓬头,除了犄角旮旯的瓷砖和石膏贴线上有些污渍之外, 整体看上去比大学单身宿舍条件好多了, 要换做一线城市二三环的房租都得是五六千以上的租金价格。

    除了限制人生自由之外, 看上去竟还不错。

    而且从郁姐的介绍中看来, 出了这牢房被迫参与劳作,也与这牢房差不多,只是铁栏杆变成了公司单位的规章制度。

    天生打工人。

    娇娇从茶几上发现了一些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果盘里还有些岛上特产的鱼干,她剥了包装纸开始吃,折腾这么久她也饿了,警局里的食物总不会有毒……至于味道嘛。

    压缩饼干这玩意儿就跟嚼纸差不多。

    “滴——”地一声,电子锁识别身份卡通过发出解锁声,娇娇抬眼看见又一名警察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门开后丢进了牢房。

    “你!睡客厅沙发,离人小姑娘远一点!”警察指着监控,“有专人随时盯着在。“

    老头佝偻着背,垂肩束手的走进来,绕离开娇娇两米开外,连眼都不敢抬起来看她。

    娇娇:……

    老人皮肤皱巴巴的,像老树皮,好像在海边上的人皮肤被海风吹多了,都要粗糙一些,连跟她说话的警察,肤色也更黝黑,眼角生着与年龄不符的细纹。

    警察离开前多说一句让娇娇安心:“别怕小姑娘,这老人家是第一次犯事,老眼昏花高空坠物的,要不是今晚聚众斗殴关押犯人多,不会与你关在一处的。”

    老人可怜巴巴的盘腿蜷缩墙角,头都快垂到胸口上。

    对于老人,娇娇还是有些怜悯心的,她起身让出沙发,说:“老人家,客厅让给你了,我去卧室休息,会反锁门,你别进来。”

    不料老人慌忙摆手:“别!别!”

    “您待着,您待着……”

    娇娇:……为什么感觉老人对她有些畏惧?

    想必身衰体弱的老人家在弱rou强食的岛上生活的不易。

    娇娇拔腿就走,他随意吧,正在这时,老人却突然捂着胸口开始猛烈咳嗽,他面色发白,呼吸急促,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娇娇正犹豫要不要呼唤狱警,老人抖抖索索的从兜里摸出一根卷烟,点燃火机猛吸一口。

    娇娇在喷出的二手烟中失了声:……

    香烟像是止咳的良药,老人面上潮色渐退,美美的眯起眼睛:“像我这样土埋半截的腌臜老头子,哪儿敢坐您坐的位置?像您这样的美貌少女,在岛上快速赚够积分兑换身份卡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本来,尊老爱幼是娇娇刻进骨髓的习俗。

    可老人家一这么说话,娇娇就想一巴掌把他摁土地里去了。

    守着你那套迂腐的旧思想别再冒头说话了谢谢。

    自从黑客上号醒来,娇娇就被老一套的尊卑思想黏附着。

    在新与旧并存的世界,剥削弱势群体,与剥削女性,是一脉相连的。

    因为女性从某一方面来讲,承担了养育后代的负担会被拖累的更弱势一些。

    有些针对于女性的捷径,其实是布满了鲜花的陷阱。

    听见了引诱的劝导,就当做是魔鬼的笛声好了。

    不过,从与老人的对话中娇娇也不是没额外收获。

    身份卡——指的就是女警带领她离开港口时刷机,进警局刷机时,电子合成器播报的人名身份吗?

    人人趋之若鹜登岛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东西?

    这时大门口又出现两个人,警察抓着一个娇娇的老熟人,刷完身份卡后丢进来。

    娇娇看着直端端杵着的钟阅,半天没回过神来。

    钟阅脸上却还挂着嬉皮笑脸的笑,抬手向娇娇招呼:“嗨,表妹,我们又见面了。”

    娇娇扑向铁栏杆,冲远去的警察挥手:“喂,这里多了一个人啊,住不下了。”

    奇怪警察头也不回,这里的警察不都话不是还很多吗?为何送钟阅的这位单纯不做作与其他人画风不一样?

    头顶灯光被削去大半,电线杆子一样的长影子笼罩住娇娇,一种霸道而邪里邪气的气场四散溢开。

    娇娇的肩膀被一只手搭住,那只手白得都不正常,像煮熟了剥壳的蛋清一样细腻透亮,骨节分明,指尖纤纤,与这里所有人的都不一样。

    他长得也很好看,细长眼眉,眸子蓝汪汪的,咧嘴一笑一脸的孩子气,可就这么看怎么觉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小表妹,”钟阅笑着说。

    “不是不欢迎你,而你靠近你一定会倒霉。”娇娇诚心实意解惑。

    钟阅挑眉:“为什么?”

    “因为我直觉遇见你肯定不会有好事。”

    “哈哈哈哈哈哈,”钟阅大笑,“我也这么觉得……你不知道我最近过得多惨,海底军事基地的出现动乱,有一派追杀我,大陆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保守派和激进派天天都在打,各个想拉我当个二五仔,当我傻吗?“

    娇娇听得心惊胆战,扯着钟阅的衣角一个劲儿的冲他使眼色,钟阅浑然未觉一般,压根儿没把老头子当回事。

    那老头也像聋了一样,只嘴里的香烟叭叭的抽得更猛。

    说来这烟雾也是奇怪,好像比普通的香烟更浓稠不易散,没多久看守单间就变得云蒸雾绕。

    钟阅坐回沙发里躬身往茶几果盘里翻找,他好像没翻找到想吃的,表情有些不开心:“等出去了,我带你去南城鲍师傅买他家的蛋糕卷吃,红豆味,抹茶味,样样都好吃,我可以当饭吃!“

    娇娇:……现在是说零食的时候吗?

    怎么像回了你自己家一样?

    钟阅扫兴地将压缩饼干鱼干扫到一边,双臂大喇喇的搭在沙发上,双腿触电一样抖动:“表妹你怎么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听人说你跟一个男人在海里独坐相处了三天三夜,是真的吗?”

    娇娇先是一怔,才反应过来钟阅指的是琥珀,而后又有些生气:“哪儿三天三夜,明明只有一天一夜,还有,你从哪儿来的信息?”

    只在棺材上遇见了鲛人巡逻队,还没发现琥珀。

    难道是在她睡着之后?

    钟阅啧了一声,又换了个坐姿,他就像有多动症一般,把手背杵在下巴上。

    “你怎么能背着我跟陌生男人独处?你可别忘了你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他说这话时又轻佻又轻快,细挑的眼眉带着十二分的自由散漫和不以为然,可落在娇娇的耳朵里,不啻于晴天霹雳。

    什么玩意儿?

    从哪儿就来一个未婚妻身份套她头上?

    不是,这不是超前的赛博朋克时代吗?怎么处处细节都还带着古老宗族的一套?

    娇娇一个没忍住,吸入雾气连连咳嗽,钟阅才一起身,下一秒就闪转腾挪到了她身后,伸手拍她的背。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也就是一说,”钟阅笑眯眯,“即便你真出轨了,睡了一百个男人,我还是会娶你的,你放心!”

    娇娇一口气没呛背过去,跟这家伙说话就跟踩连环地雷似的,一个刚爆了,下一个又爆,娇娇气得脑子嗡嗡的,想开骂都找不出话头。

    娇娇起身离他远些,她没有原主记忆,根本分不清钟阅哪句真哪句假,反正看他笑眯眯的模样,横竖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你去哪儿?”钟阅见娇娇推门问。

    “睡觉你也要问?“娇娇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

    钟阅:“你去洗漱间上厕所?”

    娇娇这才意识到走错门了,嘴硬的说:“……我乐意。”

    钟阅:“我可是千苦万苦打通关系进来接你出去的,要是你把房间搞一团糟警局肯定借由头再追捕讹诈,不要搞事情啊未婚妻。“

    娇娇扶在门把手的手背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你是说……赎我出去?”

    “谁说非得赎才能救人出去?”钟阅耳后突然闪烁红蓝色光芒,娇娇记得他颅骨上是镶嵌了一个微型耳麦的。

    说时迟那时快,钟阅大跨步过来抓起娇娇的手腕,两人一起冲进了洗漱间。

    洗漱间呈长匣子形,一平方宽,放置洁具后相当紧凑,仅容一人,钟阅贴着她,两人几乎是皮肤紧擦着皮肤,娇娇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瞟了,钟阅的眼神却像网一样罩住她,唇瓣还高高翘起,娇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不能一巴掌打过去让他别笑了,却没想到抬起的手腕被钳住,张开的嘴被钟阅的手捂住。娇娇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瞬间掠过无数条今日说法上看的刑侦案件,正在这时,外间突然响起一声粗声粗气的呵斥:“谁允许你在看守所里抽烟的?给我掐掉!”

    听起来像是警局里的高级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