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我的mei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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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将近,时间似乎都变快了,转眼何玫已经出了月子,夜泊秦淮也全面竣工,人员培训安排工作也进行顺利,一切顺利 开业日期是下月六号,大狐狸精敲定的吉日,换句话说江娴返港已经提上日程,近在眼前,今天雷家的人大清早就造访,大张旗鼓接走了鸿洲 何玫自然舍不得,现在鸿洲都被抱走半天了,她还站在门口,捏着手绢抹眼泪“那可是我儿子,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就这么被他们抱走啦,还有天理吗” 江娴守在一旁,也有点郁闷“话是这么说,但鸿洲毕竟是雷家的血脉,接回去也是应该的,雷复轰这次也算仁至义尽了,既留下则懿由咱们抚养,又给你一大笔钱,还…” “那都是应该的,你别为他说好话,哎呦,我就心疼我的宝贝儿子,那么小就离了亲妈,你说他能过好吗”何玫抽了抽鼻子 “我哪是替他说话,他配吗,我就事论事而已,鸿洲是长子,谁敢轻视,况且雷家富得流油,吃穿用度都会给鸿洲最好的,我听说雷复轰花重金请了好几个专业的育儿师,还早早吩咐全家上下,谁也不得怠慢鸿洲,对他们这种男人来说,能做到这份儿上真不错了,放心吧,咱儿子吃不了亏”江娴安慰道 何玫耷拉着脑袋,想了想,叹气说也对,鸿洲姓雷不姓景,咱没理由强行养在身边,那个死鬼不也说了吗,只要我想,什么时候去探望都行,再说了,鸿洲也不能留在咱家,他必须在雷家在那个死鬼身边长大,才能建立感情,不然生他有什么用 这话真直白,真难听,但江娴早已习惯,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鸿洲鸿洲,三句话不离你儿子,你闺女还在呢,要我说啊,还是则懿比较可爱,不哭不闹,乖巧得很,哪像那小子,在我身上尿几回了,你数数” 何玫嘿嘿笑了“对对,我还有则懿呢,哎呀,我的确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想来,我当初的人生目标都一一实现啦,有钱,有地位,还有子嗣傍身,而且老公还不管我,还鼓励我远走高飞跟你去香港呢,死东西是真不愿意看见我啊,切,老娘还懒得看他呢,总之我现在挺幸福的,要是摊上个管得严的我还头疼呢” 江娴弯腰坐在台阶上,手肘撑膝头,发起呆来,这几天都是大晴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吹得人浑身暖暖的,她遥望远方的山头,郁郁葱葱,伴随清脆的鸟鸣,到处都是好风景,她看着心旷神怡,明明在发呆,嘴角却扬起 眼前是好风景,脚下是好前程 她忍不住笑出声 离台前夜,几个女佣帮她们收拾行李,何玫跟着进进出出,开心极了,江娴待得闷,独自下楼遛弯 月光昏暗,草木葳蕤,她围着庭院散步,走得很慢,前几天沉浸在喜悦中,没觉得什么,直到就要出发,才醒悟这是一场离别,大狐狸精近来繁忙,怕是要过几个月,才能去香港看她,没能亲眼见证夜泊秦淮开业,他也觉得遗憾 而这个家,也不得不离开了,她想到这儿不禁叹气,步伐更沉重,仔细算来,她已在这座庄园生活三年多,近四年,时间消磨了最初的陌生、拘谨,她早已把这里当成唯一的家,这座庄园固然庞大,但每一处她都再熟悉不过,大到错落有致的楼阁,小到偏厅边桌上的花瓶 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她拨开茂密的花枝,走进幽静的小径,夜泊秦淮已经名声大噪,还没建成就引得五湖四海关注,日后开业了,生意必定红火,相关的事宜也必定繁冗,她的悠闲日子到头了,估计很难说走就走 闲有闲的烦恼,忙也有忙的弊端,她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贪婪,既想逍遥快活,又想有正事做,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她沿小路走了一圈,又绕回大院,正巧碰见刚下车的溶月,看样子刚从市中心购物回来,女佣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她倒清闲,摇着一把刺绣仙鹤的圆扇,今天不知怎的,打扮得艳了些,桃红色旗袍,十分夺目,但开衩不大,优雅端庄的款式 马仔启动白色奔驰,开进不远处的停车场,引擎轰鸣,带起一阵疾风,尘土飞扬时溶月看向了这边,摆手示意女佣先上楼,而她慢慢走近“明早就要启程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江娴杵在原地,皮笑rou不笑说睡不着 晚风吹送着清凉,也吹送着离别的忧思,溶月走到她身旁,替她拂去一片夹在头发里的落叶“正好,我想跟您聊聊” 江娴皱了皱眉,不懂这家伙为何语气严肃,无妨,反正无事可做,聊就聊,她跟随溶月向南走,来到湖边的凉亭,风时而涌动时而停止,湖面也跟着起涟漪,岸边树木葱茏,草丛中的不知名昆虫正在鸣叫 这座凉亭藏在树荫里,匿在月影中,若非檐上挂了灯笼,真就伸手不见五指,溶月掏出手帕,擦净圆形石凳上的尘土,请她入座 她坐下后翘起二郎腿“其实我也有事想问你,早就想问,但这些日子何玫生孩子,我光顾着她,什么都没想” 溶月背对湖泊,月光在波纹上跳跃,晶莹闪亮,她的轮廓也被镀上一层光影,听见这话她笑了,但没忘来意“好,您随意,但我觉得,还是我想说的话更重要一些” 江娴愈发摸不着头脑,嗯了声,让她说,她又笑了,也不知道笑哪门子“景先生这回的做法,可以说是正中您下怀,您也清楚,景先生向来谨慎敏感,他一定是思虑再三,斟酌多时,才将夜泊秦淮交到您手里,但您肯定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迫使他下了最后的决心” 江娴被吸引,表情愈发不解,只见她轻摇圆扇,耳边碎发飘动“一开始,景先生踌躇不定,想给您,但又不敢给您,原因很多,但说一千道一万都离不开担心,担心您资历尚浅,遇事冲动,伤了自己,又担心您天高皇帝远,放飞自我做出什么傻事,这些担心并不是空xue来风,我相信您能理解” 她忽然话锋一转“直到有一天,您的表姐,也就是景老爷亲哥哥的女儿,突然拜访景先生” 什么,江娴怔了“我知道我有个表姐,她叫…哎我想不起来,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来找我哥做什么,我们和她这个亲戚…八百年没联系过啊” 溶月怀着笑,脸庞温婉“她大景先生四岁,早已嫁为人妇,您可能记不起来了,但她当年可是您家女儿中数一数二的风光人物,她生得好看,又乖巧懂事,从小便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时候还讲究说媒提亲,她才刚到出阁的年纪,那些媒人啊就蜂拥而至,说亲的人家个个都是名门贵族,非富即贵,您说,您这位表姐够风光吗” “额…那确实,但跟她找我哥有什么关系”江娴僵了脸色 溶月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自说自话“那必然是风光的,她父母亲都因她而趾高气扬,后来,她父亲在一众人家里挑选了最富裕的一家,她热热闹闹地嫁了过去,新婚刚过就为夫家添丁,据说当年她的公公极其高兴,大手一挥给她一千万当作奖励,这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于是她被传成了神话,大户人家们都以她为榜样,培养教育自己的女儿,都盼望着自家也能出个她这样的好女儿,日后高嫁、联姻,既为家族争光,又能过上美满的一生” 她顿了顿,掩唇笑说您家里就更是了,自这位表姐大名远扬后,您那两位生了女儿的姨娘都像着魔似的,严格地逼女儿向她学习,一边完美容貌和身材,一边学习各项技能,这都是我从景先生那听来的,还有个乐子呢,那时候三小姐世瑜才三岁,四姨娘就从娃娃抓起,天天逼她用玫瑰花露泡澡,据说是能美白,但美不美白没见到效果,倒是有一次水多了,差点活活淹死三小姐 江娴忍不住笑出来,虽然离谱,但确实是那些姨娘能做出来的蠢事,深宅大院里不就是这样吗,生男孩逼他饱读诗书、强健体魄,未来继承家业,生女孩就逼她长成大家闺秀,日后嫁个好人家 真好玩,她听得津津有味“我应该幸免于难了吧,毕竟我妈的心都放在我哥身上” 溶月点了点头,淡笑说您因祸得福,落了个清净,但您的姐妹们可谓是苦不堪言,好了,我们说回那位榜样,您猜那位惹得众人羡慕嫉妒的楷模女子,后来怎样了 江娴当然不知道,愣愣摇头,溶月唇角一挑,不疾不徐地讲述一段悲剧“她婚后初期的确幸福,新婚燕尔,甜蜜恩爱,可是才过两年多,她就走了下坡路,家庭里的大小问题逐渐暴露,丈夫也渐渐对她失去兴趣,这女人出了嫁,便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被尊重还是被贬低,都因丈夫的态度而定,丈夫不再宠爱她之后,公婆也开始挑她的毛病,什么性格懦弱,遇事不决,什么徒有其表,华而不实,多可笑啊,刚进门时,温柔漂亮是优点,后来却成了被人诟病的缺点” “这…才两年多就变成这样,那她日后…”江娴目瞪口呆,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子 几只小鸟停留在栏杆上,蹦蹦跳跳十分可爱,溶月从盘中拿起一块糕点,掰成碎块,扔向地面喂鸟“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日,在夫家受尽欺凌,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只不过恰好赶上分家,景先生正是在那时候自立门户,也就与她本家没再有联系了,但哪怕杳无音讯,也可想而知她过得不会好,因为她的安身立命之本只是美貌,而且从小就被灌输女德女戒,也因她本家逐年没落,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能力救她” 糕点刚掉到地上,小鸟就争先恐后去吃,有一只怎么也抢不到,急得叽喳乱叫,溶月本已擦了手,这下又于心不忍,掰开第二块糕点,弯下腰放置在角落,那小鸟似乎知道是给它的,连忙扑腾翅膀过去 她直起身子,掸去手上的碎屑,瞧了一眼失神发愣的江娴“这不,大半夜急忙忙地冲到山下,哭着求见景先生,一见面就长跪不起,那原因您听了一定吃惊,竟是她丈夫执意要带一名风尘女子进家门,还喝令她不许怠慢,并以姐妹相称,这…” “岂有此理,我们景家是港澳台出了名的大家族,她家虽是旁支,但终归也姓景,景家的女儿个个金枝玉叶,那风尘女子是什么低贱玩意,岂能平起平坐,这不是侮辱人吗”江娴愤愤不平打断 相比之下,溶月镇静多了,还慢悠悠拿手帕擦拭掌心“金枝玉叶不假 ,曾经风光也不假,但她确确实实落了个这样的惨状,当初的美好全都烟消云散,别说公公给的赏钱,就连出嫁时父母给她带的嫁妆,也在这些年里尽数被夫家哄骗掠夺了去,她今年已有三十六,样貌身材大不如从前,再加上被生活折磨,整个人显得更憔悴,她来的那天我偷偷瞧了眼,咱说句实话,像五十岁的老妇人” 拂面的风似乎变冷了,江娴失魂落魄闭上嘴,没再打抱不平,是啊,爱情婚姻这场骗局,毁了多少个女人,不说那些羡慕过模仿过她的人,估计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美满会演变成悲哀,曾经梦寐以求的婚姻,成了牢笼坟墓,曾经卿卿我我的真命天子,最后亲自往她心窝捅刀 温度明明适宜,江娴却感觉骨子里有股恶寒,原来是这故事太残忍又太真实,她思绪很乱,恍然间,意识到这个故事蕴藏的深意,以及溶月特地讲给她听的目的 她抬起头,果然从溶月眼中捕捉到意味深长,以及哪怕竭力隐藏,还是流露出的一丝艳羡“现在,您能明白景先生就算顶着无数压力也要划给您一份家业的苦心了吧” 江娴鼻头发酸,垂在大腿上的两手越攥越紧“他用心良苦为我的未来铺路,我当然明白,我绝不会辜负他,从前我不懂事,伤过他的心,可我后来懂了,那种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其实我的进步你们都能看到的,对吗” 溶月盯着她的脸好一会儿,眼神平静,不动声色,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表姐若不是屈辱到极点,走投无路,断不会低声下气地来求助景先生,但景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再清楚不过,他连表姐的哭诉都没听完,就叫马仔拿了些钱,草草打发了她,表姐走后我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渐渐的才发现景先生脸色越来越阴,他看了好久的书,也沉默了好久,后来终于说话了,说的却是…” 她缓慢闭眼,模仿景丰年当晚的口吻“自古以来,女人都背负温顺乖巧的头衔,以柔弱为荣,以强势为耻,不可骄纵,不可聪明有主见,稀里糊涂过完这辈子最好不过,我觉得很应当,但她是我的meimei” 是他的口气,这便是原话,江娴听后魂不守舍,末尾那句的威力尤其大,看似没说完,实则涵盖千万句 男尊女卑的父权社会 弱rou强食优胜劣汰的无情江湖 他却为她生生辟了条康庄大道 她岂能负他 江娴五味杂陈之际突然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却红了眼,此时无声胜有声,哪怕她半句话不说,溶月也能读懂她的内心 凉亭幽静,不见风吹草动,时间仿佛凝固了,溶月将碎发别到耳后,语调淡淡,却有些别样的伤感“这男人的心啊,真是九曲十八弯,我以为他不懂,后来才方知他比谁都懂,只是我不配得到他的真情罢了,就像他养在老宅里的五姨娘,他说是不在意,就当只小猫小狗似的养着,我可不信,您不也觉得其中有端倪吗,您刚才一上来就要问我的问题,不正是关于五姨娘的吗” 江娴哑然失笑“你…猜得真准” 溶月仍端着不咸不淡的笑容,她素来如此,无论是火烧眉毛,还是大难临头,都一副平淡,现在也是,但除了她没人知道,那两根捏扇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青白“是准了些,但我不打算提她了,我的心情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您,等明天的日头升起,您就要开启新篇章了,可别坏了您的心情” 江娴连吞两口口水,确实,如今大好时光,不必为那些陈旧的悲戚的儿女情长分心,她点头说好,打量着时间不早了,起身先行告退 “大小姐”溶月还坐着,忽地叫住她 她疑惑回头,恰好一抹月光照射下来,隔着几步之遥,她透过皎洁的白光看见更皎洁清丽的溶月,是个好名字,大狐狸精取得对,她那素雅的面庞,文静的气质,正如一汪清泉,溶了纯洁的月光 她依然缓摇扇子“我所讲的故事,可不止蕴含一个道理” 不知道怎么,江娴心尖颤了,目光来来回回地飘忽 没错,那场人间悲剧,是因爱情而起的 爱情,好东西,她苦笑“我没你们想象得那么固执” 溶月听罢露出欣慰一笑“祝您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