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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为她送汤,主动与她说话,讨好她,开始频频召她侍寝,甚至为了她不惜拿剑伤了沈云霓。纵然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她是因为对太子彻底寒了心才会如此,太子对她也不过虚与委蛇。然一个人的情感,真的可以在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吗?太子对她也真的只是伪装吗?她根本骗不了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虽她从不信这种旁门左道,巫蛊邪术,但不得不承认。她和太子中了易情术这个说法,恰恰解释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她不知他们是否中了此术,可若是真的,且此事被太子得知......温亭晚生出几分恐慌,她不敢再想。这一整日,温亭晚都有些心不在焉。晚间景詹来时,温亭晚正俯首在案前抄书静心,连景詹悄悄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发现。温亭晚的字极具风格,不仅仅是温婉秀气那么简单,笔锋之间还能看出几分遒劲有力。景詹只觉赏心悦目。当年温亭晚被下旨册封为太子妃后,皇帝曾将他叫到御书房,告诉他,他将来的太子妃是何其才华出众的女子,足以与他相配。景詹虽听在耳里,却嗤之以鼻。他不是没见过,京城中的贵女为了抬高自己,凡是认得几个字,念得了几句酸诗的,都爱自诩为才女,沈云霓便是他身边最好的范例。然这几个月来,他更细致地了解了温亭晚后才发现,当年皇帝称赞她的话丝毫没有添油加醋。琴棋书画皆得心应手,温亭晚的确是京城中名副其实的才女,且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学皆无可挑剔。他负手站在她背后颇有兴致地看着,却突然发现温亭晚抄着抄着竟然串行了,且她自个儿一点都没察觉。“太子妃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儿一吓,温亭晚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刷地从梳背椅上站起来。景詹看到她这模样,觉得好笑,忍不住调侃:“怎这样就被孤吓着了,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温亭晚闻言,神情颇有些不自在,连景詹的眼睛都不敢看,只好垂首佯作羞赧道:“哪有,殿下就爱拿臣妾开玩笑。”景詹转而在她的座椅上坐下,拿起她抄写的字,夸赞道:“太子妃的字颇有前朝书法大家宋敛的风范。”的确,温亭晚自幼便喜欢宋敛的字,也花了不少心血寻来宋敛的字帖描摹。可大家终究是大家,她自觉再练上个十余年也难以望其项背,不免觉得太子这话言过其实了。“殿下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景詹似乎看出她今日有些无精打采,轻轻拉了她一把,温亭晚便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太子妃可有哪里不适?”温亭晚摇摇头。“难不成是有烦心事?”他又问。温亭晚怔了一瞬,因着心虚,头摇得更厉害,还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双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景詹。她不知景詹最看不得她这种无辜的眼神,连带着呼吸都沉了沉。他蓦地将唇贴在她的耳畔,磁性的声儿带着几分暧昧:“月信干净了吗?”温亭晚的脸猛然一红,顿时烫得都快要烧起来。自立夏那夜以后,太子其实没真的碰过她,开始是顾忌她的身子,后来是她的月事来了。她也不知太子如何想的,来了月事后,依旧每晚宿在鸾和宫抱着她睡。她不是感受不到太子身上起了反应,但她这般情况,太子再难受也只能看不能吃。她有恃无恐地睡过去,然翌日起来,温亭晚却总能在身上发现新的痕迹。之前她傻,能将此当做蚊虫叮咬,现在还能不明白嘛。温亭晚颇有些气恼,原来在她归宁前一夜,太子就趁她熟睡,掀开她的寝衣,偷偷做了那种事,还只在后颈和脊背留下痕迹,好像觉得她发现不了似的。其实温亭晚的月事过去好几天了,但她不愿意侍寝,之前已撒了一次慌,不好再继续骗了。她只能撇开眼,声若蚊呐地回了一句“嗯”。景詹满意地一笑,唤宫人备水沐浴。这几天,两人一直是分开沐浴的,向来是太子洗完后,宫人换了水,温亭晚再进去。见热水已备好,温亭晚便准备先离开,还未迈出步子,就被拉住了手,抬眸便见太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和孤一起?”宫人们闻言,偷着对看一眼,会意而笑,识相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关紧殿门。景詹不由分说地将温亭晚抱起来,进了屏风后头,解了她的衣裳,之后的事都不过是水到渠成。温亭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轻舟,在狂风骤雨的水面起伏漂荡,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平息下来。香汗濡湿了额发,她侧躺在榻上,累得微微轻喘,思绪却如一团乱麻搅得她愈发烦乱。相比于上次,今夜的太子对她很是温柔,虽还是来了好几回,可只要她说难受,他便会缓下动作迁就她。因着如此,这一次她竟也从中尝到一些滋味。可太子越是对她好,她越是觉得心慌。自得知易情术的事后,看太子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假的。无论是夸她的字也好,还是与她温存也罢,皆不是发自真心。因他那份真心根本就是她的!而她对他的冷漠,是太子本该对她的态度。入宫这一年多来,温亭晚忍受着宫中的流言蜚语,忍受着皇后的刁难,默默为太子做了良多。她天真地以为,总有那么一天,太子会被她打动。而如今她心中对太子那份无波无澜的情感□□裸地将残忍的真相甩在了她面前。没有,一点也没有。她温亭晚从始至终不过是如篮盛水,白费力气。明明想着如此悲哀的事,此时的温亭晚却一点也难过不起来,顶多觉得自己可笑罢了。可笑之外,便是深深的忧虑,若真是易情术作祟,她便需在太子发现之前,尽快解决此事。她闭上眼,纵然精疲力竭,但因忧思难解,始终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待次日太子起身去上早朝,温亭晚也警觉地醒了过来,拉住了正欲下榻的太子,娇声道:“殿下,臣妾想回家。”景詹低眸看她拥着被子,因没睡好,眼底一片青黑。温亭晚昨夜的辗转难安,他不是没有察觉,原来是因为思家心切嘛。然一想到她上回出宫后迟迟不肯回来的事,他不由得眸色微沉,心生不悦。见太子沉默不言,温亭晚忙道:“殿下不是说过,臣妾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嘛......”被猛然一噎,景詹本欲搪塞她的话哽在了喉间,他沉吟片刻,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