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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她算是发现了,这小暴君没别的优点,唯独一点,宫斗这事儿全让牧临川一人代劳了。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拂拂一边低头解裙带换衣服一边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飞扬。这点又和幺妮很像,幺妮比她更聪明,心眼更多,往日别人欺负到她面前来的时候,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地里惯会使那些机灵的小绊子。哐当!门被人从屋外推开。少年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一样从屋外刮了进来。进门前放缓了步子,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来得有点儿频繁,少年作出一副脸色难看的样子,猩红的眼一扫。什么话也没说,就也往榻上一瘫,霸占了陆拂拂的床榻。拂拂手一个哆嗦,差点儿跳起来,捂着胸口的系带,一时间目瞪口呆:“你、你!”“我怎么了?”少年无辜地看着她,那双兔子一样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拂拂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道:“你进门怎么都不敲门的?”幸好她里面还穿了里衣,这还是换衣服呢,要是她在洗澡呢?岂不是都被这小暴君看光了?牧临川眨巴着眼,眼里水光潋滟,看着竟然有几分惊讶和委屈:“你是孤的夫人,孤为何要敲门。”还没多躺一会儿呢,少年突然皱起眉,伸手往枕头下面一抄。“这怎么回事?怎么硌得慌?”拂拂转过头来。这一掏不要紧,看清牧临川手上的东西后,拂拂吓了一大跳,吃了一惊,怔怔地站在原地。“这是巫蛊娃娃?”这不是电视剧里面最常见的那种诅咒小人吗?问题在于她枕头底下怎么会有个巫蛊娃娃?这小人儿明显做成了个牧临川的模样,身着天子冠服,上面戳了几根银针,缚手钉心。就算再傻,拂拂也知道被算计了。拂拂脑子飞速转动,脸上却未见惊慌,坦然地指着那巫蛊娃娃说。“陛下饶命,恳请陛下明鉴,这巫蛊娃娃与妾无关。”“巫蛊娃娃?”牧临川拿着这小人儿,神情未变,反倒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说这射偶人?”拂拂歪着头眨眨眼:“似乎也能这么说吧。”牧临川特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拔出银针,又戳了进去:“孤知道不是你干的。”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手里的小人儿,少年脸色一沉。他从未觉得,自己智商被如此深深侮辱过。牧临川眼露讥讽,冷笑道:“这往你枕头下面塞小人儿的是当孤傻子吗?”听闻这话,拂拂心神微微一松,心里同时也浮现出了淡淡的疑虑。牧临川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按照套路,不应该是牧临川勃然大怒,拂袖离去,势必要查个清楚。她可能会从此失宠被牧临川冷落,也可能会掉脑袋……拂拂叹了口气。这让她肚子里原本想的一肚子求饶的话落了空,毫无施展余地。“陛下不怀疑我?”拂拂奇道。牧临川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要不是孤赏识你,你有现在这个快活日子?你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是闲得发慌了还是得了臆病来扎孤的小人儿?”敢把他当傻子,牧临川危险地眯起了眼,冷笑,必须揪出来,杀了。拂拂眼里有些复杂:……这小暴君是不是搞错了重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人儿,牧临川脸色更黑:“这小人儿做得这么丑。”少年脸色难看极了。他便生得这般模样?“来人!给孤查查,这几天有谁进入过才人的寝宫。”少年摩拳擦掌,嘴角高高翘起,简直是迫不及待。一个冷宫的才人敢做陛下的射偶人,绝对是件大事。佛前的供花已然枯萎,这天,芙蓉又去华林园中剪花枝的时候,回来的路上正好便听到几个宫婢小声议论此事。她神情凝重地缓缓拢紧了裙衫,回到了玉寿殿内。将此事通知过大郑夫人,大郑夫人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是个乡野之地走出来的丫头,她甚至不必在她身上多费什么心思,说到底还是阿妹太过冒失,这才枉送了性命。想到这儿,大郑夫人握紧了书卷,压下心头万千哀痛,阖上眼淡淡想。阿妹,这回阿姊算是为你报仇了。……“射偶人?”裴姝从满桌的案牍中诧异地抬起眼。那宫婢点点头,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听说陛下大怒,正责令彻查永巷呢?”裴姝心里又惊又喜。压下心头这点淡淡的喜悦,裴姝眉眼冷清,不允许身边的宫婢再多加谈论。此事敏感。大郑夫人不愧是心思沉密,心狠手辣之辈。看来,她入宫抱郑家大腿这一步棋倒是走对了。陆拂拂屋里发现了陛下的射偶人,到时候出事儿,整个永巷都跑不了,都要给陆拂拂陪葬。永巷上上下下感觉脖子凉飕飕的,顶着巨大的压力,众人工作热情高涨,工作效率猛升,很快就带来了个嫌疑人。嫌疑人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上来的时候,牧临川正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在戳自己的小人。戳脑袋,拔出来戳自己的眼睛,拔出来。还恶趣味地戳自己的鸡儿,拔出来。他的鸡儿长了和没长差不多,牧临川坦然地想,反正也硬不起来,又没用。坐在牧临川身边的拂拂“嘶”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下半身莫名一痛,愁眉苦脸地由衷地感叹道。牧临川可真是个各种意义上的猛人,不让他来当反派BOSS那还真是亏了。嫌疑人明显也是这么想的,神情不上不下僵在了脸上。对方是个样貌清秀的内侍,抿着嘴硬气的很,死活不吭声。牧临川不禁不恼怒,反倒还笑起来,“让孤猜猜,可是大郑夫人支使你的?”陆拂拂的背景,牧临川摸得比她还清楚。她初入宫不久,少有仇家。就算后宫里有人嫉恨她,也鲜少有胆子这么大,敢借巫蛊厌胜之术置她于死地的,这是不死不休之恨。牧临川支着腿,把玩着手中的射偶人,嘴角微弯。纵观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大郑夫人与她有这血海深仇。牧临川觉得没意思。人是他随便找理由杀的,关陆拂拂何事,有本事来找他。要是来找他,那还有几分趣味。欺软怕硬。牧临川将这射偶人随便往床上一搁。他都不知道他这夫人竟然这么窝囊。内侍道:“陛下何处此言,此事与大郑夫人无关,皆为我与陆才人两人之恩怨。”牧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