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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江吟放轻动作,把作训服过长的袖子挽起,怕碰到伤口,神情格外谨慎。姜皑稍吸一口气,他的动作立刻停住,皱眉问:“碰到伤口了?”她眨巴几下眼睛,“不是,看着你我有点紧张。”“……”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一寸长的伤口。边缘残留着细碎的玻璃渣,看起来鲜血淋漓,不过伤在表皮,不深。江吟起身,准备去和里面的医生借工具,这么等不是办法。万一表层感染发炎,小姑娘家的,留下伤疤总是不好。姜皑以为他要走,“你真的是来看我一眼就走?”江吟垂眸,目光落到她抓住衣角的左手上,“你受伤,我有责任。没有处理好伤口前,我不会走。”姜皑福至心灵,松开手目送他一路走进旁边的诊室。教官连教授过紧急处理方法,平常舍友跌打损伤,都是江吟处理,一来二去熟能生巧,他拿脱脂棉蘸着酒精给她消毒,期间面前的姑娘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问:“不疼?”姜皑摇摇头:“还好,可以忍受。”面上云淡风轻,实在让人找不到撒谎的痕迹。江吟语气淡淡,“这都可以忍受,为什么今天下午不能稍微忍一下?”他指的是炸药包那件事。姜皑愣怔片刻,神色稍许不自然,“他说你。”江吟停住手里的动作,微抬起下颌,一向凛冽的目光突然柔和了几分,“他说我,所以你气不过?”这话经他口说出来,变得缠绵悱恻,缱绻多情。姜皑咬了下舌尖,唤回飘飞的思绪,不说话,就拿清凉的眸子瞅他。江吟给她缠好纱布,“以后别拿自己的安全赌气。”她溢出一个鼻音,声音闷闷的,“嗯。”江吟垂眸,看到她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没忍住抬起手,直到温热的掌心落到她发顶上。彼此皆是一怔。江吟清咳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回去别碰水,发炎了会留疤。”姜皑弯起眉眼,“谢谢你啊。”-姜皑拿到江吟的微信是军训汇演当天,连长破例留下私人联系方式,反观一直要和后辈保持距离的副教官,江吟的作风是太高冷了些。最后迫不得已,他说了个微信号,队里的女生难掩雀跃,全部添加。汇演是连队绕cao场一圈,经学校领导以及军队营长的考核,评选出军训连嘉奖以及表彰个人奖项。十九连当选,奖状发到连长手里,队里的人商量,让连长把奖状带回去当成留念。可这些话没等说,教官们就要立刻乘车到下一个训练学校。朝夕相处两周,临别依旧会有伤感的情绪。其他人都在合影,姜皑对这些不感兴趣,自己捧着手机准备回宿舍。江吟的微信设置添加好友直接通过。头像是个卡通形象,朋友圈空空如也。姜皑随手翻了翻,撇撇嘴按灭屏幕,怕不是小号,不想被打扰私人生活,专门设个号加他们这些麻烦人。她抬头看了看远处连绵的山,十四天的艰难日子熬过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目光下落,看到树下站着的人。穿著作训服里面的短袖,腰带松松挽在手腕上,他抬眼,和对面的人视线交织。姜皑和他对视,弯唇笑了一下,几步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学长,你做人可不厚道啊。”江吟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眸漆黑,闻言微微抿住唇,“什么?”“微信,是小号吧?”他怔愣住,掩下眼帘,神情很淡,“是。”姜皑捏着手里已经空掉的塑料瓶,声音轻脆,很能理解他,“我猜对了。”江吟手抄进兜里,脱掉规矩的作训服,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许多。现在只不过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没错,也最容易发生jian情的那种关系。姜皑:“对了,我们开始选课了,你们经院有什么选修课吗?”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最好是大一大二一起上的那种。”江吟淡睨她,手抽出来,连带着手机,调出个人联系方式递给她。言简意赅:“选课的时候可以联系我。”姜皑低头,屏幕上的二维码是微信号,中间的头像与刚才的小号不同。她语气听起来有点诧异:“你这是要加我?”江吟把手机转了个圈,正面朝她,“工作号,不是私人号。”姜皑还在为自己轻而易举要到联系方式庆幸,乍然听到他这句话,整个人蔫巴了,“你到底有多少个号啊?”江吟低低笑出声,“没多少。”姜皑扫他,个人资料蹦出来,这边网络异常,没能加载出他的头像。教官连集合,江吟被队友叫走,还是前几天的那男生,露出讨喜的小虎牙揽住江吟的肩膀,“学妹,我们要集合,江吟我就带走啦?”姜皑点点头,“带走吧。”江吟揉了揉眉心,她话语中那股自然劲儿怎么那么明显呢。走出姜皑视野范围内,小虎牙阴测测笑道:“炸药包有个内定的奖项,突然没了,是不是你搞的鬼?”江吟装作听不懂皱起眉,“什么?”对方瞪大眼睛,“你别给我装,炸药包是他们的班长,奖项肯定得看面子给他,我昨天瞧见江叔来接你去吃饭,指不定你嘴皮子一掀,说出什么话来……”江吟侧目睇他,“太聪明不是好事。”小虎牙自觉噤声,不再提这件事,话锋一转到迎新晚会。A大每年一度的盛会,轮到他们这届学生会承办,压力不小。-学校周围有不少出租房,价格高低不一。姜皑找中介帮忙,最后敲定一间,下午房东来开门,她早到十五分钟,从小区的绿化区闲逛。房东晚到十分钟,中介先找到她,在门口等着。屋子在十二层,两室两厅,中介和姜皑闲谈:“你们是几个人住?”最近几年,大学生不习惯宿舍条例外宿并不罕见,他一周能接待三四位。不过外宿有外宿的隐患,男生还好,几个女生住在一块也挺不安全。姜皑淡淡开口:“我自己住。”中介愕然,端详她一会儿,“两室两厅,会不会太大了?”姜皑抬眼,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不会。”中介明显感知到她话中的情绪,不再自讨没趣,安静站到一旁等房东。片刻,一个中年女人气喘吁吁从电梯里出来,“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是电话里和她联系的声音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