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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我不怕承担责任,出了事,我也不会逃避。”陈院长又看了一眼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伤员,沉吟了一下,坚定的说:“好,我是医疗队的领队,我也同意你的意见,出了问题我负责,现在开始准备,我主刀,姜大夫,你来做我的助手,陈护士,把其他伤员转移到别的帐篷去,从现在开始,到手术结束,这间帐篷完全封闭。”姜鸾看着陈院长,这老头儿的发顶有些凌乱,还沾着点泥巴,脸上纵深的皱褶比许衡年的还要明显,但怎么就在这一刻,显得异常俊朗高大。陈淮带着一个小护士在现有条件下做好了术前准备,用无菌布做成一个简易的帘子,把手术区域完全隔离出来,陈院长和姜鸾拆了一包新的手术袍,穿戴好,举着双手,站在台子前。陈淮和小护士分别给两人从身后系好带子,然后再次确认了伤员的体征,开始推麻药。姜鸾抬头,从宽大的防护镜后面静静的看着陈院长,这老头很平静,有种见惯风浪的泰然,在这种时候,莫名给了她稳定的信念。终于,陈院长向身边的陈淮伸出了手,沉沉的开口道:“大号开胸钳。”*入夜,大雨滂沱而下。雨幕中,沿路那些身穿迷彩服的年轻士兵们一抹抹墨绿色的身影不断晃动。宇川河水位不断上涨,水势汹涌,随时都有再次冲刷上岸的可能,湍急的洪流拍打着岸边残破的房体,呼啸着远去。遮雨棚下,不少受伤的人安静的躺着,脸色惨白,偶尔有人哼唧两声,也随即拼命咬牙忍住。雷电交加,傅遇开着车,越靠近姜鸾所在的村子,路就越难走,他看着窗外密集的雨幕,心底焦躁不安。这样恶劣的天气,一旦出现问题,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急,他恨自己没有一直守在姜鸾身边,她是医生,是战士,是大灾大难里最美的人,可他什么都为她做不了。傅遇车子的身后,还跟着一辆小型货车,上面带着想要送进去的必备物资,他开出营地就掉了头,冷静后也就明白,现在姜鸾所需要的,不是他的一腔热血,而是最实际的物资援助。他无法替她承担职责,却想尽己所能,替她排除忧虑。直升机无法在大雨里起飞,政府派出的物资也都被泥石流滑坡挡在了外面,宇川河一旦决堤,姜鸾所在的村落就会成为一片孤岛,直至彻底淹没。“遇哥,前面堵住了,咱们的车开不过去了。”陈子昂指了指前面被封住的公路,巨大的石块堆积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横亘在公路上。“我下车,从山里穿过去,陈子昂,你留在这,路一旦通了,就把物资送进去,我随身背一包她们可能最急缺的药品走。”傅遇一边说,一边扯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进雨中,从后背箱里扯出一只巨大的登山包,开始往里装药品针剂。陈子昂紧跟着跳下去,一把抓住傅遇的胳膊,“不行,要走一起走,我跟你一起进去,让后面司机在这等着,咱两个人,还能给他们多带点药品进去,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你看看这大雨,山里的情况不比外面好多少,甚至有可能更糟,咱们两个人,还能有个照应。”傅遇挣了挣,胳膊被陈子昂掐的生疼,见他死活不放手,也就不再纠结,点头同意:“好,那就一起进去。”*宇川县多半村子都处在崇山峻岭之中,山中地形复杂,由于不少村落都是借助山路互通,因而林子里被人为开采出的岔路极多,不是当地人,一旦进入,根本分不清楚方向。R国本就是多山多水的国度,这场地震,最可怕的并不在于地震本身,而是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而造成的后续连锁反应。傅遇和陈子昂在密林间穿梭,由于深夜光线暗淡,他们带来的狼眼手电也只能照亮前方的一小片路,相对于这片蔓延上百公里的密林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如同星星匿进银河里,转眼便消散不见。山林静谧的诡异,已近深冬,树叶却依旧繁盛茂密,也许和当地的地理气候有关,这倒是让倾盆的大雨显得小了不少,只是这雨珠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就衬得林子更加的恐怖莫测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每一分钟里,他们迈出的每一步似乎都是煎熬。雨后气温骤降,负重前行,又是在完全不确定方向的情况下,体力消耗会非常的大,傅遇停下看了看手表自带的指北针,大方向没错,但难就难在岔路太多。他心急如焚,却也不能全然不顾一直跟着的陈子昂,毕竟这种极其恶劣的天气环境下,在山林中穿梭还是十分危险的,一旦他们体力虚脱,就很容易被困死在这里。很显然,他低估了这片森林的实际情况。其实他们更该庆幸,今天下雨没有雷电。陈子昂也停下,靠在一颗大树旁,一边把压缩饼干摸出来递给傅遇,一边说:“遇哥,吃两口,今天晚上你什么都没吃,咱们现在必须保存体力。”傅遇没拒绝,接过饼干,拆开包装咬了一口,又接过陈子昂递过来的一瓶水,猛灌起来。半晌,他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路,轻薄的雨幕下,那些漆黑的未知尽头,充斥着无声的绝望。“你不该跟我进来的,说实话,咱们有可能绕不出去了。”陈子昂狼吞虎咽的解决了肚子空虚的问题,笑了笑,用略微调侃的语气道:“那可不行,这么多年,难得见你有这种方寸大乱的时候,我得跟着看看热闹。”第57章chapter57大雨下了一夜,手术也做了一夜。姜鸾缝合,打上最后一个结。“血压回升了!”陈淮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简易监护仪器,这会儿她眼眶微红,有些发热,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陈院长长舒一口气,牵牵嘴角,竟也有闲情逸致欣赏起姜鸾缝合的水平来。“小姜,从前老许总是跟我吹,说你的缝合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比不上,我还不信,今天可算是见识了,这种环境下,你还能把针脚都藏的严丝合缝,手一点都不抖,真是不简单啊。”姜鸾笑着摇摇头,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陈老谬赞了,都是老师厚爱,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跟前辈们比,还差的远呢。”说完,她抬头又看了眼陈淮,轻声问:“多少了?”陈淮重新看了一眼监护器,报告:“血压九十一、六十一。”“嗯,没问题了,等通车送出去就行了,老天保佑,总算有惊无险。”众人相视一笑,也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正说着,帐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