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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起来。我拎着一把条凳贴在墙边,紧张地注意着战局,力图使自己不被注意。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这人一而再地试图杀我,甚至还为了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不惜派了足足八人一齐动手?说实在的,养着这八个人得花多少钱?——我他娘的都不知道我居然这么值钱。不过是知道镇抚司被烧的真相,真的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还有那个至今都找不到人的朱明……是不是已经遭了毒手?或者说……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内情或更大的牵扯?我头脑混乱起来。我为人虽不怎么样,但打过交道的人事还算不少,我一向为了生计小心翼翼,不曾过分得罪过谁;外人的是非,也从来不多管闲事擅自搅和。若说这十七年来生过最多的是非,都是这几个月内发生的——桩桩件件都是倒霉事。我似乎能窥见一条隐秘的暗河掩藏其中,携着我不了解的某些事物将我缓缓拖入,我想寻找线索,可却总抓不住水流,瞧不清来处、望不见去处,只能盲目地随波逐流。正当我脑子混乱之时,忽然一道寒光朝我激射而来。剑鸣嗡响就在眼前,我眼睁睁瞧着那锋刃离我越来越近,可身体却像是被浇了铁水,一步也动弹不得。“应姑娘!”听不清是谁的叫喊在耳边出现。我眼前不知为何,或许是被兵刃的冷光晃了眼,竟然出现了一张面孔。那是一张我很熟悉的脸。刀削斧劈,轮廓深邃。一双凤眸微微上挑,流出三分冷冽。眉峰似剑、山根高耸,不带感情瞧你的时候,像隐匿在林中的豹子,尽是冷酷无情;可若是收回了利爪,他或许又会上前,用身上服帖的绒毛在你身上得寸进尺地乱蹭,教人不能拒绝。——将死之际,我想见的人是谢阆。这样的念头荒诞又疯魔,若是平时,我肯定弃之如敝履、更想避之如恶鬼。可人要死的时候,想什么似乎由不得自己。我不知道在这剑锋与我相距的这短短几步路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长,我的眼前瞬息之间充满了这三年中有关谢阆的所有点滴。他在雨下屋檐不经意地抬首。他在练武场中凌厉的一瞥。他在骄阳下纵马而来。万人丛中一仗剑,只消一眼是平生。我认命地合上眼,说不清是害怕见到自己的死亡,还是害怕自此遗忘了那张脸。也是这时,身前猛然响起噌的一声,一道影子不知自何处而来,遮住了我眼皮上的光。“我的人也敢动?”“你们是活腻了。”46.浇愁就好像直视日光的时间太长,所以……“......芳草茸茸去路遥,八百里地秦川春色早,花木秀芳郊。蒲州近也,景物尽堪描。西有黄河东华岳,乳口敌楼没与高,仿佛来到云霄......”我半倚在小案上,手肘抵着桌面撑着下颌,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瘫在金水台的雅间里。耳边是软糯婉转的,隔着雅间的轻纱,能瞧见台上扮相精美的伶人你来我往、唱得尽兴。身边坐着神采奕奕的秦簌簌和刚被允许出府门的秦徵。“前天的水灯会你去看了没有?可真是太好看了,”秦簌簌源源不绝地说着话,“我同庄大人去瞧了,还买了好几盏水灯,其中一盏是兔子形状的,做得栩栩如生,那兔儿的眼睛灵动得仿佛是真的……”我瞧着她一张一合的嘴,懒得仔细听她话里说了什么,只时不时点头,偶尔配合地来上一句“真的啊”,聊以应付。秦徵因为之前剿匪失利,被镇国公关在家里好一段时间,这好歹地刚解了禁,今夜就被自己的胞姐拖来了城中最大的戏院金水台听戏。我瞥了他一眼,正瞧见他颇不悦的神情。“阿姐,你说那么多,口渴了吧?”秦徵好不容易寻到秦簌簌两句话之间的空隙,逮住机会便递了一杯茶上去,“你喝喝茶润润嗓子,咱们好好听戏。”我好笑地盯着秦徵,同他短暂地对视一眼,便见他很快地转过了眼去。秦簌簌接过秦徵手上的茶杯,往嘴里胡乱灌了一口,又继续道:“……还有一盏芙蓉水灯,是庄大人亲自选的,粉金的颜色,真是漂亮极了……”“阿姐,”秦徵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咱们好好听戏不成吗?你怎么老提别人。”“那能是别人吗?”秦簌簌反驳,“那是你未来的姐夫,你别人别人地叫……多生疏?”秦徵沉了声音:“阿姐,你就不能清醒点?你好歹是镇国公府的小姐,配他一个毫无背景的翰林编修是绰绰有余,偏竟是他还端上了架子。”“前天水灯会回来,在府门口的时候,我都听见了,那不知好歹的庄何似,都驳了阿姐你的表白,你怎么还执迷不悔、非要一条道——”“你懂个屁!”秦簌簌打断秦徵的话,有些慌乱地瞧了我一眼,假装镇定道:“庄大人面皮薄,是我太过唐突吓着他了,没有谁不知好歹之说。”她略带几分生硬地笑笑,作出无所谓的样子:“他拒绝我这事吧……若是我同庄大人不成,那的确有些难看;可若是有一日我同他成了,我们那就是定情之趣。”秦徵语塞了半天,猛地灌了自己一口茶。“秦簌簌你……”他咬了咬牙,“……真是个辩论鬼才。”戏听了一半,趁着秦徵下楼小解,秦簌簌偷偷摸摸地将我扯出了金水台。“秦簌簌你搞什么?”我被她扯得急,手上的茶杯都还没来得及放下,“不等阿徵了?”“等他做什么?”秦簌簌不耐道,“你没瞧见那崽子今晚一整夜都阴沉着脸,活像是谁欠了他二百两金锭子——我可不愿意同他一齐听戏。”接着又将我的脸端详一遍,露出犹疑的神色。欲说还休。我睨她一眼:“怎么?嫌我脸色也不够喜庆?”她撇了撇嘴:“聊胜于无吧。”说着拉我出了金水台的后门。“你要带我去哪?”我顺从地随着她走,“好歹先让我给这杯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