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有期(病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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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瓶点滴刚打完,薛千山靠着枕头闭目养神,杜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凝着神细细望着他,盯着他苍白的唇色,发现他的嘴唇有些干燥,起了细小的裂口。杜七想给人倒杯水,可是忽然间另一种更为强烈的冲动攫住了他。他俯身凑过去,薛千山若有感知地睁开了眼,毫不设防地对上他的眼睛。杜七极其自然地,用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这本来是一个连舌头都没伸的再单纯不过的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触到对方的气息,两个人忽然同时湿了眼眶,从灵魂深处战栗起来,不由自主地渴望更深入的接触。 不知道是谁先探出舌尖,也不知是谁先打开齿关,等到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亲得难舍难分,杜七扶着薛千山的后脑,薛千山攀着他的脊背。两只手都有点颤抖了。 薛千山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杜七不让他动,变本加厉地把他往枕头里亲,他只好高高抬着下巴,以便吻得更深。 一吻终了,交错的呼吸已经凌乱不堪。杜七看着眼前被他吮咬得红润了一点、泛着水光的唇,像饿狠了的人看见一块可口的点心,重重咽了咽口水。 薛千山把人按在怀里,也感觉到少爷的情动,久违的热度勃发地抵着他的小腹。他也早就有了反应,然而还没干什么,喉中已经尝出些铁锈味,胸腔里心脏也跳得发痛,只好竭力克制着。 杜七尝试靠深呼吸来平复,整个人却抖得越来越厉害,气息控制不住,灼热地打在薛千山颈侧。薛千山不愿看他忍得辛苦,轻轻扯开人衬衫下摆,刚要往下伸手,就被杜七按住了,很坚决地:不干,你还没好呢。 薛千山嗯了一声,闷闷地轻笑,说不干,我就帮帮你……成吗?他太久没说话了,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语气又软又温,透露出一种疲惫的温柔缱绻,叫杜七防线几乎顷刻就崩塌了,力气也松了。 指尖带着凉意,正好抚慰了他烫得发痛的东西。潮水般的快感如此陌生,他一时竟有些承受不住,难以自抑地吐出一声喘息,把脑袋埋进了人颈窝。薛千山就一边动手,一边偏头细密地吻着他红透了、热透了的耳朵。杜七埋头低喘了一阵子,忽然离开这片密闭空间,很直白、很大胆地看向身下。 他胀红硬挺的玩意儿被人握在手里慢慢捋动,不时露出头来,顶端的小眼翕张着,吐出透明的黏液,色情极了。 可是他又注意到包裹着他的那只手,瘦得愈发骨节分明了,手背上浮着青筋,散布着青青紫紫的针孔。他不由把自己的手也覆上去。 薛千山整只手都是凉的,从手背到手腕,再到小臂,冰凉的药水浸透了整条手臂大大小小的血管。 杜七的心也浸了冷水似的一阵疼,极其轻柔地包着他的手背揉搓起来,半晌,终于渐渐地感觉到那只手一点一点地热了起来——也或许是被他身下的温度感染的。 手心捂着那点热度,杜七分散的心神重新放回这场情事上,享受着暌违已久的照顾。哪怕人分开了这么久,身体也还有着记忆,无论是薛千山手上的活计还是杜七挺腰的动作,都不消片刻就熟稔起来。 杜七逐渐沉迷其中,恍惚间回到了过去,两个人不分日夜、抵死纠缠的时候,那压在他身上结实guntang的躯体。一阵意乱情迷,渴求起更多,想要感受同样炽烈的温度,想要不留半点缝隙的结合。他伸手往人身下探去,然而刚一碰到他腰际就猛然清醒过来,收回了手。 薛千山因他这点似有若无的触碰轻轻一抖,捉住杜七欲要缩回的手,放到唇边吻了起来,从指尖到手心。方才被滋润过的唇又有些干涸了,密密麻麻的裂口几乎要划伤他的掌心。 指尖痉挛着蜷起,杜七在人手上高潮。薛千山知道他大概也许久没有经过这事了,乳白液体又多又浓,一股一股的溢出指缝。杜七射完了还在打着细碎的抖,脑袋在人肩膀上乱蹭,薛千山分明感受到肩头的一点湿意。 杜七蹭够了,渐渐平复过来,把人紧紧地环抱住。薛千山发烧时是烫的,不发烧时是冷的,现在就是冷的,不仅冷,而且单薄得肋骨硌着他的胸口。然而怀中的躯体再冷再单薄,却仍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他心里长久空缺的一块就填满了,他被抽去的一缕魂魄就回来了。 杜七眷恋地埋在薛千山的心口,侧耳听着他的心跳,飘忽又真实,每一声都向他证明着重逢并非幻梦。 他有段时间常梦见薛千山,梦见他们在北平的时光,梦里是很美好的,他却觉得不如不梦,因为每回醒来,又是一次新的别离。现在他终于不用再做这样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