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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神?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刘安悦摇头:“都不是,是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无法被人类理解,扭曲的神。”她说这话时,神情很是惊恐,裴泠泠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其实想说,这算是哪门子的神,神不应该是那种被供奉在寺庙里,受到朝拜,可以寄托人类美好愿望的那种吗?黄晓玉思和裴泠泠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不能被理解,那又怎么存在呢?神不是应该被很多人信仰才存在的吗,就像南方的五通神和北方的保家仙。”她提出的这几个算是比较民俗的“相对邪恶”的神,但是这种邪恶也并不是“不能被人理解的”,他们依旧能寄托人类的某些愿望。刘安悦用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腕表,她的腕表的材质应该很不错,被她这样用力地摩挲,表面的漆依旧没掉:“不一样的,我没办法说清楚......”裴泠泠看了看黄晓玉手中的青铜像,又看了看刘安悦,她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说的神和这个青铜像有什么关系吗?和刘婆婆又有什么关系呢?”刘安悦长久地沉默了,好半天,她才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摸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递到了裴泠泠面前:“这是我母亲的照片。”裴泠泠把照片接了过去,因为年代久远,照片已经有些褪色,里面的画面很模糊,背景是一处刚挖掘开的土坑,照片里一共有三个人,一女两男,女人看起来很年轻,想来她就是刘婆婆了。刘婆婆年轻的时候很瘦,不是后来那种肿胀的肥胖感,一番对比之下,判若两人。刘婆婆穿着很简谱的浅色的衣服和深色裤子,她旁边的两位青年也是类似的打扮,一位穿着深色衣服和刘婆婆站得很近,另一位穿着浅色的衣服,站得稍稍远一点儿,显得陌生而疏离,由于照片是黑白的,裴泠泠判断不出来他们身上的衣服具体是一种什么颜色。刘婆婆和她旁边的青年虽然在笑,但面对镜头时明显带着某种局促和紧张,另一位青年却好像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虽然照片很模糊,但裴泠泠依旧透过几十年的时光感受到了来自那名青年的冷漠。他面目表情,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定要形容的话,只能说这个人很扎眼,刚一拿起照片,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那个时代的人总带着一股子现在没有的清秀和朴素,但这个人却有很明显地格格不入感。裴泠泠的目光从三个人身上一一扫过,很快,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刘婆婆和他旁边那位跟她站得很近的青年的样貌有几分相似。但是最后那名稍远点儿的青年却没给她这种感觉。那是刘婆婆的亲戚?兄妹?裴泠泠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病了,她竟然隐隐觉得这张照片非常的熟悉,她盯着照片打量了好几遍,很快生出了一种以前曾见过这张照片的错觉。刘安悦开口解释:“这是我母亲年轻的时候照的,她当时在四川出差,回来之前和同事留了张合照......”黄晓玉和裴泠泠非常小幅度地对视了一眼。裴泠泠把照片翻了过来,她发现照片的背后用钢笔写着什么。“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裴泠泠默默把这段话记了下来,在这段话的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简笔画,又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裴泠泠瞬间就联想到了那尊青铜像人面上的眼睛。裴泠泠稍稍把照片竖了起来,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只眼睛一样的图案正好画在那名冷漠青年的头上,和他的头完全覆盖在了一起。这是巧合吗?还是有别的什么象征意义?刘安悦没注意到裴泠泠的异常:“我其实不是不想管我的母亲了,而是因为,我非常、非常害怕她,我是逃到国外去的......”突然,裴泠泠的手抖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大脑中有一根线崩裂,她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会觉得那张照片熟悉了。因为、因为自己的相貌和刘婆婆还有她旁边的那位青年也有几分相似!第5章意识到这一点的裴泠泠只觉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旁边的黄晓玉同样也在看这张照片,照片的提供者刘安悦更应该对这张照片很了解才对,更何况刘婆婆还是她的母亲,如果自己真的和照片上的这几个人样貌相似,她们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现?是错觉吗?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刘安悦和黄晓玉都没注意到裴泠泠的异常,刘安悦似乎陷入了某种恐惧的回忆中,黄晓玉一直都在留意着她的举动。“我其实不是不想管我的母亲了,而是因为,我非常、非常害怕她,我是逃到国外去的......”黄晓玉皱着眉:“为什么会害怕?”“我要说的这些你们可能不会相信。”刘安悦的目光又在黄晓玉手上的青铜像上扫了一圈,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黄晓玉笑了:“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相信。”刘安悦深深地看了黄晓玉和裴泠泠一眼,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讲述起了她的故事:“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的父亲送到了爷爷奶奶那里,我父亲似乎非常不愿意我和我的母亲一起生活,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并非是关系不好,那种气氛,我也说不清楚......”刘安悦说,她的爷爷和奶奶对于她随母亲姓的事情非常不满,但她那时年龄太小了,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和爷爷奶奶解释的,到最后他们也没再说什么。刘安悦十二岁之前,也就是上初中之前,她几乎都没单独和母亲一起生活过。初一的时候,她的奶奶走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不幸去世,转头爷爷因为伤心过度,也住进了医院,刘安悦这才被接回家和父一起住。她因为和父母的陌生感太强了,就选择了长期住校。但是寒暑假和周末,刘安悦还是要回家住的。生活在一起,就不免能发现很多异常的细节。刘安悦的声音开始颤抖,她显然是想起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我其实一直都觉得我的母亲有些不正常,开家长会的时候也是我父亲去,我的母亲,她没有工作,还总是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我那时候学过的知识也不少了,我以为我母亲有抑郁症或者别的心理精神上的疾病才会这样,直到、直到......”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刘安悦非常闲,山城的夏天很炎热,出去待久了都是一种折磨,因此刘安悦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的,偶尔才会和同学约着出去玩一次。也是巧了,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