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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真的就此传了开来,伴着高氏女千里相思寄情郎的传言,他无法想象,她将要面对怎样的一番情景。幸而,一切都未发生。原本他该为之感到庆幸。他想将这琴谱悄无声息地毁去,再让这件事,就这般尽快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因为他知道,陆焕之口中说出来的一切,都只是恶意的中伤。他的阿弥,若不是一心爱上了他,去年的那个时候,怎会不顾她父亲的反对,毅然追他来到义成,留在了那个什么也没有的荒凉之地,伴在他的身边,一步步地走到了今日?他的阿弥,若不是真的爱他,又怎会在他出征前的那一个晚上,让他感受到了来自于她的那般热情而缱绻的对待,叫他至今想起,依然为之战栗?从在回来的路上开始,李穆便一遍遍地不停这样告诉自己,陆焕之不过意在激怒于他,以此来求得他那可怜的些微的报复快感。但是那些话,却还是犹如毒蛇一般,钻入了李穆的心里,驱去不去。他想她父亲醉兴之时,教自己写字。想回来才几天,她便数次在他面前提及陆柬之,语气中充满了欣赏。他知她完全无心。但也恰恰因是无心,才可见他对她的影响,是何等根深蒂固。或许她真的只是施舍自己,这种感情,连她自己大约也无觉察。李穆鄙视自己,内心为何会有如此阴暗的揣测,但他却控制不住。建康这座紫气王城,不仅仅只是曾经埋葬了他旧日大业和爱恨情仇的一座坟茔,亦无时不刻地处处在提醒着他,在她的人生里,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并没有他的参与。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只是一个突兀地闯入了她的世界的外来者,格格不入。李穆慢慢转头,视线落到了琴案侧旁,那只存放着她琴谱的搁架,盯着,看了片刻,走了过去。软帘后的低低哼曲之声忽然停住。“郎君,可是你回了?”里头传出她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发问之声。没有人应。伴着轻微的泼水之声,那低低的曲儿之声,再次传了出来。……洛神舒舒服服地泡完了一个长澡,还不见李穆回来,到外间,也不见他人,忍不住问侍女。侍女仿佛有点惊讶,笑道:“李郎君没见着夫人的面吗?方才他已经回了,也进了屋,片刻后又出来了,也没说什么,人便走了。我们还以为他和夫人说过的。”洛神有点惊讶。实在不知道方才自己泡澡之时,他竟进过屋了。迟疑间,忽然想了起来,方才隐约似乎听到外间传来过依稀的脚步之声。当时她还问了一声,没听到应答,还暗笑是自己听错了,也就没有在意。但侍女却说他进来过。那么显然,当时自己没有听错,那阵脚步声,确实就是他所发的。但为何,他人明明都回来,进了屋了,突然又一声不吭,甚至都不和自己打声招呼,就又走了?即便有什么急事,也不至于急到连和自己打个招呼的空都没有吧?洛神迷惑不解,忙打发人去前头,看下他到底去了哪里。片刻后,那仆妇回来了,说相公和长公主屋里已经歇了,前头也不见李郎君。门房说,李郎君骑马,又出了门,也没说去哪里,何时回。洛神彻底地迷惑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茫然地在门外檐阶前,立了片刻,忽然卷过一阵过墙狂风,吹得院中芭蕉大叶相互拍击,哗哗作响。月隐入霾云,远处的天边,隐隐有道闪电的光掠过,仿佛快要下雨了。洛神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转身,回了屋里。她立在外间,环顾着四周,心想他说不定给自己留了什么字,便在案几上寻找,忽然,视线落到琴案旁的那个搁架,定住了。搁架上头,存的都是琴谱。除了她从各处搜集而来的佚散古曲,还有这些年,她自己陆续所作的一些琴谱。她是个恋旧的人,所有的琴谱,包括谱曲的初稿,也都没有丢掉,而是按照日期,依次留存,整齐堆放。但此刻,那搁架里的琴谱,却明显有被人翻过的痕迹。有几份,还凌乱地放在上头,并没有收回去。洛神急忙走了过去,拿起那几份琴谱,翻开,发现其中有早几年,自己谱曲之后,和陆柬之相互有过交流的谱稿。上头除了有自己当时的作曲所感,还有他回她的一些评注。后来整理,便按照日期,一直收放在下头,自己也就没再动过了。如今翻出,因年深日久,纸张已有些泛黄。但上头的墨迹,却还是清晰依旧。洛神呆住了。很显然,应该就是李穆翻出了她的这些琴谱。她定定地望着这几份旧日谱稿,忽然,心里涌出一阵不安的感觉。方才他不和自己说一声就走了,莫非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了这几份她和陆柬之之间的旧日往来琴谱?他不高兴了?她又想起回建康的这几日,他给她的感觉,也似和先前不大一样了。她不禁心慌意乱了起来。望着窗外那片黑漆漆的行将落雨的浓重的夜色,心里暗暗焦急,盼他能早些回来,她好向他解释。……徐嬴曾是宫中最为著名的乐师,因年老体弱,早几年起,便只能出宫,住在城南同夏里的一间局促院落里。好在还有些名气,平日能靠着教弟子和女伎为生。今夜无事,本早就入睡了,忽被老仆唤醒,说有访客来寻,出手阔绰。老乐师急忙起身,匆匆迎了出去。外头起了夜风,卷得院中一株老树枝冠摇曳,沙沙作响,天边不停闪电,就要下雨了。他看到院中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袍当风,面容隐在夜色之中,知他就是那位豪客,急忙上去,躬身请入叙话。那男子不动,只问他:“我听闻曲可传情。你可否解读其中之意?”徐赢一怔,松了口气,忙道:“自然。我浸yin半生,但凡有曲,便可闻弦知意。”“极好。我有一曲,劳你解读。”男子慢慢地道,从怀中取出一谱,递了过来。☆、第102章徐赢将客请入琴室,二人对着琴案而坐。院中昏黑,方才亦看不清对方面目。此刻借了灯火打量,见对面男子甚是年轻,衣冠寻常,看似不显,人却是英武卓伟,气宇不凡,知他绝非庸碌之辈,必有来头。只是不知为何,观他入座之后,虽轩昂自若,但眉宇之间却隐有郁结之色,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出宫后的这几年,他这里来过各色的访客。学艺的,求谱的,慕名听琴的,或是请他去宴席抚琴助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