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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瞬间安静下来。这样的气氛让书念无所适从,她垂眸,手一拧,把门反锁。回到阳台旁,把被邓清玉拉开的落地窗重新锁上。动作利落干脆,像是做了千万遍。想起邓清玉刚刚让她注意通风的话。书念犹豫了下,又给落地窗开了一道小缝隙,然后拉上窗帘。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吃完冰糖雪梨后,书念把碗具洗干净。路过落地窗时,她再度将它关上,这才放心地回到了房间里,换衣服出门。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书念走到市中心的医院门口。上了五楼,到精神科的科室进行一小时的心理治疗。结束后,书念到楼下内科去找医生开了点感冒药。这个时段不知为何,人格外多,耽搁了点时间。等书念出了医院,天空已经半黑了。医院外的路灯大亮,在水泥地上拉出一道又一道的长影。雨势渐小,淅淅沥沥的,被白光染色,哗哗向下砸。依然有来来往往的人。但不多,十分安静。书念想在天彻底黑之前到家,脚步比先前快了不少。开伞之前,她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圈。忽然注意到一旁,有个跟她一样孤零零的人。男人坐在轮椅上,额前头发细碎,略长,微微遮盖了眉眼。他的半张脸背光,沉溺在黑暗之中,隐晦而不明,带着阴郁的戾气。不声不响。很快,书念收回了视线。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住,再度看了过去。嘴唇张了张,愣住了。……她好像认识他。书念捏着伞的力道紧了一些,眼神茫然,僵在了原地。目光停在他身下的轮椅上面,想说点什么,却因为这个画面而哑然。不知过了几分钟。男人忽地抬起眼,视线扫过她的身上。可却是陌生的,连一秒都没有多停留。她的呼吸一滞,喉咙因这如同冰块的眼神被扼住。雨还在下。周围有呼啦啦的风声,伴随着刺骨的寒意。书念深吸了口气,用力掐了下手心给自己打气,走了过去。声音小而温和,带了几分不确定:“谢如鹤?”听到声音,男人看了过来,视线定在她的身上,露出全脸。是长得极其漂亮的一个男人。桃花眼,褶皱很深的双眼皮,苍白的脸。明明是多情的容颜,神情却薄凉如冰。周身的温度好像都降了几分。书念抿了抿唇,有点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把伞递给他。“你没带伞吗?要不我——”男人没听完,不再停留。他的表情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变化,挪动轮椅,直接进了雨幕之中。书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追上去。她别开视线,没再看他。伸手开了伞,绕过面前的水洼,往家的方向走。方文承把车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有个女人跟谢如鹤搭话的画面。下一刻,谢如鹤突然就有了动静,默不作声地出来淋雨。这毫无预兆的动作把方文承吓了一跳,立刻开了车门,撑着伞往他的方向跑去。“少爷。”方文承把大半的伞覆在他身上,着急道,“您怎么出来淋雨了……”谢如鹤没说话,身上半湿,水珠染湿那双黑沉的眼。皮肤苍白,能清晰看到眼睛下方的紫色血丝,下颚的弧度锋利冷然。方文承也习惯了,继续说:“刚刚季老先生给我打了个电话,让你回季家一趟。”上了车。顺着后视镜,方文承才发现谢如鹤的脸色不太好看。此时,他正看着窗户外面。水珠还顺着侧脸向下滑,从下巴滴落。双眸如浓墨一般,染着郁气,触摸着远处的那个人。方文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刚刚跟他说话的那个女人。方文承发动车子:“少爷,你认识那位小姐吗?要不要捎上她?”谢如鹤收回视线,缓缓闭眼。他的反应在方文承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再继续提:“刚刚停车位那有人抢劫,我去帮忙了,所以就耽误了点时间。”“……”谢如鹤的眼睑微微一动。“这雨不知道还要下几天。”方文承无奈道,“南区那边排水系统没弄好,路道都淹了,总是堵车。季老先生还在等你,也不知道八点之前能不能到——”后座的男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跟上。”方文承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啊?”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谢如鹤的声音略显沙哑,低沉厚重,像是暗夜里的红酒。他转头,在不自不觉中重新睁开了眼,看向窗外。良久。后面又传来了三个字。低润的嗓音,带着凉意。无波无澜。“跟着她。”第2章离了医院,附近的光线就淡了下来。雨点砸到地上,激起一朵又一朵转瞬即逝的水花,被这暗色的天映成墨。尽头处的路灯出了毛病,一闪一闪的,像是下一刻就要熄灭。书念打开了手机的电筒,照亮前路,缓缓往前走。冷风夹杂着细碎的雨,接连不断地灌进颈窝里。胸口处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着,莫名发疼。书念捏紧伞柄,闷闷地吐了口气。是她认错人了吗?毕竟也那么多年了。记忆里的谢如鹤,也还只是年少时候的模样。深黑色的发,同样色调的眼。蓝白条纹的校服,洗得发白的运动鞋。身姿挺拔。不爱说话,不爱笑。阴沉得让人不敢接近。永远独来独往,永远孑然一身。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刚刚的那个男人。清冷的神态,身着黑色风衣。明明因为坐轮椅的关系比人矮了一大截,却仍然目空一切。五官比少年时期长开了些,硬朗分明。熟悉感扑面而来。书念吸了吸鼻子。她没有恶意,也没有想要套近乎的意思。只是看他好像独自一人在这里等了很久,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接他。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还……坐轮椅了。所以只是想跟他说。这天气很冷,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她可以把伞给他。她家离得不远,她可以跑回去,或者是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一把伞。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而已。可他依然没有听,她却没有了从前那般固执的勇气。不知道谢如鹤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念头。方文承神色复杂,伸手挂了一档,半抬离合,悠悠往前开。用余光还能注意到有只流浪狗从侧边飞奔而过。开出这条小道,上了马路。女人走在人行道上,方文承开着车,与她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身后时不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