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坠落已过伊始

    罗彬瀚起床后首先去扒寡妇的心扉。但菲娜在笼子里睡得和死了一样，无论罗彬瀚怎样摇晃它也不愿睁一下眼，更别提晚上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他只好先把水和食物放在一旁，然后去猛烈地敲荆璜的门。

    满头乱毛的荆璜面无表情地打开门，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逼痛。”罗彬瀚开门见山。荆璜的脸猛地抽搐一下。“是不是你干的？我昨晚上梦见你了。”

    其实全身都和被弥罗那傻逼踹了十几脚一样痛，但是为了避免话题往他半夜被突然冒出来的初始梦境或混沌魔女暴揍了一顿开展，他只能在语言上强调一下某个特别的器官。

    “你梦见我？”荆璜反问：“你脑子里有我的脸吗？”

    “没有，只有声音。”罗彬瀚老实承认。他的眼睛张开却什么也没看见，真是个没有的东西。

    “那不就得了。你要真梦见我，我这边也会有所感知。我昨晚没见到你这张傻脸。”荆璜淡淡道：“不过做梦魇着了，回头让雅莱给你整点安神的东西。”

    罗彬瀚还是不信：“那我怎么睡过去了两天？”

    “关我屁事。你和死猪一样睡谁能拦着。”

    荆璜不耐烦地抓了抓后脑勺翘起的毛。这熟悉的暴躁让罗彬瀚迟疑起来，于是他决定不提醒荆璜这船上没有比他更能睡的懒狗。

    “最后一个问题，我身上那玩意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罗彬瀚问。

    荆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什么玩意儿，又是诅咒？你被谁盯上了天天沾诅咒？”

    荆璜的回应滴水不漏，没什么证据罗彬瀚闹也闹不起来，他总不能把荆璜拖进厕所扒开自己的批问这玩意儿咋回事吧，那也太变态了显得他在猥亵未成年，要罗彬瀚真那么干估计他在吃星际牢饭之前就要先被荆璜按在马桶上给脑子倒倒水。于是他只能去找雅莱丽伽，向她讨教自己被魇了两天的事情。

    在优雅神秘一刀给沙斯开膛破肚的船副面前罗彬瀚丝毫不敢造次。他们先拿白河诅咒和“冻结”扯了一会儿皮，罗彬瀚再拐弯抹角地问昨晚上他的房间有没有什么动静。雅莱放下手中状似小八同学儿童画的抽象地图，和罗彬瀚轻描淡写地解释他感到的异常是一些不会引发他性抵触地延避诅咒的替代解决办法，幻觉和身体变化发育都是必要效果，不过对日常生活并不影响。

    “那怎么是我熟人出现在我梦里啊。”

    罗彬瀚没敢在老母亲面前指名道姓自己睡了谁。雅莱告诉他这是为了契合爱这一条件，熟人和他的关系总是要比不知道哪里来的路人更接近核心概念。

    罗彬瀚想到他和少爷的关系契合爱的条件就一阵鸡皮疙瘩。但转念一想雅莱丽伽之前的哲♂学谜语人发言，决定把少爷对他的爱归为孤儿对亲人的关怀（他总不能真把自己当成被宠爱的观赏宠物，他也没这个内外部条件），于是他立马释怀了。随后他揣度了一下说辞，向无所不知的神奇雅莱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些刺青一样的东西是……”

    “算是一种巫术构成。”雅莱说：“我干的。”

    罗彬瀚瞪着她，雅莱丽伽好整以暇回望他。

    “那到底是什么？”罗彬瀚问。

    “个体灵场阻隔器。”雅莱丽伽说：

    “防止你的身体被约律生物的超自然灵场侵入和改造的常用保护屏障，仅对部分概念起效。”

    “我干嘛需要这个？”罗彬瀚一如既往略过自己亟待补习的外星常识，去问与自己密切相关的问题。

    “只是一些预防措施。”雅莱丽伽意有所指，“如果你之后决定和某个约律生物坦白身上的水宁芙诅咒，那就得提前做好准备。他们的繁殖方式与基因无关，通常只在于血裔威能，部分种族内部通婚可以由双方意愿决定是否孕育后代，但无论哪种约律生物，和原始智人的结合都可能会意外导致混血的诞生。”

    罗彬瀚觉得头晕目眩，他把桌子上的花抓过来塞进嘴里，让他惊奇的是这是真的花朵糖，膨胀部分有咬下新鲜鳄梨般的奇妙的脆，花汁则有草莓奶昔的酸甜。甜蜜的汁液灌下他空虚到痉挛的胃，让饥饿感从食道深处蠕动，向他的大脑发出尖啸。

    他开始专心致志吃糖，决定不去反驳雅莱丽伽。毕竟他不能确定自己下一次会不会再遇见一个宓谷拉一样常驻他梦中的女性，也不知道女魔法师究竟能不能让原始智人生猴子。

    “那它怎么在我的……”动脑思考了一会儿，待嘴里的花汁都进入胃后，罗彬瀚吐出花茎重新发问。

    他觉得几把这个词对着女性说很不好，有性sao扰的嫌疑，哪怕对象是一个睡人如喝水的魅魔。就是那个什么上面……他含混道。雅莱丽伽既然是罪魁祸首，那她当然知道罗彬瀚指的是什么上面。

    “条件简陋，给你做的是以生殖器为媒介的临时款，这是实用性与副作用权衡后的结果。等到了有白塔驻扎的星球，我们会有更多选择。”

    雅莱丽伽摇着头，角也开始引歌奏乐。

    “其实皮下纹路才是最好的选择，有些符文可以直接从内部杀死任何进入预结合状态的两性生殖细胞，还能够一劳永逸解决理识侧的隐患。只是考虑到你的心理接受能力，最后选择了体外印刻。”雅莱说：“你也可以选择内部印刻。放心，和你们的宫内节育器不同，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影响，可以保证全流程无痛无感无后遗症。”

    罗彬瀚纠结地拒绝了。他不太敢动那个新生的小逼和里头不知道有多柔弱的器官，在他的感觉光是那里被碰一下就非常恐怖。相比之下，跟随他这么多年的兄弟受点视觉上的苦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等一下，真的只有视觉上的效果吗？罗彬瀚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理所当然了。他因为自己疯狂的阴谋论不敢置信地发问：

    “这东西不会让我前面那个就此废了吧？”

    “你在意的部分基本没什么影响。”雅莱丽伽对着他露出微妙的笑容：“如果真有什么不行，你可以找∈帮助你，他可以为你提供最安全的指导。”

    罗彬瀚再次去了厕所。他坐在马桶盖上低头观察自己的小兄弟，处男几把相当粉嫩，但上面自guitou始一路到下面两个蛋，都被印上了看不懂的黑色咒语。看着是吓人了点，但想到既然是雅莱丽伽干的，他居然还有些感激对方没给他毛剃了。看了看几把和早上看见的一样没什么变化，便说服自己不再去理会。

    他开始去回忆之前是如何自慰，回忆D盘里珍贵的学习资料。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只看纱仓真菜，但是后来不再那么做了，因为他发现日本小电影的主流剧情和他的性癖格格不入，于是从此转战哔咔纯爱专区。回忆里时不时闪过的一抹绿和红让他有些出神，他感觉这时候想起他们都挺吓人的，自慰的手却在他走神时鬼使神差地摸了藏于会阴的花唇。

    里头的柔软顺贴地把他的指尖吞了一点进去，怪异的湿润触感让他一哆嗦，立马收回手，一边想那东西这么娇摸一下不会细菌感染吧一边自己给自己催眠那里什么也没有，给自己做了半天心里建设后转头继续去专心致志伺候自己的原生性器官。

    二十分钟后，罗彬瀚瞪着自己一柱擎天的几把，感觉它都要憋炸了也硬是不出来。

    他坐在马桶上仰头看着船板，罕见的在一切都还没结束时陷入短暂的人生哲思。然后他终于喊道：“∈！”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嘿你在抚摸你的原生性器官怎么样它好像有些充血这效率慢得像一个奇迹你们原始智人和那些人形古约律一样还在用这么古老的获得性快感方式这让我想起一些文明他们在非娱乐时间相当清心寡欲简直是无欲无求的圣人但是在虚拟世界他们可以cao天cao地cao全世界他们甚至乐忠于让石头怀孕为了获得足够多娱乐时间每个人都甘愿被智能安排社会职务我得说这太让人羡慕了你想想一群对总支流言听计从不会对你的方案指手画脚最后把实施率改得无限逼近33％的上司……”

    罗彬瀚怒视这个从空气中冒出来的荧光蓝爆炸头。他本想要问一下是怎么回事，但这个烦人的话痨一出现就给他干萎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哦你是因为我在你进入厕所后监视你但你知道我已经被我们的大副禁止了我在厕所监控传声投影的权限因此我现在能出现在这里你可以想象到是为什么那肯定是我拿到了临时权限这很有意思为什么偏偏是你哦你提裤子了是因为你的海绵体恢复一般状态了吗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你进行射精行为一般而言这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泌尿系统炎症频繁手yin性快感阈值过高吸食药物……”

    罗彬瀚不得不出声了：“停停停，别瞎造谣了，我是被你说痿的。”

    他在∈再次逼逼赖赖前开口堵住他的嘴：“雅莱说这玩意儿有问题就找你。你给我想想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哦，”∈说话的语速总算慢了下来，“你一进来就拿它进行性功能方面的尝试，这也挺正常的我想，毕竟你们就是这种会被性欲和本能支配理智的生物，除了繁殖能力强和会说两句相声以外一无是处。”他的说话方式渐渐变得恶毒，或者说，恶趣味。

    “既然我们伟大的大副说了，那我猜在这方面它就肯定没什么问题。那么，我是说，它还有什么功能呢？”

    他们俩对视着。罗彬瀚迟疑地看着自己的几把：“……”

    “你这愚蠢的陷阱带原始碳基猴子连这都要想半天吗！”∈尖叫道：“别犯蠢了，快把裤子脱了！看看你还能不能用它正常排泄！”

    过了五分钟，罗彬瀚坐在打开的马桶上对∈说：“你能消失一下或者背过去吗，至少被你这张脸看着我尿不出来。”

    “嗯哼，这可能和被我的投影看着没什么关系。”∈不接受污蔑。他拉过一条光屏，上面出现一个人体的下半侧身横截平面，可能是为了照顾无知的地球人类，上面的复杂结构全部被简化，只有几个抽象的平面组合在一起，但就是能让人一眼看懂上面的信息：“这是你原先无变异时的原生性器官的结构，这么长一条你现在没用的玩意儿中间叫做尿道的东西连着你的膀胱和外界，既管排尿又管排精，一处两用非常实在。”

    “然后这个，是你因为约律侧规则长出来的女性原始智人性器官，它挤占了不少位置，但是人体总共也就那么点体积，所以为了放置多出来的器官你的屁股看起来比之前大了一圈，腹部较之前略有圆弧。当然现在的重点是它也有膀胱和尿道，较之前者更粗更短，现在你能发现问题了吗？你能吗？你—能—吗？”

    罗彬瀚草了一声。∈立刻接腔：

    “对啦！哥们，你有两个尿道！它俩还共用一个膀胱！”

    “现在问题就在这里：男性尿道有一环横行纹肌构成的括约肌，由意识控制。女性尿道有尿道yindao括约肌，该肌为横纹肌，也由意志控制。两个开关两个出口！你想开闸不是吗？可是你根本不敢放松闸门，你的脑子现在根本搞不清楚该走哪条道啦！”

    ∈的音调在末尾极速上扬，显示出高昂的人格情绪。他还俯下身，和脸皮抽搐的罗彬瀚脸对脸，充满好奇地问：

    “我还挺奇怪的，你已经两天没排泄和排遗过了。你的直肠还撑得住，膀胱不觉得涨吗？”

    “我两天前拉过屎，刚刚才吃了点糖，没什么想拉屎的感觉。”罗彬瀚麻木地回答：“但你一说，我发现膀胱确实快要炸了。”

    “没错没错，”∈起身在厕所里快速走动，一个十足的多动症患者：“这是非常正常的。虽然你一天半前脱了不少水，但船长还没打算让你干死，他在之后肯定给你喂了不少……哦等一下！我知道大副干什么叫我来帮你了！”

    “你其实本不需要纠结！”∈快活地说：“既然有两个出口，那就两个一起用就好了！但是你却不敢放松你的任何一个括约肌，是因为它俩必定会同时开闸。但你并不想用那个器官排泄，那个新生的女性器官，它会让你感觉到哪里真的变了！”

    罗彬瀚僵住了。∈的话属于是杀人还要诛心，他幻听到在封闭空间内咕涌的水声，不自觉收紧腹部，可这更让他难受得要死。

    ∈没给他留任何余地。他蹲在他面前诚恳地说：“别急，老兄，你可以的。接受这个并没有那么困难，把它只是当成一个器官就好了。没那么多复杂的象征，我们没有谁会因为你用两套器官尿尿就歧视你，你可是陷阱带猴子，大家只会对你充满包容之心。宇宙中比这奇怪的事多了去了，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罗彬瀚沉默片刻，放弃一般塌下了肩。他开始痛苦地揪自己额前刘海。

    “我试过了，这玩意儿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他感觉下半身更加难受，再不尿出来他的膀胱就真要炸了。哪怕地球都已经可以缝合膀胱，在这里只会更简单，但在蹲着尿尿和膀胱破裂间做出选择，对罗彬瀚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问题。“这是别的原因造成的，我们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我安心地上个厕所？”

    ∈眨眨眼睛：“哇哦，我猜错了？我居然猜错了！你已经接受你的女性器官并且愿意用它排xiele？嗯嗯这可真有意思……”

    他绕着罗彬瀚的几把转了有限范围的几圈，就好像罗彬瀚的几把突然变成了他在这艘船看见过最可爱的那个：“显然，你原本的男性器官是不能用来排xiele。”他总结道。“这上面的符文我无法分析，也只有这个外置因素干扰我的逻辑。当然，本来就不应该用逻辑去推断约律侧的玩意儿，光是这么想想我的信息链就要断流了。”

    嘴上是这么说，∈投影的手却主动伸到罗彬瀚刻了符文的几把前面，隔着空气摸了两把。

    “把它提起来。”∈说。

    罗彬瀚照做了，他捏着提起自己几把，让它不要挡住yinchun。∈半蹲在他面前，手虚虚放在他的腹部之上。罗彬瀚觉得他的爆炸头在眼前晃得刺眼，腹部却因为莫须有的触碰感受到压力，开始痉挛。

    “想象你从没用过它排泄。放松你的女性器官的括约肌，水流从一个被允许使用的膀胱口流出尿道。”∈继续说：“你必须得认知自己就是用女性器官来进行生理活动。那个东西已经没用了，它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是个摆设。”

    罗彬瀚觉得这太尼玛变态了，他真的得狠狠批判一下他们不把尴尬当回事的雅莱mama。然后他——哗哗的水声回响于飞船厕所，罗彬瀚感到如释重负。他从痛苦的解放中获得纯粹生理的快感，同时觉得自己的底线碎了一地。

    ∈立刻站起身，当着他的面开始撒花放礼炮，虚拟的花瓣和彩带落在罗彬瀚发顶和肩头，并且依据船体重力中心的方向停在上面，一时间让人分不出真假虚实。陷阱带猴子非常善于接受事实，但他还是说：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