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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才轮到沈庚去值班的!」许山长一听,转向二女的脸色更加严厉:「你们又是怎麽进来的?大门外难道没有吴丁在守着吗?」夜荷急得声音都比平时拔尖:「值夜的小屋锁住了,书院大门却没锁,半个人都没有啊!我跟春雪在门外从天色还暗等到了天亮,想到少爷该吃药的时间都快过了,怕他又发病,实在等不下去,才闯进来的!」沉下脸的许山长又向众生喝问:「今天早上有没有人注意邵峰和南宫钰的房间?里头除了南宫钰,可有其他人在?」座中二十多人只想到自己要赶上时间,大多没去注意邵峰房里可有异样,自然是一片鸦雀无声。伍临胜却想到昨夜和刘仲士的协议,顿时灵机一动,皱眉回道:「夫子,大家都知道邵峰不在,怎麽还想到要去看他房里的状况?这些事端,应该要找那个和邵峰同房的南宫钰来问才是!偏偏他又偷懒迟到!」刘仲士立刻站了起来,正如往常地和伍临胜唱反调:「夫子!或许是真的发生了什麽事,我今晨路过邵峰房外,不见南宫兄弟,於是喊了几声,房间是上了锁的,却不闻里头有人回应!」「春雪夜荷!你们在点睛堂稍坐,邵峰如今到底在不在书院里,待会便有分晓!」许山长怒气腾腾,喝斥:「学寮里究竟出了什麽事,二十几个人竟没有一个可以说得清楚?哪天书院里遭窃了,恐怕在座这麽多人,也没一个发现!全都跟我去学寮那边看看!」「多谢夫子!」春雪和夜荷一脸感激地低头称谢,直到最後一个人也走出了点睛堂,这才彼此递过一个机灵闪烁的眼神。***一行人由许山长带头,浩浩荡荡地走向学寮边间,却看到南宫钰装束整齐,青衫玉簪,双颊红润而神采奕奕,眼看是醒来许久了,毫无睡意。他正小心地悄声阖上门,一转身看见众人,南宫钰脸上虽露出不解的神色,却立刻迎上,向许山长和曾夫子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大礼。「二位夫子来得正好!弟子遇上棘手的事,正不知如何是好!」南宫钰唇角带着礼貌的微笑,眉心却蹙起,不等二位夫子说话,已抢先把自己刚遇到的怪事交代清楚:「弟子向来习惯寅时起身,找无人处练功,没想到卯时多回房里,准备要到点睛堂,附近却找不到半位同窗,进到本来上锁的房,却见隔屏那头晕了个人,身旁还掉了椅子和一把笛子!刚刚弟子才把他扶上床安顿妥当,正要去找夫子呢。对了……夫子和大家怎麽会过来?不是辰时才集合吗?」「你房里果然有人?去把门开了,我看看!」许山长眉头紧锁,一面快步走向边间,一面喝骂:「是谁告诉你辰时集合?早饭分明是卯时二刻!你已经迟了,该罚!」南宫钰秀丽的凤目瞬间显出诧色,低声道:「是昨夜引阿钰上来那位吴丁大哥交代辰时集合的!」「吴丁!又是吴丁!」许山长大怒之余,再一次听见吴丁的名字,简直是火上浇油,他让所有人站在门外,只叫南宫钰带自己进房,他那张床上薄帘敞开,果然躺着面容纤致的邵峰。邵峰长睫轻眨,缺乏血色的唇发出微微低吟,眼看是要醒了。「邵峰!你什麽时候来的?」许山长走近床边问。「啊!夫子?」邵峰皱眉揉额,挣扎着坐起半身:「约莫寅时。本想趁大家还未醒的时候带了龙笛就走,夫子,都是弟子不好,我不想惊扰大家的……」许山长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南宫钰,又问:「你进来的时候,房里可有人?」邵峰摇了摇头。「没看见。我一进房就锁门,拿椅子垫高,想取墙上的笛子,头一下子却又晕了,然後……然後就只记得这位兄弟把我扶了上床。这位兄弟与邵峰同房,莫非便是南宫──」「正是南宫钰!」南宫钰双手环拱,脆朗的声音犹如钻过竹叶的轻籁,畅然荡出,连站在房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夫子!是弟子不曾预先打听书院作息,该罚,弟子毫无怨言!只不过,眼下可能有更重要的事该办──弟子家学渊源,曾修习了一点医术,这邵兄弟面色愈来愈差,是否顽疾在身,应该服药?」许山长望着不卑不亢的南宫钰,看不出他有任何一丝犹豫畏怯,那双晶澈的凤眼透亮而澄明。「……你是该罚,但情有可原,问题最大的人不是你。便罚你今日不许吃饭、不许离开学寮半步!」「是,多谢夫子!」许山长这样疾言厉色一喊,门外众人都有点诧异,禁足禁食一日,罚得不轻,况且,此事显然错不在南宫钰,许山长竟也对他毫不偏袒!这时,不少人倒是都对坦荡磊落的南宫钰佩服了起来。「至於邵峰,你明知自己身子不行,还这样不告而别,等你身子好起来後,也该罚!现下可还走得动?」许山长转向倚倒床上的邵峰,後者蹙着眉试了试,接着便是颓然摇头,脸色只是更显苍白。许山长叹了一口气,面对身负异疾的邵峰,他确实无庸置疑地偏心。「南宫钰!你学过医术,待会我让沈庚拿邵峰的药来,今日你禁足,便在房里照看他吧!」龙笛行(7)交代已毕,许山长走出大敞的房门,带着一干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人群中,伍临胜全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担忧和占有慾,边走边回身,直勾勾盯着邵峰看,偶然也不经意瞥向南宫钰的脸;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藏在人群中的注目,南宫钰并没有发现,邵峰却一眯眼,锐利捕捉了那人流连在南宫钰身上的算计与贪婪。「小姊姊,你扮的这脸太好,一来便惹了个麻烦的人呢。」邵峰躺在床上,分毫不动,极轻的微寒声音却带着兴味。郑思霏微微抬眸,一下子对上伍临胜的目光,落在行列尾端的伍临胜脸一红,立刻疾步走入人群。「叫做伍临胜,是吗?」郑思霏皱了皱眉,玉容疑惑:「不知怎麽惹上的,一来便要找我麻烦。」「不是他。明着来的敌人不麻烦,暗着来的才是心上刺。」见所有人都离开了,邵峰握住枕畔笛子,便从床上俐落坐起,低声笑道:「南宫姊姊,你难不成真是南宫家的千金闺女?实在单纯得可以。」他的脸色虽还苍白,但和方才病恹恹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个人。郑思霏被邵峰那双比任何人都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