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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没看到她的表情,就断定她是那副模样——噘着嘴,皱着眉,莹白的小脸胀得通红,若是再同她多废话一句,她便能用平日里最爱笑的那双眼睛狠狠地将人“杀死”。对此,岑牧野是毫不惧怕的,怕的却是自己的这番猜测并不构成现实……他站在窗前,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她不紧不慢地走着,却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带了什么火气,从楼前到大门的距离,她也没留恋地回首过一次。岑牧野斜斜地倚在窗前,心中的失落渐起……忽然,窗外那远远的一幕,叫他那颗悠悠下落的心倏地一下直接跌到了谷底——西装笔挺的男人从车里出来,微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包,并且体贴地护着她坐进了车里。车开走了,岑牧野却恨不得砸了玻璃追出去!他的确攥着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玻璃,但这从国外购入的防弹玻璃却结实得不给他留一点余地,拳后凸起的骨节撞击在玻璃上,立马渗出了点点鲜血,可那面玻璃依旧完好无损地嵌在窗框里。“阿星!阿星!”岑牧野赫然而怒地大声叫道。听到动静的阿星一个箭步便冲了进来。“爷……您没事儿吧?”看到他右拳上的伤,阿星隐隐觉出了他此时的怒气,他偷偷透过窗子往大门的方向望了一眼——是因为太太走了才生气么?他拿不准,却也不敢问。“把这玻璃给我砸了!”岑牧野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阿星着实摸不清状况。“砸?砸……了?”他看了一眼那面造价不菲的玻璃,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砸。越碎越好!”岑牧野恨恨地说罢,便拂袖而去……“砰砰……砰砰……砰砰……”楼上吵吵闹闹的敲打声,惹得岑家的小少爷吃饭都没了心思。“阿亦姨,楼上是什么声音?”他嘴里咬着筷子,歪着脑袋问身旁的阿亦。阿亦拿眼睛瞟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岑牧野,冲小少爷悄悄递了个眼色。小若初心领神会,迅速扒干净碗里的饭后眼巴巴地看着岑牧野……坐在小若初对面的周思琪看到他那副小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她压低声音和他说道:“想去楼上书房看看?”小若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陪你去?”周思琪悄悄问他。小若初没有应下,他从小便知道,楼上那间书房若不经过父亲的点头允许,谁也别想进去,他也不例外,更别提周思琪了。他转过头,又偷瞄了一眼神情肃穆的岑牧野,只见他也突然看向自己,遂把小脑袋垂了下来。“想去就去,畏首畏尾的做什么?”岑牧野这一发话,本来蔫儿蔫儿的小人儿,立刻开心地站了起来。周思琪也笑着站起身,却被岑牧野叫住了:“周小姐你留下,我有几句话要说。”小若初幸灾乐祸地冲她扮了个鬼脸,便一溜烟地跑没了。他不喜欢周思琪。尽管她每回来总是会给他带各种各样的零嘴,但他依旧不受“糖衣炮弹”的侵袭。因为,他觉得父亲找来的这个英文老师想要住进他们家。如果哪一天,父亲真送自己出国去找mama,那这个女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睡在父亲的身边,这样一来,他的床就要被她给霸占了。这可不行。这么一想,他便不愿出国了。虽然父亲总是严厉待他,但父亲不在身边,夜里他肯定是睡不着觉的。所以,他还找mama吗?五岁的小脑袋里,如今装着越来越多的烦恼……PS:今天大年三十啦,别的不说,大伙儿全都平平安安的吧!关于老四就让他先单着吧!第一百零八回借契小若初这番看似不太友好的举动,周思琪表现得并不在意,她淡淡一笑,便走到岑牧野的身边,“你这手,定是吓到他了。”说着,遂弯腰下来去拿岑牧野那只受了伤的手。“周小姐!”岑牧野侧了下身,躲开她略显亲昵的动作。“怎么回事儿啊?”周思琪若无其事地嗔怪道:“今天你都称呼我几次周小姐了?我是做了什么错事了吗?你这样叫我,听得我心里发毛!”岑牧野脸色难看,指了指她的座位,示意她坐回去。周思琪脸上的表情僵住,悻悻然坐回了原位。“到底什么事啊?”过人的聪明并不招惹男人的喜欢,周思琪总是知道该如何在他面前扮愚。她脸上笑着,却将攥得紧紧的双手藏在桌下。岑牧野缓了缓心绪,语气比起刚刚也和缓了许多:“思琪,作为多年的朋友,我很感激你这些日子能抽时间、耗精力地来教若初。你说过不需要什么报酬,但我始终觉得欠你一个人情。你知道的,我一贯不喜赊欠。”说时,便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借契,写上“予以免息”四个大字,递于周思琪。周思琪端详了片刻后,才声音颤颤地问道:“岸之,你这是何意?”岑牧野拿钢笔指了指那张契上借贷人的名字,问她:“这周思年是你大哥,不错吧?”周思琪怔了怔,点了一下头。“那就这样办了。”岑牧野从她手里又取走那张借契,用钢笔在上头签上自己的大名,并笑着说道:“你大哥倒是解了我的一番忧虑。本想着直接给你补习费你定是要推拒的。送礼呢?我又是个不会的,不懂你们这些留洋回来的女士瞧得起哪些物件儿。偏偏昨日就有人给我递了这东西。本来我是不愿意管这样的小事,但下面的人和我说了这借贷人同你的关系,想让我通融几日,那我想,干脆就不收利了,权当卖你一个面子,也正好还了你的人情。”那张笔墨未干的借契,被岑牧野推到了她的手边,周思琪盯着那上头的字,牙根都快要恨断了。尽管这样,她依旧表现得从容而淡定:“岸之,这是我大哥的事,你大可不必如此。”“是么?听说自你父亲过世后,全靠你大哥一人cao持生意,想来,也是不易吧……”岑牧野见她并不动那借契,便兀自拿过来,叠好,放到她的手里,“我知道你要强,但你如今也算是‘寄人篱下’,多少也得看顾兄嫂的脸色。我帮不上太大的忙,但既然他以你的名义求来了,我便没有推脱的道理。这东西你拿回去,你大哥见了自然高兴。”几句话说得周思琪羞愤至极。羞的是,自父亲走后,自己竟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