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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画,陆老头藏着掖着好几年,今儿个居然双手奉上了。”纪老爷子是真的开心,如获至宝。纪得看爷爷这副欢喜模样,也深知此画价值不菲。可现在确实太晚了,当务之急劝老人家赶紧休息。“这画不会跑,您明天可以看一整天,现在该休息了。”“小小年纪就管爷爷来了。”纪老爷子稍稍有些不快,“陆家那小子呢,回去了?”都怪他送的画,害自己被孙女督促了。客房里背了锅的男人猛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别是又着凉了。“他在客房住下了,太晚了就不叨唠您了。您再不休息,我可要急了。”小姑娘虎着脸,故作生气。纪元海念念不舍的摘下老花眼镜,撇了撇嘴,还是投降了,背着手一声不吭地回房了。纪得无奈的笑了,爷爷可真是孩子气。收拾了书房,才关灯离开。回到自己房内,桌上堆着一些礼物,纪得其实不好奇。她坐在沙发上,顾自拿起一直攒在手中的锦盒。这是陆禾的礼物。打开也费了一些勇气。映入眼帘的画面让纪得倒抽一声冷气。是那枚遗失的胸针。以为再也找不到了。事实上发现胸针遗失,隔了一段时间。她当时觉得自己并不在意,丢了就丢了,伤心啊难过啊好像都没有,只是有一点点遗憾。丢了佩戴多年的东西,怅然若失不可否认。这毕竟,是关于他父亲的,唯一的记忆。纪得出世前,这枚胸针就已经打磨好了。俞宏达颇为重视,耗在作坊大半个月,亲自选材,去料,抛光,雕琢。就等着宝贝女儿出世,将日期刻上去,就大功告成了。彼时纪年琴还是那个任性的天之骄女,而俞宏达仍是纪家的乘龙快婿。他们的爱意浓烈,如胶似漆,纪得的未来一片蔚蓝。其实也不是没有苗头的。就如那枚胸针,本是光板的造型,每个锤印都是俞宏达的浪漫,独一无二。纪年琴觉得太素净,硬是找了能工巧匠镶嵌上了名贵的细钻。父亲的浪漫败在了母亲的奢华里。他们俩,一个淡然,另一个热烈。明明是两条平行线,硬生生纠缠在一起,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一刀两断。斩断了情丝,也了却了念想。俞宏达淡泊名利,被纪年琴的炙热感染,牵扯着飞蛾扑火。而纪年琴,爱得疯狂,爱得毫无保留,烧了他,也伤了自己。赔上两人的七情六欲,还有小纪得的一场安逸。女孩的纤纤素手轻轻拂过胸针上的纹理,有几颗遗失的钻石也被补全了,想来是他。那些细钻小而精致,独家定制,二十多年了,再找补着实要费一番功夫,所以她才迟迟未动。没成想,他用心补好了。关于她的很多事物,貌似都是他在努力补充。不论是这枚胸针,亦或是曾经无趣的童年时光。遇到他以后,她的人生空白一点点被填满,不算多彩多姿,确实丰富了原本的平淡无奇。突然,好想他啊。26陆禾洗漱完后,换上了睡衣,管家适时地敲门,来收取换下的衣服.放在沙发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送别了管家,走至阳台接电话。拿起手机一看,是纪得。这着实让他慌了手脚。纪得,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一时发愣,电话响了许久。陆禾连忙接起来,生怕挂了。“小鱼儿?”像是不相信似的。“陆禾,谢谢你的礼物。”纪得柔柔的声音,致谢得宜。“本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顺水人情罢了。”陆禾低低地笑着。侧目一张望,不远处的阳台,纪得的猫耳朵在夜空下尤为醒目。“不许穿得这么少在阳台吹风,当心着凉。”纪得诧异,四周看了看,也发现了他,顿时巧笑倩兮。“知道了,陆老师。”说完便回屋加了件外套。电话不断,陆禾在电话那头听到稀稀疏疏的衣服声,心里痒痒的异样。再出来,这回是让陆禾满意了。她裹得像只小熊,圆圆滚滚,笨拙又可爱。陆禾眼里装下了这样一个她,满满当当,笑出了声。他毫不避讳的笑声,让女孩面色微红。“你笑我?”语气中多了一丝指控,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娇嗔。陆禾听得心头一暖。“哪敢啊。”笑眼闪耀。“爷爷可喜欢那幅画了,来来回回赏玩了好久,舍不得睡。你破费了。”闲聊着扯话题,想到老人家不情不愿的回房,突觉好笑。“老人家喜欢就好。”陆禾脸色和煦,“不过是我爷爷的其中一幅收藏,不算破费。”“难得老人家肯割爱,回头我也从爷爷那里寻个好宝贝,算谢礼。”纪得向来有条有理,你送我一份,自然是要回礼。“确实有个宝贝,我爷爷很想要。”而你也能给。“什么啊。”纪得好奇地问。“孙媳妇儿。爷爷盼了很久。也怪我不争气。”男人的声线温柔,不急不缓。这话半真半假,可也确实如此。那日在书房,接了纪老爷子的电话,爷爷气得发抖。“纪家孙女的生辰,你替我去,总不能一个都不参加。”气归气,体面还是要顾的。“总不能空手而去。”陆禾踌躇着说道。“怎么,看上我这房里什么宝贝了。”老爷子余怒未息,语气算不得好。“就这幅吧,”陆禾挑起一幅装在锦盒的画,这画爷爷细细保存着,一定是好货。“哼,败家子!”陆老爷子大掌一挥,震得实木案头都瑟瑟发抖,又不舍又生气,五味杂陈。一挑便是他的心爱之物,真真是败家子一个。“你拿这幅画做什么去。”又不能直接说不给,变着法的想耍赖。“追媳妇儿啊。”陆禾津津乐道,“一幅画换个孙媳妇,您赚啦。”这话说完,陆老爷子倒是真的松缓下来,可还是不情不愿。“哼,要是真的才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真是便宜了那个臭老头,都能想象到那老家伙脸上得逞的笑。听闻这样的回答,纪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良久,电话那头的人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抬头,眼睛亮亮的望着他。“陆禾,你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呢?”这几年的毫无音讯,凭空消失,是为什么呢。这样决然地从过去抽身而退,这样彻底地从我的世界消失,是为什么呢。纪得一直介怀的,从不是他满腔的情谊,而是那十年她不参与的空白。这让她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奋不顾身地躲进他灼人的怀里。她贪恋那温度,又怕粉身碎骨。这是一种循循善诱的口吻。陆禾看着不远处的她,双眸清澈闪烁,让满天繁星都失了色。再望进去,数不尽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