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夜的殷红夜枭

    空和眼前的小孩子大眼瞪小眼，准确来说是在和一堆看不出人形的色块对视着。起初他并没有看到提米，只是听到了下方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葛丽娜jiejie，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空差点没听出来是在叫他，好嘛，他又变成了“体弱多病的盲女”。

    “小提米，你知道风神的羽毛在哪吗？”

    “风神的羽毛?”提米冥思苦想，“嗯……啊我知道！有次我跟mama在教堂做礼拜就看到了一根白色的羽毛，我想摸一下，还被mama训斥了呢！”

    “太好了！那快带我去看看！”！”空没想到竟真的问出了消息，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总要去看看才知道。

    “可是我还要喂鸽子……”

    “我帮你喂鸽子！”

    “葛丽娜jiejie你可真是个好人！不像有些大坏蛋天天打我的鸽子！”提米气鼓鼓地说。

    “……”所以，甜甜花酿鸡好吃吗？空没敢问，他们已经来到了桥上。在城门口的时候空犹豫了一下，然后踏了出去，无事发生。果然，城外的区域也算在“蒙德城内”吗?

    “给，葛丽娜jiejie，你把这些麦子撒在地上就行。”　空接过提米手中的麦子撒出去，一群鸽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是真的鸽子啊，他还以为……突然一道冰棱射进鸽群里——

    “yi　ajiava——”

    “咕！咕咕！”

    “啊！！我的鸽子！”

    “！！”空先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紧接着是鸽子和提米的惨叫，他看到眼前突然浮动出一堆蓝色色块，出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ika　yaya！”什么玩意？他听不懂！蓝色块晃动起来，念出一段咒语：“Gohus，Chiso　Vonph——”空挡在提米跟前，这是要放大招了吗？可恶，他没有武器。

    “呜呜……你竟然对鸽子做出这种事！我要告诉mama！”提米大哭着跑开了。

    重要的是鸽子吗？！等等，你不是来帮我的吗？虽然没指望小孩子能干什么，但这么干脆利落地跑了对得起他10点体力值吗？！空望着已经跑没了影的提米色块有些心梗，原来打死鸽子的是别人，收获愤怒的却是他吗？

    空看了眼自己的体力值，经过一番歇息已经恢复了五点，他看到蓝色块周围又多了一些漂浮色块，听这酝酿的时间，应该是个威力十足的大招，连野猪都打不过的他肯定无力招架，空不再犹豫：“我有一个朋友……”来个能打的来个能打的来个能打的！

    现世的蒙德城中，迪卢克刚从酒窖出来，这次的酿造不出所料的再次失败了。他遥望着蒙德城上空终日不散的风暴，失去风神的庇佑后，人们第一次知道原来狂风竟也可以遮蔽日月，让偌大的城市再也不见天光。他收回视线，准备下一次的酿造，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红色的法阵将他吸了进去，短暂的恍惚之后，他猝不及防的接受了骤亮的天光，迪卢克向来表情寡淡的面容出现震惊：“这里是……蒙德？！”

    “滴，玩家发动技能：无中生友。恭喜玩家成功召唤蒙德人物：迪卢克·莱艮芬德。描述：潜伏在黑夜里的暗夜英雄，暗中守护蒙德的正义人士，年轻的晨曦酒庄现任主人，他沉默寡言，帅气多金，似乎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是个又冷又热的人，某位狼少年说道。”

    听上去就很能打！

    “ya！”冰冷的寒气冲天而起，空只感觉到遍体生凉，汗毛直立，金色的眼睛倒映出无数向他射来的冰棱，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的男音：“审判。”

    刹那漫天的火光铺满了空整个视线，强大磅礴的火元素力甚至凝成了实体，连他高度模糊视力都能看出那是一只巨大的不死火鸟旋舞升空，煽动烈焰之羽，灼热的温度很快将所有冰棱融化蒸发，连一丝水汽也不剩。

    “……好漂亮。”带着天灾末日般的壮丽与残酷，让人望而生畏。

    “ya！！”空收回视线，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招式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手起刀落间就将蓝色块怪物制服，不死火鸟一阵引吭长啸然后飞速旋转俯冲而下，像一颗爆烈炎弹冲击至蓝色块所在的地方，顷刻间将敌人烧为灰烬。耀眼的火光中，空只能捕捉到那人鲜艳的火红色长发，几乎与那盛大的火焰背景融为一体。

    迪卢克拍了拍被火焰撩到的衣角，回头看到金发少年还在看着他，他缓缓走到少年面前，看到了他被高温烤得通红的脸颊，还有水汽弥漫的双眼，他以为对方被敌人吓到了，于是不甚熟练地安慰道：“……没事吧？”

    空只是被烟熏到了，他摇头说声没事。然后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奇怪，火已经熄灭了，他怎么还越来越热了？

    “刚入游戏场就遇见这个等级的怪物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你是怎么做到进入蒙德里来的？”自五百年前的大灾变之后，神明重新划拨领土，将他们从前庇佑的土地沦变成游戏场，每一个成年人类都会进入游戏场进行生死游戏。起初人们发现自己并不会真正在游戏里死亡，他们高兴地喜极而泣，认为这是神明的馈赠。后来他们才知道，这是神最残酷无情的惩罚。人们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停止生长，变成了不死不灭的怪物，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在游戏中死去，睁开眼又重新活过来，然后再一次死去。这是一场漫长到没有尽头的折磨。渐渐的有人忍受不了这样绝望的痛苦，他们疯狂诅咒神明，抛弃了自己的灵魂，然后就变成了没有神智的怪物，永远地留在了游戏世界。可笑的是他们依然死不了，在每一次游戏刷新之后，怪物都会重置，但失去记忆的他们，应该不会再痛苦了吧。

    但是，迪卢克仍然有些震惊，大灾变之后蒙德就变成了废墟一般的城市，破败不堪，常年笼罩在不见天日的风暴中，因而天色总是灰蒙蒙的，作物也不再生长，这里显然是灾变之前的蒙德——奇怪的就是这里，游戏场中从没有人开启过蒙德背景的游戏！在死亡后回到蒙德废墟城的人类，整日麻木地游荡在破败的街道，再也没有资格见到旧日美好的家园。

    所以，迪卢克盯着眼前的少年，冷然的面容死死掩盖着压抑许久的癫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