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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寺中静修,真的就会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么?”净行摇头。他仿佛明白了刘乐安要说什么,但又似乎还是糊涂,只能抬眼直直地盯视着刘乐安,他的祖父。刘乐安再问,“若世尊不是只看重净涪比丘,不是只授予他,还有别的沙弥比丘得世尊看重,也授予他们,当残经同时出现在净涪比丘和另一个沙弥或是比丘面前,你说他是会争还是不争?”第462章交托心灯净行一时哑口。刘乐安还问,“若你就是那另外的得世尊看重的沙弥,若就是你和净涪比丘站到了同一片贝叶面前,面对着,你是争还是不争?”净行还是无言。刘乐安直直地望着他,眼神如刀,声如洪钟,“道途之争,只在一线。”“一线机缘,便会是身死和成道的区别,你着意退却这份机缘,如何知晓来日不会就是葬送你道途的因由?”净行沉默。刘乐安长呼一口气,放缓了声音道:“老夫仅是一介凡夫,也曾听闻一句话。”“修行,当持如覆薄冰心,行勇猛精进道。”“你一个入了佛门的沙弥,真的也不曾听说过?”净行仍只保持着沉默,没说话。但刘乐安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这个小孙儿的眼底已经升起了挣扎。他动摇了。刘乐安心下轻轻吐了一口气,但面上却无甚表示,也只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等净行自己想明白,等他做出决定。是继续拒绝,还是选择接受,都只看他自己。时间流逝,刘乐安还没等到净行的决定,先等到了外间守着的管家来报,“老爷,净涪比丘过来了。”刘乐安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急道:“快请他进来。”管家出去没多久,净涪便领着五色鹿踏入了这个厅堂。他入得厅堂的时候,刘乐安和净行已经站起来等着他了。净涪扫了一眼眼底缠绕着迟疑不决的净行,便垂了眼睑,双掌一合,与两人见礼。五色鹿跟着他动作。见过礼后,刘乐安请净涪在左侧的位置上坐了,又亲自给他倒了管家新送上来的茶水,问道:“比丘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净行坐在刘乐安下首,没说话,只定睛看着净涪。仔细看的话,其实还是很容易发现净行这沙弥看着净涪的异样。比起昨日来,此时净行的眼神中多上了些许观察和权衡。净涪不在意,五色鹿却也将目光往净行身上转过一圈。但也仅仅只是一圈,一圈过后,五色鹿便收回它的目光,不再看净行了。毕竟没有恶意。净涪没在意五色鹿的小动作,他自伸手从他的随身褡裢中摸出一个木匣子来递给刘乐安。刘乐安双掌一合,躬身向净涪拜得一拜,才双手接过那个木匣子。他能猜到这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也约莫能从净涪的动作中猜到他的去意,但既然净涪已经将成品交付给他,就意味着他留不下这位比丘。刘乐安心下叹气,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垂着眼睑打开了木匣子。木匣子里头,静静地安放着一盏深灰的暗沉灯盏。这灯盏的模样不过是最简单的上盘下座式样,通身没有花样纹饰,仅在灯盘内壁发现一篇,可谓是简朴至极。但就是这样简朴的一盏灯盏,却愣就是让刘乐安挪不开眼睛去。刘乐安只是在家的凡俗居士,没有什么神通,也没有修为,根本看不出这盏灯盏的神异之处,但他看着这一盏灯盏,就是觉得心炫神迷。他双手紧抱着打开的木匣子,目光凝滞,久久没有动静,净行在一旁看着,心头竟也难得的有些发痒,他忍了又忍,都没按捺住心头陌生的蠢动,最后一咬牙,没看任何人,猛地一探头就往木匣子看去。身前忽然就多出了一个人头,刘乐安却犹未回神,好半响后,他才转身将怀中的木匣子放到案桌上,极缓慢极缓慢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木匣子里头的灯盏捧了出来。这灯盏触手生温,更有一股清凉的气流不知从何处而起,缓慢而平静地流淌过他的脑袋,安抚他的灵魂。绝非凡物。刘乐安一手紧紧抓住灯柱,一手稳稳托着灯座,半天没有动静。净行在一旁看着那盏被刘乐安小心护住的灯盏,心中第一次涌上强烈的渴望,更有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催促他。净行清醒过来,猛地急退几步,倒退回他自己的位置上,眼睛闭得死紧。他胸膛急促起伏,却伸出颤抖的手从手腕上撸下佛珠,胡乱地捻定一颗佛珠拨动,口中更是不住地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看得出来,他正在为自己胸腔中激涌的情绪而震惊慌乱,也在极力地平复自己的心境。可惜,效用寥寥。净涪静静地望着净行,轻轻一垂眼睑,掩去视线。净行此时的心境,净涪也曾经有过,不止一次。前世有,今生也有。前世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他踏入无边暗土世界,真正看见无边暗土世界本源的那一刻;而今生第一次出现,则就在他拿到那一片贝叶,踏入那不知名的空间的一瞬间。因净涪经历过,所以他深知,这样的心境波动不是外人作为,而是他自己在触碰到关乎自己道途的灵机的那一瞬间源自冥冥的感应。这是灵感。是自身道途与灵机的自然感应。若这一线灵机被错过,确实并不真就是自身道途断毁,但起码也会是平生波折。看来,他还真的就是净行的一线机缘……佛身在识海世界中轻笑一声,道:‘因缘造化,莫不如是,无需惊讶。’魔身也是嗤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看此时甚至是未来的局势,大到佛门这边就有天静寺和妙音寺之间的争持、恒真僧人和李诚之间的较量,小到净行自己身边,静宇寺和刘家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微妙……’他瞥得外间的净行一眼,‘以他这修行速度,谁能保证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给他?谁又能保证一切都平平稳稳的?’‘刘乐安虽是凡俗,但他的话哪儿又错了?道途之争,本就只在一线。若这一线机缘被他自己放弃,那结果会如何,自然也该由他自己承担。’佛身听得,垂眸合掌,低唱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佛身和魔身之间的你来我往,净涪本尊也只听着,并无言语。等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