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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苏无声点了点头。“我经了今日这么一遭,业障算是破了,日后的路或许能够顺利一点。但是……”净怀将落在净涪身上的视线挪到了净苏身上,定定地望着他,“净涪师弟还有……净苏师弟你,你们两人……一定要多加小心!”净怀看着净苏和净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其实比起净涪来,净怀更担心净苏。虽然在这路上找上净涪的,是魔门魔傀宗的那些与净涪颇有嫌隙几乎不可能和解的大能。哪怕那位大能不仅修为高深而且心性手段莫测,甚至不会对净涪手下留情,但净怀还是莫名觉得,净涪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这种感觉来得莫名,甚至就连净怀自己都觉得无稽。可净怀就是这么觉得的。净怀在心底摇了摇头,却始终未曾对此生出半点质疑。净苏沉默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恰在这个时候,净涪脑后的那一轮光环悄然隐去。净怀、净苏齐齐抬头望去,便见净涪正睁开了眼睛,迎着他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望了过来。净怀看了那边还在闭目静坐的净古,悄然站起,向着净涪合十一礼,传音道:“方才……实在是多亏净涪师弟提点。”净涪连忙从蒲团上站起,回了净怀一礼。净怀看着面色急慌慌的净涪,轻声笑了一下,重新在蒲团上坐了。见得净怀坐下,净涪才松了一口气,也在自己的蒲团上坐了。净怀看着净涪坐好,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递了一句话过去,问道:“净涪师弟,你方才敲木鱼的时候,有在念经吗?”净涪陡然听得净怀这么一问,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第232章暂且将就果然!“不知净涪师弟念的是哪一部经文?”净怀紧握了握手,见净涪脸色一动,又急急问道,“师弟你可有抄本在身?能不能给我一份?”净涪又是一点头,抬手拿过他自己的褡裢,从褡裢里取出最新一份抄录的,行走过去,双手捧给了净怀。净怀连忙起身接过。不过低头扫了一眼封面,净怀顿时激动万分。“果然是吗?”看着净怀激动的样子,坐在一旁的净苏也是心痒难耐。他忍不住从蒲团上站起,凑过来看了一眼净怀手里稳稳捧着的经书。几乎是一瞬间,净苏的眼睛就亮起来了。“?!”净苏抬起晶亮晶亮的眼睛去看净涪,问道,“刚刚净涪师弟你敲的就是这一部经文?”净涪点了点头。净苏的眼睛当下更亮了:“净涪师弟,我也想要!”说起来,自现世之后,各种抄本誊本层出不穷,其中更有许多出自各寺大德禅师之手。其中最为珍贵的,还要数净涪自己的誊抄本。净涪手抄的数量其实真不少,净怀和净苏也都有在藏经阁里翻看过。但落在他们手里的,属于他们所有的,却是一部也无。再说,净怀和净苏两个刚刚可是才亲身经历过净涪敲经异像的呢!净涪看着几乎挤到了他面前的净苏,小心地退出一步后,才又自褡裢里取出一部来,捧给了净苏。净苏小心接过,便如同净怀一样,恭敬慎谨地翻开了那一页封面。不过是薄得紧紧只有两张纸张的经文,净怀和净苏两人却奉若至宝,一字一字看得仔细。净涪刚要转身,却抬起视线,望入一双正往这边望来的眼睛。撞上净涪的视线,净古倒不觉得意外。他冲着净涪点了点头。净涪也正要礼貌点头回应,就听得一声细碎的呻吟声响起。净怀和净苏仍在专注地翻看那仅得一段的,未曾听见这一声细碎的声音,但净古已经低下头去,看着终于醒来的小四儿,低声询问。净涪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重新在自己的蒲团上坐了。不说净古,甚至连小四儿都已经察觉到了这四位沙弥之间的隔阂。不,仅仅是净古与净怀、净苏、净涪三位沙弥之间的隔阂。那日夜间,小四儿等着净古、净怀、净苏、净涪四人完成晚课,特意拉了净古沙弥,小声地问道:“师……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小四儿的声音压得很细,细到几近耳语。她以为这样子,净怀、净苏、净涪三位沙弥就听不见她和净古的对话了。然而,这样天真的小四儿不知道,哪怕她的声音再小再细,甚至哪怕她不曾开口说话,她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净古低着头,望着仰着头看他的小四儿。看着那一双带上了微光不复往日死沉木滞的眼睛,净古心头一软。他抬起手,安抚地摸了摸小四儿的脑袋。小四儿的头发已经恢复了点光泽润滑,不再如同杂草般蓬乱而枯燥,摸上去就舒服了很多,没有像以往那样膈手。他低声道:“没有,小四儿没有做错什么。”小四儿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她又拿眼睛瞟了瞟旁边的净怀、净苏和净涪三位沙弥。净古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但他只是笑了笑,手上微微用力,不轻不重地按压这小四儿的脑袋。然后,他从自己的褡裢里取出一条红绳,递到小四儿面前。为了吸引小四儿的注意力,他甚至还特意晃了晃。小四儿的视线果然就被那一条细长的红绳吸引得移不开了。净古笑了笑,将手里拿着的那条红绳塞到了小四儿的手里,道:“我看别的姑娘家都有这个,就给你买了,喜欢吗?”小四儿的手抬起,又缩了回去。净古也不急,就那样含笑看着她。在净古含笑的目光中,小四儿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心地伸出手去,一点一点地接近净古拿着红绳的手。终于,她碰到了红绳。净古在感觉到红绳传来的细小力度后,松开了手指,任由那一条红绳被小四儿拿在手中。小四儿捧着红绳,傻傻地笑,笑了一阵后,又开始哭。净古无声一叹,才要收回的手又是一转,仍旧落在小四儿的脑袋上。净古和小四儿之间的交流,这一整个洞室里,也就只有净涪全部看在了眼里。净怀和净苏两人正各捧了一部在手一遍遍呢,哪儿能分出闲心来注意这些闲事?也就净涪这会儿得空,还有那个闲心来看这出闲戏。但看着看着,净涪就看出些许不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