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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卓君又问:“怎样,还想报仇吗?”唐潇抬头看着他,他依然带着银质的半面具,这么久从来没取下来过,就算是睡觉也是带着的,可是唐潇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现在在笑。他是笑自己不自量力吗?“想。”他道。“很好。”傅卓君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如你所愿,从明日开始,你进入练功程序。正巧近日我得了一部新的功法,我仔细研究了半日,很适合你,你以前的那些垃圾功夫,啧,还是算了吧。”看着他的笑唐潇有了不好的预感。等等,就研究了半日,就让他练,不会很草率吗?还有,“等、等等,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傅卓君给了他一个赞扬的眼神,“就是你想得那样。”唐潇知道,自己又要泡药浴了,如今他听见‘药浴’两个字浑身就是一阵战栗,实在是深入骨髓的深刻难忘。可是唐潇知道傅卓君不会害他,他也充分信任傅卓君。第二日,熟悉的配方——浴桶、药浴,都准备齐全了,这次是唐潇自己根据傅卓君的药方配的,看着那些药,他心里都有些发怵。更可怕的是,傅卓君说:“药方没问题,但如果你药配错了,那效果嘛……就你自己负责咯。”见过不负责任的大夫,没见过这么不负责的大夫,他能怎么办?乖乖配药,差一点遭殃的就是自己啊!唐潇任命的跨进浴桶,他做好了咬牙切齿的准备,可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反而在药浴中泡着很舒服。他心中窃喜,莫宁总算是良心发现,友好对待他了。然而事情总是让人心生希望之后,再让人绝望。很快,唐潇就觉得丹田处不再是暖烘烘的感觉,反而越来越热,同时又像是有一把刀在其中左右转动着,似乎要把丹田绞碎。唇齿间溢出破碎的痛呼声,他实在忍不住了。早就知道,不应该对莫宁生出希望,他就是见不得他好,反而是自己每次都傻傻的踏进自己挖的坑。好在,这样的疼痛七天之后就结束了,然而药浴结束之后,唐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不是断了手脚筋脉的那种无力,而是普通人和练武之人的区别。他成了一个没了武功的普通人,这简直让他有点惶恐。傅卓君查看了他的状况之后,十分满意的点头,“很好,现在你总算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了。”唐潇:“……”原来自己以前在他眼里是‘不干净’的,难怪他总是嫌弃自己。傅卓君对于干净的唐潇态度十分友好,开始练功之后,还亲自指导唐潇的不足之处。这部功法和唐潇以前学的完全不一样,可以说背道而驰,若是不废了以前的功夫,那是肯定练不了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唐潇翻看了几遍,也没找到功法的名字,更不知道是谁创造的。不过,这都不影响这部功法的精妙之处,颠覆了他对武功的认知。这部功法仿佛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他连起来进展神速,更让他从来没有过的享受,他曾经只会用蛮力一次又一次的练功。功法里对人体的xue位要求很高,这些他早就在跟着傅卓君学医的时候就熟悉了,闭着眼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准xue位。这部功法他练起来,真的是事半功倍。山涧的瀑布下坐着一个人影,巨大落差造成的水压倾泻在唐潇身上,他闭目丝毫不为所动,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提气起身,瞬间移动到一棵巨大的树上,脚尖轻点树枝,很快出现在树顶的树梢上。一声清啸从林间传来,唐潇勾唇一笑,飞身而下。他在林间穿梭,时而足尖轻点,时而手攀树藤像个猴子一样荡起来。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小山谷内。他在小木屋外停下,伸着脑袋冲着里面喊道:“莫宁,我回来了。”没人回答。他老实的回房间换下了已经被内力烘干的衣服,然后去厨房看了一眼,耳边传来一声牛低沉的叫声,他脚下一转,立刻去了后面的牛棚,一眼看见傅卓君蹲在母牛身边,手正在按摩母牛的肚子。要生了?!唐潇兴奋起来,感觉两步跨到傅卓君的身边,放轻声音,“还要做什么?”傅卓君瞥了他一眼,“热水、剪子,要难产了。”唐潇大惊,登时飞奔去拿热水和剪刀。这头牛是傅卓君养着来挤奶喝的奶牛,这是它第一次生产,没想到突然发作还难产了,还趁着唐潇出去练功的时候。好在有惊无险,剪刀和热水都没用上,在傅卓君的按摩下奶牛很努力的把小牛生下来了,唐潇惊奇地看着刚出的小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十分惊诧。这一日,家里有了新成员,傅卓君也没养牛的经验,只能拜托哑婆看着。唐潇躺在傅卓君的床下,自从第二次他药浴之后晚上疼痛难忍被傅卓君安抚,他就赖在傅卓君的房间不走了,每晚都自觉过来打地铺,坚持了七年之久。他平躺着睁着眼看天花板,双手枕着头,“莫宁,你有没有想过出去看看,出谷去。”自从他遇见莫宁后,莫宁就和自己呆在一起,从来没在谷外去过。傅卓君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怎么,想出谷了,出去你想做什么?”其实傅卓君近日也在想唐潇差不多可以出谷了,他们在谷内呆的时间是挺久了,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无聊。唐潇沉默,他想出去做什么,报仇吗?不是的。“我就想出去四处看看。”他说。傅卓君很久都没说话,唐潇以为他并不想出去,正想开口说那就不出去了,就听他笑着说:“那就出去看看。”唐潇咧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即便傅卓君看不见,他也很高兴。他从小呆在高义山庄,自视甚高,之后被扔下山崖,却在谷内都看见了不一样的人生百态,如今在谷里呆了七年,他甚至连曾经想要报仇的心也没有那么急切了。第二日,傅卓君便让唐潇开始准备准备,他们两日后便出谷。听到傅卓君这样说,唐潇突然生出些许不舍之情,这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闭着眼都能找到。木屋边上放着他的药浴桶,即使现在不需要了,但他依然经常自己配药浴来泡,时而傅卓君还会给他弄一些乌漆嘛黑的东西让他泡。旁边的两间木屋是他亲手搭的药房,里面是他炮制的药材,后面的牛棚里是他挑选的奶牛……突然生出的不舍让他几乎挪不动脚步。“唐潇你又偷懒?”傅卓君在一旁喝着茶,督促发呆的唐潇。唐潇丧气道:“我不想走了。”傅卓君笑出声来,“这可一点都不像昨天和我说要出去的你,我们还会回来的。”唐潇也笑起来,“对,我们还要回来。”被安慰到的唐潇开始收拾东西,把所有日常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