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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每当一把消失时,他就会走进锻刀房,利用少女的灵力,重新锻造一把新刃。一期一振看着那些孩子,只觉得,为什么不是自己?再后来,他们终于忍不住,将刀刃对准了那个男人,虽然政府的人最终赶到,将男人救了回去,却也只剩下了一口气存在。现在想来,他们为了折磨男人,而没有一刀穿过心脏,真是太遗憾了。如果那些人能来的再晚些,就好了。既然已经晚了这么多,又为什么不能再久些呢?一期一振低着头,眼里满是血丝,他将面前的木匣子推了过去,放在审神者面前,强撑起一个笑容:“这是……前田他们留给您的,请……过目。”少女突然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要不然为何连嘴唇都在哆嗦。嘴巴又干又涩,整个心脏像是被拳头牢牢拽紧,哽在喉咙处,几近不能呼吸。连手指都在颤抖,她像是被卡住了脖子,鼻音急促,手覆在盒子上,用了好几次力才将它拿起,打开锁的手指也是软弱无力。里面放着的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些小玩意,头绳、发带、挂件,皆是当年她在万屋给付丧神挑选的一些小礼物。这些东西都用了一定时间,发绳掉了色,眼带抽了丝,她拎起一个挂件,上面刻着属于付丧神的铃花刀纹,菱角处被磨得光滑,可见主人常常抚摸把玩它。“我叫前田藤四郎,长长久久,侍奉于您。”少女失声痛哭。第9章风平浪静。那一天的事似乎从未发生,审神好像也未曾失态,她依旧终日躲在居室养伤,甚少出来,饭食琐事也由近侍一应代劳,旁人轻易不得见。本丸的生活已经渐渐恢复正常,重新步入正轨,终于有一天,博多忍耐不住,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就跑到审神者的房间,向她展示着屏幕上不停上窜的数字,眼里满满都是期待夸奖的目光。他和其他三个在大阪城才能得到的兄弟,因为稀有度高而逃过一劫,虽说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如今倒也恢复过来,脸上又挂上了往常的笑意。审神者柔着声音给予了他夸赞,并拿出闲来无事打的络子作为奖励,望着短刀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一直紧绷的心感觉轻松了些,她再次疲惫地闭上眼睛。又是一日梅雨。窗外阴雨连绵,虽是阴郁,但过了这段时间,植物庄稼也会更好生长。伤口已经没有多少痛感,覆上一层薄薄的新rou,微微泛粉。审神者从梦中清醒时,天色阴沉沉的,湿润的天气让骨头都变得有些酥软,她侧头看去,门外并没有一期的身影,想来是付丧神估摸着时间,去厨房给她拿早饭。少女沉默地起身,理了理杂乱的头发,随手拿了件罩衫披在身上,推开门走了出去。微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眯眼望着远处的炊烟,她嘴角一勾,踏上木屐,拿起竹骨伞,朝着院外走去。正值清晨,大家不是在睡懒觉,就是在餐厅用饭,少女一路走来竟未碰到一刃,倒也清净。木屐在青石板上踏踏作响,罩衫蹭到地面的积水,浸湿了边缘的刺绣,少女也没在意,迎着毛毛细雨,她终于来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屋内积攒了厚厚的灰尘,可见许久未有人踏足,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生铁味,器具、打铁,皆随意散落一地。少女环顾四周,蹲下身,不顾自己脏污的衣衫,将工具一件件捡起,按照记忆重新摆回它们原本的位置。然后,她根据一期的描述,绕到后面存放资源的架子上,从深处挖出一个木制的大箱子。她屈膝靠在架子上,身上的精美罩衫算是彻底报废了,将箱子置于自己的膝盖上,少女拂去上面的灰尘,细细抚摸着顶部的花纹。盒子的多处已被磨得落漆,却依稀可见娇嫩柔美的紫阳花,少女犹记得将这盒子交给粟田口派的情景,不过是不值钱的物品,却因为是审神者第一次送给他们的礼物,那群孩子高兴得跟什么一样,兴高采烈地与她说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件礼物的。少女回忆起了往事,嘴角一咧,弯出凄凉的弧度,她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让封尘在里面的记忆重新出现在眼前。层层叠叠随意堆在一起的碎片,已有多处锈上了黑色的斑点,仍旧可见旧日的锋利,少女颤抖着手触摸那冰冷的铁片,从指尖传到内心的,是彻骨的冰凉。冻得连牙齿都在打颤,从未有过的寒意。锋利的刀片割破了指头,鲜血一点点滴下来,溅落在铁片上,可它却再也不会被付丧神的本体所吸收,只是普通的垂落下来,落在了同样冰冷的器具上。她将其中一块冷铁拿起,慢慢地,温柔地,贴在了温热的嘴唇上。锈味从嘴唇处传来,口腔也染上了这般苦涩的滋味,她一寸寸抚摸过去,可悲地发现竟发现不了这是谁。女孩怀抱着这一箱碎铁,跪在暗无光线的锻刀房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咬住下唇,强迫着自己不发出难堪的哭腔。“你们有看见主殿吗?!!”一期焦急万分,几乎是逮到一个问一个,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内心更加忧虑,试图按压下内心的仓皇,却是不得其法。他不该离开的。他不该离开的。只是去拿了早膳的饭食,回来时已看不到审神者的身影,寝具旁边的衣物和门口的木屐已经不翼而飞,室内也没有任何凌乱的打斗痕迹,足可见少女是自己走出部屋的。她会去哪儿?是离开了吗?是再度逃离他们身边了吗?一期很难不控制自己去这样想,从少女回来后,他就一直注视着她,明显感受到少女对他们不再如往常那样亲昵,然而这种无意识的疏远,却让他更加心慌。迫不及待想要见她,迫不及待想要待在她身边。“如果要找主人的话,往那边走会比较快哦!”一期抬头向上看,雪白的仙鹤斜坐在树干上,双手撑在脑后,嬉皮笑脸望着粟田口的长兄:“不过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别去噢,主人大概不会想见任何人。”“多谢鹤丸殿。”一期自动忽略鹤丸的后一句话,道了谢后匆匆告诉,鹤丸国永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摇晃着手中洁白的羽毛,用力伸了个懒腰,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真是,都变成这个样子!可真麻烦啊!”一期顺着鹤丸的指示,一路走过去,越走越心惊,那一份惊惶亦转化为更深沉的不安。他知道了审神者的目的地。雨水将付丧神的衣衫打湿,顺着他水色的短发滴落下来,付丧神在匆忙间没有带上雨具,只在绵绵细雨中走了一小会儿,身体便已湿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