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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神官水木泽见过吾王。”水木泽俯身垂首伏地,行了个大礼。“这里不是应天,你我也不再是君臣,不必拘礼。”煌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低头磨他的剑。“我此次来正是送王上回去。”“回去?”煌烨闻言,略微抬起眼皮,“我还能回哪儿去?!”“应天……”水木泽开口道,“难道王上不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国度,不想与自己的臣民同甘共苦,不想在中原大地上逐鹿称雄,开疆拓土?阿麒戎马半生,不过是想成就您心中的盛世愿景,您真的忍心让她的心血,让那些沙场埋骨的将士们的血白流吗?”“你有办法办到?”“既然我能让阿麒活下来,让王上回到原本的世界自然也可以做到……”水木泽回答得很肯定,仿佛这些玄而又玄、匪夷所思之事在他看来再平常不过,“打乱的星盘会重归有序,遗落的星子亦将重新回到既定轨道。而王上需要做的,只有……”他边说边向煌烨缓缓伸出右掌:“将这三把剑交给我。”“不可能!”煌烨斩钉截铁地予以了回绝,“上古神兵,得之可得天下。当年就为了这几样兵器,列国交战烽火不休。如今神兵现世,我不会有心之人再得到它。”“所以王上何不将它们交于我?还是说王上根本信不过我?!”敏锐地察觉出对方话语中隐约透出的一缕急躁与不耐,煌烨冷冷一笑:“的确……在这里,除了小齐,我谁也信不过。”“恳请王上不要再任性了……”未等对方这句话说完,煌烨站起身,蓦然将手中长剑径直指向面前的人:“你不是水木大祭司。”令人窒息的静默之后,顶着水木泽面孔的男子忽然咧开唇角,笑得歇斯底里:“想让王弟上当,果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第206章天子血煌烨的神色更加冷冽,作为天潢贵胄、全应天身份最尊贵的人,喊他“王弟”的寥寥无几,但以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想到这,煌烨动了动唇:“是你……”衣袖轻轻挥过,面前的男子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和煌烨一样,眼前的青年有着相似的身量相似的气质,只不过煌烨长着一双凤目,使得那一对刚锋剑眉平白多出几分柔情脉脉的错觉,从而多少淡化了一些他周身散发出的威仪与气场。而煌夔则生来便拥有一双深邃如潭的重瞳,这样一对传说有帝王之相的眼睛,同样亦是造成了他走向毁灭的祸根。“怎么,王弟似乎看到我很是意外?”伸出手缓缓移开面前的剑刃,煌夔预料之中地在煌烨眼里读出了疑惑与差异,重瞳里的笑意更深,“也对,当年你毕竟亲手用天子剑将我在文武百官面前斩首示众,可现在,我却好端端地出现在你的眼前,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哈哈哈哈……”成功捕捉到对方眼神中的一抹诧异,煌夔突然恣意地大笑起来,末了上前一步,幽深的重瞳宛若毒蛇一般直勾勾地注视着煌烨,“看来王弟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按照水木泽的性子,就算你是一国之君,他也不见得会将全部实情告知于你。”“你的意思是,水木泽和你这等谋逆之徒私下里做过交易?”尽管煌烨仍旧面不改色,可若说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是不可能的。齐琪说过,水木泽是值得以性命托付的人,他本性多疑,一般不会轻易去相信他人,但对齐琪深信不疑的话,他不想去怀疑。“水木泽以保全齐麒的性命为条件,来让我从暗无天日的黑暗中得以重生。不愧是前任大祭司的高徒,若没有他的手笔,只怕我早就在你的剑下形神俱灭了……”煌夔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但如此一桩逆天之举显然还是叫人不能不感到胆战心惊。一个明明早就已经葬身于自己天子剑下的亡魂,众目睽睽下的已死之人,如今却诡异地活了过来,光是想到这一幕,便足够令人胆寒不已了。然而煌烨是什么人,这些尚不足以吓倒他。眉梢一挑冷冷一笑,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带起的风扫过额前的留海,眸光流转处,冰冷的剑锋裹挟着凛冽寒芒将煌夔的衣领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而煌烨的目光则比剑芒的寒意更甚:“我不管现在的你是人还是鬼,我只知道,已经消失的东西是不可能再回到这世间,如果有谁存了这不切实际的妄想,我会用我手中之剑亲手将其送回地狱。”当年的他持天子剑亲手斩杀了此骨rou兄弟同时也是乱臣贼子,而今虽然面对的指不定是个什么怪物,但他手握三件上古神兵,自然不惧什么牛鬼蛇神。然而下一瞬,从煌夔的衣服里突然伸出两条细长的藤蔓,一个出其不意便缠上剑身。煌烨心道不好,自知不可与之过分纠缠,遂果断放开手中“天乾”,预备拔出腰间另两把神剑来一场拼杀。殊不知对方动作更快,几乎还不到眨眼的工夫,腰腹便被黑色的藤蔓紧紧捆住,勒得他几近喘不过气来,而余下的两把神兵“地坤”与“坎水”也随之落入煌夔手中。“你果然已经沦为了妖物……”煌烨强忍着不适,双拳紧握。“这些难道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我的好弟弟?”煌夔轻轻拍了拍煌烨的脸庞,似笑非笑,“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你造成的!”“谋逆叛国,罪无可赦……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我咎由自取?”煌夔猛地揪住煌烨的衣领,眼眸里满是恨意,“王弟可真是凉薄!元后早亡,是我的母妃将你抚养成人,从小你便分走了母妃对我的宠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总是第一个想到你,我吃醋了,她还劝我让着你,说弟弟年纪小又没了母亲,叫我要好好照顾你。可是你呢?母妃一向与世无争,她无端获罪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人陷害。她待你那么好,到头来,作为嫡子的你在父王面前却连一句为她辩驳的话也没有。我不像你,嫡庶有别,就算你小小年纪没有了母亲,起码还有朝中大臣和宗亲势力的支持与庇护,庶出的孩子什么都要靠自己去拼去争取,而失去了母亲的庶子无异于一个被抛弃的物品,连稻草都不如。父王在赐死母妃的第三天便宣布立你为太子,你知道大典那天,我望着站在父王身旁锦衣华服,荣光无限的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母妃不在了,这世上唯一一个疼我爱我的人从此离我而去,再也回不来了,而害死她的人此刻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接受着顶礼膜拜,现在的一人之下,将来的万人之上。我告诉自己,母妃就是死在高台上那个人的手里,就是他亲手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