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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滚,只感觉裂空之声从耳边穿过,骨刀击中石板,发出刺耳的鸣响。那是一个彪形大汉,眼看一击不中,机变的把刀横滑,抹向苏迹腰侧。苏迹翻身不及,不得不正面硬抗,徒手抓住劈来的骨刀,瞬间鲜血顺着刀刃淌出来,接着发疯似的猛地发力,“咔擦”一声,骨刀被他生生掰断。大汉看看断刀,再看看瘦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间惊恐的连连后退。苏迹怎么可能放他跑,爬起来飞起一脚硬是把一个有他两个宽的彪形大汉踹到在地,手上的半截骨刀一直没放下,抬手就在他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血刹那间喷了一脸。苏迹脱力的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心如跳的像是要蹦出来,耳膜轰鸣,刚刚的悍勇如同昙花一现,再不复存在。苏母紧紧搂着苏苏,不让她看到血腥的那一幕,自己死死的咬着牙,怕自己的惊呼再招来敌人。狠的抹了把脸,苏迹缓缓的站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担忧的家人,跟他们摆摆手,拎起骨刀独自走了出去。他还要去找弟弟。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狐神冲和同有邹部落的狼神早已战成一团,白光青光乍起乍落,战到最后,两个男人同时化成原形相互扑咬撞击,除了隐在天空,跟普通野兽的撕杀毫无二致。白狐明显不敌灰狼,很快身上白色的皮毛就染上了血色,他发狠的一跃跳到灰狼身上,还没咬住它的脖子,就被甩到一边,接着被灰狼一口咬在脖颈,眼看就要送命。这时,一缕碧色神光闪过,瞬间穿透灰狼身体,白狐眼看机不可失,一口咬住它的脖子,源源不断的修为生机迸发而入,身上伤口快速愈合,皮毛闪着蕴和的微光。没多一会儿,狼妖死得不能再死,浑身的修为也被白狐吸的一干二净。白狐舔舔嘴,变成人形朝着东方遥拜:“多谢大人相救。”“去护苏迹。”大人遥指。白狐站在云头,抬手施术,先给信仰他的子民放了护盾,接着广洒生机,滋润子民神魂,最后才找到苏迹,送上一股精纯的信仰之力。混战还在继续,刚刚还没什么力气的苏迹突然感觉有着使不完的劲,视力超群,在他此刻眼里,敌人的动作都变成了慢速分解,等着他去割喉,去破胸,他像是一下子开发出了杀人绝技,直刺横劈,一下一个,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容易。敌人,都去死!而与此同时,有苏部的人们同时感觉到身体多了点儿什么,敌人再在力大无比,凶悍难挡,劈到头上的骨刀总会顿一顿,给他们反抗的机会。有苏人越战越勇,呼喊着奋力反抗,哪怕是十来岁的孩子都能拿着弓箭戳完就跑。而对方却恰恰相反,力气丢失,骨刀变钝,连心气都没有了来时的那股狂躁。敌人变得不再那么好对付,他们越打越惊心,不由的胆怯,后撤,心生退意。有邹戎戈眼见不敌,部落的男人正在一个个倒下,他毫不犹豫的吹响胸前骨哨,发出撤退命令。接着敌人开始聚团,且战且退。想走?没那么容易!有苏人越战越勇,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孩子也加入战场,很快就把敌人圈在了包围圈内。“我们怎么办?姐夫!”小青年不复一开始的嚣张,战战噤噤的举着刀,眼看着身边的男人。男人根本顾不上他的问话,直接对着一个相对瘦弱的汉子劈过去,喊道:“冲出去!”就在这时,一头巨大的狼尸从天上被扔了下来,溅起的雪沫尘土纷纷扬扬迷了人眼。“神死了!”有邹部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顿时人心四散,神死了,他们的战争没了后盾,没了依靠,神都不站在自己这边,这是必死之战,他们完了。他们盯着地上的狼尸,满脸不敢置信的惊恐,接着兵器纷纷掉落,瑟瑟的匍匐在地。“天佑我有苏!”苏林多满脸鲜血,冲着天空嘶吼。“首领你的手?”苏白双眼血红,手颤抖着不敢去碰他的手,只剩下半个手掌的右手。“米尔!米尔大叔在哪?”“阿父,阿父你醒醒!”“哥哥哥哥,救救我哥哥!”哀嚎与呼救声此起彼伏,战场顿时陷入紧张的施救当中。在混乱中苏迹看到了他的弟弟,倒在地上不知生死。“阿丰!”苏迹小心的抱起他呼唤着。苏丰睁开眼,看到是他,笑笑,有气无力的说:“哥哥,我没事。”苏迹从上到下把他捏了个遍,确认人没有受伤才放下心。这时,苏迹的身体像是突然回归,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刺激得胃部不停的上下翻涌,述说着生理上的排斥。他第一次参与战争,也第一次见识的什么叫战争,惨烈之至,任他怎么想象都不能达。他就不该借盐给他们!这场仗来的没有人情,没有仇怨,甚至是恩将仇报,再次刷新人性之丑恶的底线。有苏胜了,却是惨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匆忙迎战,他们,打的惨烈。清点人员伤亡,这突如其来的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他们死了三十七个族人,伤五十六个。部落一共就六百多号人,一下子死伤近十分之一,还大部分都是青壮,这对部落来说简直就是伤筋动骨灭顶之灾。面对满目苍夷的家园,所有人都沉默了。接着,他们仇恨的目光看向敌人,那群没人心的畜生!敌人鹌鹑似的被捆绑着圈在一处,等候发落。“杀了他们!”“为家人报仇!”“杀了他们!”人群鼓噪着,他们看着首领,等着他一声令下砍了这群畜生!苏林多托着匆匆包扎的左手,看着悲愤不已的族人,沉声说:“这件事交个你们的新首领。”满脸死灰的走到苏迹面前:“阿达迹,以后部落就叫个你了,你婶子他们你照看着些。”“二叔你在说什么!”☆、弃民苏迹的脑子乱得很,不明白二叔这是在干什么,不去养伤收拾部落,跟他提什么后事?在他看来那就是交代后事的口气,可他的伤明明远远不到那个地步。所有人都看向苏迹多的手,面露不忍,却没有人开口。又有两个青年艰难的爬起来,垂头跟在他身后,一个断臂,一个缺耳。“我们,走了。”苏林多笑笑,笑的跟哭一样。他告诉自己没事,没啥,以前不是也见过,轮到自己也一样。所有人目送他们,轻伤的,重伤的,只要能够爬起来,全都了站起来。他们沉默着眼眶通红,女人们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