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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砖,从楼梯口走到电梯边,一个人没有。喻遥突然怀疑这是一场错觉,回过头来,猛地撞在mama身上。喻mama气喘吁吁的:“走了啊?离我这扔了垃圾袋才十多分钟呢,我来的时候他都在,说不定站了一个多小时。怎么就走了啊?也不进来看你,这小年轻怎么回事……”喻遥眼前发白,声音很低:“长什么样的?”说不定不是贺晋平呢,他怎么会回来找我?mama在身后竭力地描述:“很高很高的,长得也很帅,高鼻梁双眼皮,穿着长风衣,好像天神一样,也很年轻……”声音突然静下来,喻遥蹲身提起了门边的一个袋子,映着声控灯虚弱的光,看了下——一串钥匙,一个游戏鼠标。走了。他走了。猛地往墙上砸了一拳,喻遥拽住了纸袋的两头开始撕拽,纸袋韧性极佳,直把他指甲都掀翻了也没弄烂。喻遥把东西砸在走廊上,闷头往屋里冲,一头扎进了床上,拧着十指撕扯被子。指头拽扯得生疼,筋骨节节作响。喻遥抱着头,拼命地撕扯头发,头皮好像要撕烂了似的,白被子上密密麻麻落着。他哭喊:“我活着干什么!我活着有什么用?!”喻mama从后面抱住他,遥远的哭泣传了过来:“遥遥,你怎么了?”喻遥在床上翻滚,拼命地捂住了胸口,咬住被子牙关生疼。这么多天的羞耻屈辱、担惊受怕、后悔自责还有今天突然感受到的温暖突然刺激了他的内心,他埋头在被子嚎啕大哭,“妈,我活着有什么用?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这么多年,我生下来就是错的!我为什么非要喜欢他?我恨死我自己了!”mama哭腔模糊:“遥遥,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脑子里轰然成一片寂静,哭泣成了唯一宣泄口,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从眼泪从流逝而去,他的爱恨和痛苦逐渐变得平淡,连记忆都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情。他应该哭了很久,最后,尸体似的被mama从床上拽起来,靠在床头。神情呆滞平静,饭是mama一口一口用勺子喂下去的,药是吹凉了哄着喂的。mama出去放碗的时候,喻遥扭头看了看窗外,浓稠的黑夜,阴冷的冬季。欢快的歌曲是什么响起的,他没在意,是mama放来听的。她在屋里给他收拾东西,边收拾边说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我跟爸爸生的,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小朋友漂亮好多呢,喜欢你的人一直都很多是不是啊。你小的时候,我带你去算命,那个爷爷说你要是个女孩儿,这辈子就注定嫁入豪门享荣华富贵,但偏偏是个男孩子,以后婚姻不好,子嗣稀薄。我才不信他呢,就算是这样又怎么了,你跟爸爸mama住在一起,你陪我们一辈子吧。”喻遥微微眨了眨眼,黯然无光的眸子突然映出一点光亮。mama站在书桌旁,翻开了那本女装画册,看了看,说:“遥遥,你穿裙子是好看,比mama年轻时候好看,但是,这个太短了,不能穿。”她放下册子,走到衣柜边,看到了一排裙子。她不知道,那些裙子喻遥都一遍又一遍地穿过,就为了试出最好看的那套。她突然哭了出来,她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但不愿意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变态。她揩着眼泪,轻声道:“有些裙子皱了,mama帮你洗一洗。”喻遥微微颤抖起来,睁大眼睛,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嘶声喊道:“妈!”所有的记忆又重新复苏了,喻遥神清目明,扯着嘴角笑起来:“妈,都扔了吧。”mama收着东西推门出去了,喻遥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走到了窗户边。天空厚黑,偶尔闪烁着灯光,飞过几架客机。贺晋平会不会在这几架上呢,不得而知。一切都变得无比遥远。他吸了口寒气十足的潮冷空气,压抑着慢慢吐出来,好像结束了一场沉闷阻滞的初恋。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必须得修孤寒和飘飘出来了,番外再写吧这章……写的太自我了第30章千里追夫一晃一两个月过去,天气彻底寒冷下来,期末考试之后,喻遥暂时搬回了家里住,等着过年。不过生活是轮回的悲剧,他刚回去时爸妈夹道欢迎,每天好吃好喝伺候,没几天,开始在他耳边碎碎念念起来。每天吃饭的时候他爸也会跟他念叨一些工作大事,让他趁着年轻精力旺盛多拼一拼,公开课好好表现,有时间去参加训练营或者赛课,多拿些奖项,对以后评高级特级有好处;还要积极向老资历的老师取经,上课要拼命,以后学生成绩好了——比如高考平均分上个130、140,就可以去编教辅书编卷子,挣大钱。喻遥忍了两天,后面被说烦了稍微摆了下脸色,家庭地位瞬间又上升到了某个顶点,一家子鸦雀无声。魏衡这段时间总是邀他出去玩,一会儿登山一会儿滑雪一会儿野营,喻遥去了一次,不过在半山上被摸了把腰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许盈回了老家小城市,忙着相亲,他俩天天就通个视频,寒假总之很无聊,喻遥混吃等死捱了几天,开始研究教案。过年那天晚上,很热闹,墙上贴着红色倒福,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唱唱跳跳,无数的烟花彩带在虚拟和现实中鸣响。喻遥看了会儿电视就低头玩手机,各个群全炸了,都是发红包和求红包的,他抢了两个几块钱的,发了两个一百的,亏的心口滴血,索性点开动态刷。全是年夜饭、烟花、对联、全家福这些图片,往下拉了几张,看到了周煜的动态。一张三人自拍照,背景是路边的烧烤摊。灯光昏黄,三人身上投着光与暗的折痕。三个人都穿着大棉袄长风衣,对着镜头做鬼脸,周煜在正中间,咬嘴唇挤眼睛,sao的一批。还有一张四人合照,身边寝室杂乱,四个人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对着镜头大笑,青春洋溢。他@了一个人,发了行字“就差你了”。@的是贺晋平,他改了昵称,喻遥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有些人可以暂时被存放在虚无渺茫回忆里,但只要稍遇波澜,顷刻便能在心头栩栩如生。喻遥对着四人照看了会儿,情绪有些低沉,不动声色地点击保存,往下面继续刷。没几分钟,手机界面又停在了那条动态上,底下有几条剪短的回复。“都来找你了?”“包吃包住,骗来的。”“到我这儿来,我也包。”“……他俩想泡我妹儿。”“哈哈哈哈”喻遥盯着等消息刷新,颇为焦虑,好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