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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律师扶了下眼镜,“有什么问题?”“没有,”符云程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请继续。”“符云暖的百分之十五股权暂且归在符云程名下,符云暖若有收回股权可随时提出申请。”伴随着翻页声,何律师继续念到:“银行存款,存于……账户里的全额存款都三等分,由符云程、符云响、符云暖分别继承……”终于念完了三页纸的遗产清单,何律师喝了口水,清清嗓子,从原来的文件袋里又拿出三封信,“这是符齐天先生委托我带给你们的,他给你们每个人都写了信。”*符云响走出那间会客室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他看到符云程尽管努力保持微笑,但下颚却因为强行压抑不满的情绪而紧绷着。他出了门来到地下车库,和符云程、云暖道了别,驱车开往市立医院。医院里nongnong的消毒水味,护士和医生穿着白大褂匆匆地走过,有家属坐在走廊上抽泣,也有家属拽着医生的衣袖不停地道谢,感恩戴德,医生一脸无奈,却也很耐心地听着,时不时说一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对消毒水的气味已经不陌生了,轻轻推开门,他小心地走进去。老爷子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的样子,总是很严肃、一丝不苟,一天到晚都在忙。符云响轻轻地拉住他平摊在床上的一只手,给他做按摩,“老爷子,我听说植物人也是可以醒过来的,如果他的亲人每天和他聊天说话……你这样,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他低头从包里取出那封信,一点一点展开。字迹仍旧是力透纸背,不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写出来的字。云响: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原谅我这个人不太会表达,有一些话只好通过写信的方式告诉你。不用太难过,云响。你从小就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其实比起暖暖,我还是更担心你一点,因为暖暖难过会说出来,你不会。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怨我偏心,我对你大哥好,对你不好。其实你们三个里,我最疼的就是你。你小时候特别乖,不像他们两个顽皮。经常在我耳边“爷爷爷爷”地叫。后来你mama走了,一个活泼泼的孩子就变得不爱说话,沉默。我现在都不能谅解你母亲当年的做法,不过如果她诚心认错的话……她毕竟还是你的母亲。而你大哥呢,又会说话又会逗趣,每次遇到什么新奇有趣的会和我说,工作上遇到问题了也会问我,可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的任何消息。哪怕是你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想让我帮你解决,我想我也会很高兴地帮你解决。云响,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费心努力地想和你大哥争个高下,或是想向我证明什么,你是这三个孩子里面最像我们符家人的孩子,有韧劲,不服输,有天大的问题都会咬着牙挺过去。我把股权的百分之三十交给你,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一定会比我好。云龙国际就靠你们了,你和云程、云暖要互相关怀、和睦相处,你们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那两个逆子一定连我的葬礼都不愿意来参加的。爷爷一生中犯过一个很大的错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是不想在你们面前威严扫地。我现在还是不会告诉你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但愿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但万一东窗事发,你们知道了,请一定要原谅我,原谅一个已经入土的老人吧。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逼你练琴或是因为你犯了错而骂你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我知道你会走得很好的,你已经走得很好了。祝:万事如意符齐天亲笔符云响把信纸塞回信封里,神情仍是平静的,只是微微颤抖的下颚泄露了一丝情绪。老爷子仍然维持着不变的姿势躺着,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他把老爷子皱巴巴的手塞进被子里,第一次感觉他已经这么老了。自己曾经怎么会以为他不会老的呢。*且欢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走下那漫长又漆黑的楼梯,时不时揉揉酸胀的小腿。在三层有一盏灯,她摸到开关,这才有幽暗的灯光照到楼下。她隐隐看到狭窄的楼梯口处站着一个人,身形修长偏瘦,背对着她。且欢喉头微微滚动,走到他背后。停留了没几秒,那个人便转过头来,她能闻到他身上nongnong的酒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睛里都有了红血丝。符云响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此刻虽然站得稳,眼前的景象却在不停地晃动,一会儿向左偏,一会儿重叠成两个……眼前且欢穿着一身赫本小黑裙站着,气质恬淡,眼神关切,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冷笑。“我们谈谈。”他说。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虐~~~小虐怡情啊哈!☆、伤心*咖啡馆的小包厢里,四面都是米色的墙纸,头顶的圆形镂空吊灯散发着幽黄的光晕,音响里放着古典乐,在空气间流淌。本是很宁静的氛围,且欢的心却跳得很快,她看着符云响淡定地抿了一口茶,心仍然吊在嗓子眼。双眸无意识地盯着他好看的唇瓣,不安地等待他开口。“俞小姐,”符云响终于开口了,“你是心理咨询师,我想和你谈谈我现在的心情。”他的语气沉稳,手里的小瓷杯放在红木桌上,发出“叮”的一声,很清脆的响声。且欢双手交握,眼睛略带警惕地看着他,“我已经不是你的心理咨询师了。”她心里是有些害怕的,这样的云响很陌生,很遥远,让她捉摸不透。“什么?”他轻声问,语气飘飘的,好像真的没有听清楚。且欢清了清嗓子,再想开口的时候,符云响已经走到了她眼前。他靠她很近,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眼眸,慢条斯理地说:“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声音很轻,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耳边。他的长指轻轻拈起她耳侧的一绺秀发,“头发长长了……”带着几分不知是赞赏还是怅惘的喟叹,他在且欢的发尾轻吻了一下。她心里更慌,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推开他,一边勉强笑着,“云响,你喝醉了……我们下次再谈。”气息略带慌乱。“我没喝醉!”他重重吼了一声,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像铁箍似的,攥得她生疼。且欢心里害怕,嘴上却不示弱,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地说:“符先生已经和我把工资结清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心理咨询师了。”“啊……是这样。”他那双幽深的黑眸盯住她,半晌,仿佛恍然大悟般低下头找他的钱包,不紧不慢地抽出两张粉红色的票子塞到且欢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