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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坐在餐椅上开了机。炎热的夏季,就连下雨也消除不了屋内的憋闷。更别提没了空调。连青毫无胃口,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电脑之上。一个独特研究视角的提出,源于无数前人耗费心血的文献和研究者深入、深入、不断再深入、再挖掘的努力。那些浩如沿海、用各种语言写成的书本、论文、实验成果及更多的只言片语,仿佛一座淹没在沙尘之中的古早宫殿,精美奢华,却同样断壁残桓。你窥到它建成后的光彩夺目,痴心迷醉、满心欣喜。然而一扭头,你即迷失在破碎的细节之中,不知其然,心惊胆战、艰辛异常。胃部痉挛起来。连青不得不从屏幕上移开视线。他蜷缩在椅子上,手从桌兜里翻出备用的药品。又勉强撑着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准备下咽时,却突然想起肚子里的生命。于是扭头将药片吐进了垃圾桶。这种情景男人并不陌生,亦不难应对。他将脑袋贴在桌面上,一手揉着胃部,一手放在膝盖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症状并未如他料想减轻,反而严重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小腹同时也有隐约坠痛。汗水一片片流下,大热的天,他居然冷得开始发抖。电话响了起来。连青挣扎着接通。“连老师,没打扰您吧?”“怎么了?”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国内课题组的第二位负责人,吴博士吴副教授。“之前您不是问过苏杉的情况吗……”对方支支吾吾,犹犹豫豫,“我今天刚得到一点教务上的消息,说是他……”汗水流下鼻尖,连青拧着眉头,勉强稳住声音:“教务?”“嗯……说……说苏杉在4月办了休学。本来这种事肯定要您同意的。但好像上面有领导直接办的这事,到现在基本这消息还是保密的……”吴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戛然而止,归于沉寂。连青铁青着脸,按断了通话。他气得脑门发疼。休学?!!休得哪门子学?!!谁他妈给他办得?!!简直是……!!!他捏着水杯砸到桌上,愤怒起身,谁料眼前一阵发黑,膝盖一软,砰的一声,直直跪倒在地。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有个巨大的漩涡,旋转着将他吸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黑漆漆的视野中,铃声逐渐减小,最后完全消失前,连青摸到了它。“喂,阿青,你在家吗?……”他完全失去了意识。*连沙望着手机发呆,几秒过后,猛然反应过来。紧跟在后的同伴惊讶地看到黑发青年从人群中挤出,逆向而行。还没来得及询问,匆匆离去的连沙便淹没在下课的人流之中。刷刷而下的密集雨帘将室外渲染得凄冷暴虐,连沙疾走在雨中,心慌意乱地拨打着电话。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忙音后,那头的人终于大发善心的接起。“喂。伯父,是我。我想去连青那里一下……我……“许是电话那头的人问了什么,青年顿了一下,咬着嘴唇沉默了两秒,又重重点了点头:“是。我很担心他。我想去。”电话挂断了。连沙将背上的书包顶在脑袋上,在雨中狂奔出学校大门。二十分钟后,连沙跳出汽车,不待身后的保镖跟上,熟门熟路地朝着街旁的一栋大楼跑去。他插入钥匙扭动,咯吱一声,复古的铁艺雕花门在夜色中敞开了。这是一栋颇有年头的公寓。街道两旁种满高大梧桐树,夏日炎热时,是路人乘凉的绝佳处所。然而此刻,天色发黑,阴云沉沉,梧桐树暗黄色的毛絮汇集着大片树叶,堆叠在积满雨水的道沿。不时有点滴雨水落下,在水洼中砸出一圈小小涟漪,提醒着人们暴风雨尚未完全散去。屋内黑漆漆的一片。连沙在客厅试探性的呼喊,无人应答。整间公寓就像一座静寂的坟墓,被遗忘在时光间隙。连沙打开手机手电筒,依次去厨房、卫生间和卧室找了一圈。公寓不大,从一闪而过的光亮处,可以窥得它的干净与整洁。然而算得上一览无余的空间里,他又转了一圈,还是没瞅到任何人形阴影。“连青!”青年焦急地喊道,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难道是出去了?他转到玄关,看到挂在墙上的车钥匙,否决了这种猜想。他皱起眉来,决定再搜寻最后一圈。这次他仔仔细细找了每个犄角旮旯。甚至还掀开床单,朝床底瞅了瞅。谁叫他要找的人还会变成动物呢!剩最后一间卧室了,连沙却停了下来。他竖起耳朵,仔细的捕捉,除去一掠而过的风声外,他还听到了一道非常细微的气息。他跟着那声音走回客厅,穿过门廊,来到餐厅。餐厅被连青用作了半个书房。是这家中物品最多、也最乱的区域。有个镂空的书架搁在餐桌旁侧,堆满了大部头的纸制品。连沙拿着手机一步步走近,那道气息愈加明显,几乎不用静下心也可以听得到了。连沙停下步子。将手机放到桌子上,让手电筒的光朝书架后照过去。黑色的阴影一点点被映亮,显露出藏在后面的物体。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色犬只,威武霸气,皮毛厚实。它四肢朝外地摊卧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和上次见到它的状态,有几分相似。“凯撒……”连沙不觉低唤出声。狗狗没有动静。青年楞了一会,赶紧过去抱它起来。凯撒很沉,连沙颇为吃力地才挪到门口。一抬头,只见跟来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站着,正呆愣愣地瞅着他,一脸震惊。震惊个鸟啊!连沙在心底暗骂,狠瞪两人,希望有个聪明点的搭把手,谁知两人像被吓到一般,朝他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后,一溜烟地先跑下楼了。连沙郁闷异常,只好咬牙撑着,一步一步,横挪下楼梯。挪到最后一阶楼梯,忽然响起连江曾经跟他科普过的“异兽兽形的隐秘性和亲密性”,顿时醍醐灌顶地明白过来,此后一路上都将凯撒紧抱在腿上,甚至还让保镖找了块毯子,包在了狗狗身上,避免所谓的“伤风败俗”风险。半个小时后,连氏经营的医院中,担架已经抬了过来。白衣天使们面面相觑地围成半个圆圈,没人敢去接手。连沙坐在椅子上,轻轻用手挠着凯撒的脖颈。他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在此等候。狗狗还在昏睡,金色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缝,耳朵耷拉着,若不是身体还在轻微的起伏,连沙早就扯开嗓子大吼了。所幸他没有等太久。在他到达五分钟后,连氏宗主便一脸匆忙地赶了过来:“阿青没事吧?!”“……大概……还好?”连沙揣测着,拿不准主意。连江指挥保镖抬起担架,完全没看围在一边正欲对他行礼的医生护士:“告诉林院长,会谈改在E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