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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面面相觑,作为连青这半个多学期倾注精力最多的学生,于情于理,苏杉的莫名缺席都显得古怪和尴尬。“他有事,跟我说过了。”连青替苏杉解释,避重就轻地揭过。他本不是个擅长人际交往的人,这次这么多人来送他,他是非常意外的。耐着性子和众人又交谈了几句,彬彬有礼地告别后,便拿着行李进入了安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连老师变得……温和点了吗?”安秀秀看着连青的背影,有些感慨。联想起几个月前初见自己导师的情景,这个内向敏感的女孩说出了众人的所感。“其实我本来不想来的。”一个小师弟偷偷低声道,看到大家都看自己,做了个哭丧脸,“你们知道的啊,我们导师太可怕的,随时随刻都会问你学术问题,一点也不接地气呢。”“那你怎么改主意了?”大家纷纷往外走去,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但总体上还保持着一个大的队形。“苏杉那小子啊……一个晚上都在微信群里啰里八嗦,结果呢!哼,他自己倒溜了……”“不过话说回来,连老师是感觉没那么‘冻’人了……好现象啊……希望他去了美国后我们日子能轻松点呢……哈哈……”“我觉得你在做梦。”“哈哈哈。”大家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而对大家宣称自己有事的苏杉,此刻正一脸颓丧地躺在自己床上刷微信。由他成立的微信群里,课题组的博士硕士们此刻非常活跃。完成了送机任务,送走了顶头难缠大神,一行人去吃火锅唱k,徒留一切的发起人围观他们晒出的晚饭晒出的丑态。——师弟,你那边事情弄完了吗?结束了快来南门x楼xxx,c305,就等你一个了。——可能今天赶不过去了,你们玩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合掌)婉拒了师兄的邀约,苏杉想发的回复其实是:——老子失恋了!你们竟然在吃火锅!唱k!不公平……然并卵,他这经不起追问活像一个网络的感情经历,还是一个人孤独寂寞地在家消化吧。苏杉在房间里对着手机垂泪,心情低落抑郁要死,简直堪比前两天和连青吃的那顿饭时的状态。他一向自诩浪子一枚,前前后后谈过好几个男朋友,却没哪一次结束后让他这么难受。也许是因为这次连开始都没开始就无疾而终了吧。苏mama在外面叫他吃饭,苏杉随口应了几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指碰到床头厚厚的论文集,不由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连青的离去对x大的管理学院来说没什么影响,领导和学生们已经习惯了这位学术上的大牛三年两头的出国做项目开会搞调研,加之便捷的网络沟通,以连青为带头人的课题组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他离开时的基金项目。苏杉如愿以偿地加入到了项目的推进之中,没了给他加小灶的人,许久不曾出现的幸运s加倍折返,加之他的一部分真才实学,轻而易举地折服了一干师弟师妹,并得到了其他老师的赞赏。“难怪连老师那么喜欢你。”当初面试他进来的女教授听完他的进度汇报,不由赞叹,“确实是进步很快,很有潜力,做科研的好苗子啊。”苏杉佯装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在大家都懂得的起哄声中跑回自己的位置,而会议室连接的高清屏幕上,连青蹙着眉头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大家小声的讨论着苏杉汇报的内容,不时地抬头去瞅最高boss的脸色,又一如往常地失败而归——连青的面无表情,他们从头到尾只能解读出一个意思。苏杉坐在后排,斜支着身子转笔玩,百无聊赖地等待连大导师发话。“你这个数据……”连青思考完了,眉头依然皱着,朝前方抬头看来,“随机因素怎么处理的?”“我用的是固定效应模型。”苏杉笑嘻嘻地答道。“双向固定?”连青直视着他,黑色眼眸敏锐冷静,“为什么不用随机?”苏杉叹了口气,放下笔,走到最前方的空地前,拉过白板,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对导师解释。这个解释持续了快一个小时,师生两人因为意见不合在细节上争论了就有四十分钟,课题组的其他人从一开始的下巴齐掉,到眼下的习以为常趁机摸鱼,没人去探究这刚入门的小师弟何缘不怕连boss,只要有那人头疼忍耐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可以观赏,大家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又一次以为苏杉的原因,原定的汇报只完成了一半。排在后面得以幸免的师弟师妹纷纷收拾了背包,带着无法隐藏的喜悦在周五的下午和他们牺牲小我的苏师兄一一告别。到最后会议室就只剩了苏杉一个,而那个让他原地等待的男人还没处理完临时事务。苏杉靠在椅子上,傍晚的夕阳从玻璃窗洒进来,照得他眼睛疼。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却顿了顿,拐弯上了另一头的阳台。阳台正对着x大的网球场,球场里欢呼连连,击球声和奔跑时混着青春的汗水一起袭来。苏杉从裤子后袋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指尖,站在栏杆之前,听着广播里校园节目的主持人声情并茂地念诵诗歌,望着不远处高大笔挺的梧桐树焕发出新的绿叶,一阵疲惫从脊椎爬上后脑,侵入他的意识。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用十个小时来做科研,七个小时用来睡眠,还有七个小时,聊天打屁吃喝拉撒,以及很没出息的想一个人。想他们的初遇,想连青的威势重重的瞪视,想他严苛不近人情的要求,想他包容温和的浅笑,想他愤怒委屈的垂头,想他低哑情迷的喘息……他知道这样去想他的导师很不道德,可他毫无办法。他做不到将两人发生的种种简单果决地剥离出去,只留下纯洁敬畏的师生关系,但他在努力。努力。苏杉苦笑,心中的苦楚与烦闷无人诉说,学业上的压力他甘之如饴,那能让他停止胡思乱想专心致志,可这样频繁的接触,让他想要潇洒的说放就放的打算如风而散。他回忆起刚才视频里连青略显苍白的面容,和微带沙哑的声线,很想问“你是不是生病了”,但只能咽了下去。他有什么资格去问呢?苏杉把手里的烟扯成两截,用脚碾碎,拍拍手上的碎屑,推开玻璃门走了回去。这天晚上,苏杉一个人在家搞数据搞的正痛苦时,玩惯的哥们在电话那头契而不舍地叫他出去:“植树节啊兄弟,你这失恋多久了,早该重新走出来了吧?”“走走走,老哥给你介绍新朋友,帅气身材好,也是你们学校的。”“不来?哎,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