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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山里住着那么些和尚、姑子,日常供应、大米菜蔬也得有人运上去。齐慕安看了看那绳桥的进度,估摸着差不多三四天他们就能下山了。心里又是高兴吧,又是纠结。能自由固然好,可自由以后回去齐家还不是跟困兽一样?自打穿越以来他一直下意识地遵守所有穿越的一条大致准则,那就是沿着原主的生活轨迹努力升级打怪。比方说人家穿越成庶女的,拼命充实自己讨好嫡母培养个书法还是烹饪的一技之长,总之把自己弄得跟人民币一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最后躲在幕后运筹帷幄找个好老公,到了婆家以正房奶奶的身份继续斗。他既然穿成侯府嫡长子,那他的路就是争爵位,兴门楣,成为这个家族下一代的族长。可他为什么要为这样一群无爱无良甚至可以说歹毒的家人拼命奋斗?斗完了,就算斗赢了,还得带着面具哄着他们过日子。阮夫人做了那些缺德事儿就算能在齐老爷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老爷子为了面子也不可能休了她,齐慕文就更别说了,人家一丝坏形儿还没露呢,说起来亲兄弟,京城也就巴掌大,以后你能不理他?阮夫人是他亲妈,就算失了老爷子的宠,以齐慕文的钻营能力,老来还能享福呢!更何况齐老爷会不会为了他这个没感情的儿子而彻底冷了阮夫人也是未知数。与其一辈子跟他们耗在里头,倒不如让他们一窝子自己烂死去,他且抽身出来,带上老婆带上钱,两位舅父家里常走动,多结交些个有意思的好朋友,做个逍遥自在的富贵闲人。爵位是什么,可以吃吗?阮夫人母子那么想要,就让他们拿去好了,齐慕文小小年纪这么多的歪心思,难保将来不行差踏错,把几辈子祖宗的老脸全部丢尽,自己这个早已分家出去的“弃子”可不能受他的带累。反正以牙还牙这种事,也不是非要齐老爷肯给他做主才能干得成的,他又不是秦香莲!想想便出了神,连自己跟简云琛什么时候回头往山上走的都不知道。简云琛估摸着他在想这次断桥事件的心思,便问他,“回去你可打算追究?”齐慕安摇摇头,“没有明证,如何追究?再者也没有说理的地方。”简云琛明白他是指齐老爷本来就偏心,自然不可能忽然变成青天大老爷跑来替他们伸冤。于是便沉默了一会儿,“就这么算了?”齐慕安没有回答,而是扭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要是我跟爹说想分府单过,你可愿意?”简云琛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诧异,不过平静地弯了弯去唇角。他本不是个擅长勾心斗角的人,要说夫夫两个单过,离了阮夫人之流的伪善人物,他能有什么不乐意?不过他对齐慕安方才默认的“此事就这么算了”的话深表怀疑,虽然相处下来发现他并不是个大jian大恶的混帐,但也绝不是个任人揉圆搓扁的包子。第30章冬天的老山果然到处都是宝,晚饭时分夫夫俩就借光吃到了guntang的野鸡汤和鲜嫩肥美的烤兔腿。当然没敢大摇大摆端到房里去亵渎佛祖,就窝在薛淮夫夫暂住的小屋里给解决的。吃过饭到孟恒屋里去看他,他经过一番休息,又喜得麟儿,这会儿气色是极好的。见了齐慕安还开玩笑,多亏了他想的办法,小娃子这会儿才能喝上奶。齐慕安喜滋滋的,嘿,这娃子虽小,却是他的亲表弟。简云琛坐在孟恒的床边细细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娃儿,这孩子可真会长,一点也不像才出生的婴孩儿那样皱巴巴的,白白胖胖很是讨人喜欢。忍不住用手指轻触他的小脸蛋逗弄他,小家伙不满地皱了皱眉,小嘴扁了扁又睡了过去。这可把简云琛逗得直乐。孟恒看他两个的样子不由小声劝他,“听说为了接你大雪天儿的就这么一个人进山来了?我看他真是不错。”简云琛给他紧了紧身前的被子,“凑合过日子呗,管他错还是不错呢,就是错了我还能怎么着不成?”孟恒一听这话内有玄机,虽没说齐慕安的好话,可也很难得的半句埋汰都没有啊。不由轻轻一笑不再言语。这一晚大伙儿睡得都很踏实,尤其是齐慕安,感觉自己总算把人生方向给定了,不袭爵不强求本来就没有的父爱,不去讨好齐家任何人,这不就海阔天空了嘛!心满意足地揽过枕边人的腰来了个熊抱,而简云琛其实并未睡着,只不过还不习惯两个人这般亲近,因此有意背对着他罢了。“云琛,以后咱们俩好好过日子吧。”感觉到齐慕安把脸埋在他背上闷声嘟囔,简云琛并没有睁开眼睛,却无声地把手覆上了他搁在自己身前的手背上。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他们小夫夫两个在山寺里的日子过得悠闲,不过城里的魏国公府里却是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小心思。阮夫人在见到齐慕和归家后便匆匆忙忙行了事,奈何齐慕安命大不曾咬钩,这会儿正以牵挂儿子为名在房里躺着诸事不理呢。齐老爷本来就是个油瓶倒了也不扶、一味享乐的主儿,家事一向由阮夫人料理,底下办这个办那个的到底是谁谁谁,他早就一个也不知道了。这会儿阮夫人病倒了,他也不过白嘱咐嘱咐派车派人去接云云,满以为顺当得很,谁知底下人一见没有阮夫人发下来的牌子,谁也不当回事。机灵点儿的这接这大清早又冷又累又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去?因此第二天赶到西山脚下的也不过寥寥几个干粗活的干瘪老头带了辆车,一听说人还得好几天才下得来,又立马打道回府去了。只留下鲁国公府和太子府的人带着工匠忙碌。这些虽不是齐老爷亲自命他们如此这般怠慢糊弄的,但毕竟是他积年糊涂纵容起来的,鲁国公薛浦听见家人回来这般禀报,气得当场摔了只玉石镇纸。姓齐的未免欺人太甚,我meimei人是不在了,莫非你当我鲁国公府也不在了不成!鲁国公气坏了,于是第二天当然上不得朝了,皇帝自然关怀询问,从其他官员口中得知原来鲁国公唯一的外甥、他极钟爱的表妹福和郡主唯一的儿子齐慕安被困在山上出不来了!齐家那小子素日里的恶行劣迹皇帝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