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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蛊女,我……这话原本不该我来说,但是,你为何不给他下蛊,彼时他看上你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何必如此麻烦?沙场征战,刀剑无眼,你一个柔弱女子,可非儿戏?”原本,昨夜她昏睡去,叶阑青早已探过她的底。她的内力颇弱,仅是比寻常人强一些,顶多也不过是斗得过街上的流氓混混,却是万万不能与真正懂得武功之人相比。沈千容无畏的笑笑,清丽的眸子里仿佛有星星闪烁。“因为我相信哪!我信我自己,终会让他爱上我。”“可是……”柳之祁欣赏她的自信,敬佩她的姿态。但他仍是不解,哪有人放弃捷径偏要走那条波折万千的路呢?“方才我说,‘这情花蛊可不是这般下的’你不听,我这就细细和你说一说。”柳之祁垂了垂下巴,只听她不疾不徐道,“这情花蛊虽说是有万般好,但它终归是蛊。是蛊便有不可避免的厉害。”“这蛊,确然是一生一人。但却非心意之事。是被下此蛊者,一生都再碰不得旁的女子,男子如是。一生一人,同生同死,连折磨病痛都是感同身受。所以啊……”沈千容狡黠一笑,“我才不要给他下情花蛊,倘或他死了,我岂不是不能独活。”柳之祁沉静许久,方才懵懵然道,“原是这般道理,竟是我会错意了。”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早已忘却了来之前还有另一人的叮嘱。“是呀!”沈千容懒懒的托着一侧脸颊,“你同梧秋的问题,本就不是心意之事,下蛊本就是求而不得的强求,她心内本就有你,是不必如此麻烦的。现下,不过是她心气高了些,纵是落魄,也不能容忍自己就这般委身于人,如似怜悯。”“是是是!”柳之祁连连应声,彻底醒过神来。“不能下,这蛊不能下。回头圣旨一下,我自是要同叶兄上战场的,彼时生死不由人,我怎能连累了她?”沈千容满意的眨眨眼,可唇边的笑意还未曾溢出,困意就再次席卷而来。她正要开口送客,柳之祁便颇有眼力见的起身告辞,“我这便去找她,无论如何都要求她一个允准。”沈千容送走了柳之祁,还未及关门,千阳就陡地立在门前,嗓音沉静冷清,“方才叶阑青也来了。”沈千容惊异的看着他,还未及追问为何不事先告知于她。千阳已是垂眸冷冷道,“我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这是打过了!沈千容琢磨着千阳语气里的那一丝不悦,陡然欢快的抚掌跳起,差一点,就要雀跃的原地转圈。“当真?”千阳下意识间有些惊异沈千容换脸似的反应,却也不过瞬息间就又懂了。如此,便闷闷道,“当真!”沈千容心情愉悦,似乎连困倦都弱了些。她之前还想过,兴许可以找机会试一试他们两个的身手,看谁更厉害一些。果然,不愧是她瞧上的少年将军。然她抬手关门,关至一半的时候陡然看着仍旧屹立不动的千阳,“怎么?可是他还说了什么?”千阳终于抬起眼,那双长久以来都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眸,此时依旧漠然的瞧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他说,你到底是何人?”“你回答了?”沈千容急促的追问,生怕他说错一个字。千阳垂下眼,摇摇头。沈千容深吸一口气,细白的手指抚在胸口,倒抽一口冷气。“……那便好。”有些事,隐藏的太深,反而不好轻易暴露在阳光之下。另一端的叶阑青,却是在回府后辗转难眠。那个狡黠如狐狸的女子,同柳之祁说起战事,说起仅见过一面的梧秋小姐,甚至于,说起他们故意拖沓的相救,都是了然于心的淡然。这样的女子,不得不让人惊慌。可他不知为何,翻来覆去脑海里停留的却是她轻佻恣意的笑声,和那句不以为然的话语。她说,“我才不要给他下情花蛊,倘或他死了,我岂不是不能独活。”她分明是玩笑的语气,他亦没有当真。可心底到底是存了些疑虑,她为何不肯下情花蛊?那些借口或是真实,能说给柳之祁听,却不能让他拿来解决自己的疑虑。这到底是为何?叶阑青久久不能入眠,最后索性穿了衣裳,燃了烛火,翻了本旧书一字一字的看。烛光微弱,但仍将他的面目映得清晰。他将过了及冠之年,这会儿却是难得懒散,墨色长发垂在身后,亦能隐隐看出往日的少年模样。天色将将泛白,他便拎了剑于院中挥舞。及至早饭的时间,父亲命人传唤,他才洗漱,收拾妥当,而后抵至父亲的院落。这院落比他的还要破旧些,他提过不止一次修缮一番,但每每被父亲严词拒绝,他便收了心思。“父亲!”叶阑青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得了允准方才坐在叶义一侧。母亲早年过世,这家中除了父亲的那几房夫人,便也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父亲惯常不与他一同吃饭,想来今日是有要事。叶阑青吃罢饭,下人收拾了桌椅。叶义方才于门前负手而立,“你同陈小姐的婚事,该订下了。今日,我便命人上门提亲。”“父亲!”叶阑青下意识叫的急,镇定了一下,方才直直的凝望着叶义的后背,“还望三思!”叶义陡然转过脸,脸色明显沉了几分,“你这是不愿意?”叶阑青还从未如此违拗过他。第6章提亲“父亲。”叶阑青迎上叶义的注视,沉着道,“陈学士草菅人命,孩儿认为不应当……”“住口!”叶义冷喝,粗狂的面目满是不悦。“你当真瞧上那个蛊女了?”叶阑青迅速应答,“孩儿没有!”“那便好!”叶义眼眸微眯,怒气略略收敛,只异常冷硬的面颊仍是紧绷着。“这桩婚事是我同陈学士一早商议好的,岂容你来置喙?”叶阑青紧抿着唇,终究是默认了。及至父亲命人抬了聘礼出门,他瞧着那耀眼的红色,方才默然的叹息了一声。也罢,他总要成家,他亦非柳之祁,心中还有心心念念的那个,因而娶了谁也并无太大的区别。彼时陈学士之事被人告发,他也能保那位陈小姐一个周全。将军府距离学士府不过几条长街,十余人在路上得了些围观和议论,却是不知,危险已然抵临。队伍途径一个略偏僻的街道时,不知从何处屋顶飞来一个蒙面的男子。他手速极快的击打至每个人的脖颈,瞧见他们悉数软软的倒下,方才看了眼惊慌失措领头的管家,而后飞身离去。管家踉跄着跑回将军府时,叶阑青方才迎了柳之祁,眼见着管家目光空洞,仿佛见鬼了似的。叶阑青深知,早些年管家也是同父亲上过战场的,寻常事必然不会吓成这般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