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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些惊讶的神色,道:“陪着我做什么?”我道:“你、你和我说,永生很寂寞。我怕你一个人……很寂寞。”天空中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列缺,我心中一突,望向天上,生怕又劈下来一到天雷。索性,什么都没有发生。“……”云殊君久久没有说话,我不敢看他眼睛,只是一味低着头,伸爪在田上拨弄土块。爪……爪?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狗形,连忙手忙脚乱的变回了人身,道:“我……对不起你,我……”云殊君轻轻叹了口气,道:“莫要提那些了。”我只得噤声。云殊君忽然又道:“虽然……比起狗,我的确更喜欢鹤。”我怔了一下,猛然抬头。云殊君道:“飞升后,只能记得最后一世的事了,我因着堕入妖魔道,竟然想起很多前尘往事。”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得静静听着。他似要说什么,却像是自己想起什么一般思量起来,他思量许久,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往事,那往事可能很温柔吧,他微微一笑。他对我道:“罢了,不赶你走。”等我反应过来,急忙连连点头。他笑了一下道:“你随意吧,我还没做完。”说完又扛起锄头向田里走去,我转身跟上,问出我一直如鲠在喉的疑问,“云殊君,你为什么要种地。”见他又是一扬眉看我,我赶紧道:“不不不是说种地不好。”云殊君弯腰拂去田中一根植物叶上露珠,淡淡道:“你不觉得,种地是天地间最简单的因果吗?”“因果……”他道:“播种是因,收获是果,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了。再难的,我便参不破了。”说罢,他便不愿多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忧伤的想,他果然还是……果然还是……我只觉得口中越来越酸涩,那滋味仿佛从心底渐渐漫上来,我无计可施。第十二章春去秋来云殊君家中很小,也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我自然是不敢去打扰的,待到傍晚便化回白鹤在外面大树上歇了几晚。我本想施法在他的木屋边变出一间,只是觉得他虽不会说什么,但是可能不喜,便老老实实的向周围农家寻来木料建材,搭了一间草庐。好在农家都很善良,不但为我运来木料,还热心的教我如何搭建,我心下感激,更加立志要守这一方太平,再也不丢鸡。他见我搭草庐时,有些欲言又止,却的确也没说什么。待草庐建好,我便跟他去田地里,此时正值春播,我自告奋勇化回白鹤,衔着种子从天飞过洒下,省得他一点一点播种。他含笑看我,问我:“你身为上仙鹤使,怎么总是动不动就化回原身?”我同他说“非要说的话,你见我原身的时候比较多罢,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可害羞的。”他便是又笑。我觉得云殊君做妖的时候,反倒比以前快乐些。他做上仙的时候,很少笑。所以我想,做妖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他从来不提宋临霜,我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打算,但是他自己不提,我也不愿主动问起惹他伤心。有时闲谈,他偶尔问起我,我便隐去下界着白衣道袍的事,大致同他说了说,比如我和隋河是如何被水月君所救,如何受命下界救他,又是如何还未落地便挨了一天雷,一一同他说了。他听的一愣一愣的,又是道“水月君救人?水月君?”又是念叨“你是他徒弟,不是仙仆?”言语中很惊讶的意思。我听着他仿佛与水月君颇有渊源,便道:“我、我以为你同仙君不熟。”云殊君道:“的确不熟,不过我修了许多世的道,倒也和他有些关系。”我问他是什么原因,他便说他做凡人时浑浑噩噩轮回了无数世,一直未开通识,直到有一世因缘际会,偶然得见水月君一面。那世他出生在江南,家在一座无名山上,有一日他上山采药,见到一座险峰上有一位仙人,仙人衣袂蹁跹,遗世独立,忽一挥袖,无名山上霎时变成红梅花海。他那时还是一个凡人,顿时看呆了,不敢打扰便屏息下山去了。后来他们村庄被妖兽侵扰,死伤惨重,他想到那位仙人,便上山去寻他,想求他出手相救。但是他在山上等了很多天,却再也见不到那位仙人了。此后他就立志要修道成仙,救黎民于水火。他说到这里,便没有再接下去了。我想到那位拔剑插入他胸口的少年兵士,便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只得岔开话题道:“那位仙人,是水、水月君?”云殊君“嗯”了一声,又道:“现在想想,就算那时寻到了他,他也不会插手的。倒也无所谓了。”我想也是,只是想,怎么又是红梅林?水月君竟然喜欢梅花?思来想去,觉得他多半是太闲了,偶尔下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又一日我与他在家中闲坐,为了避人耳目,他有时也做饭,不知是迁就我还是他保持着修道的习惯,做的倒也都是素菜。我陪他吃过饭后,他问我:“你上次回仙界后,有没有查出那天雷是何人驱使?”我一愣,才想起此事,我早就把它忘到九霄云外啦,便道:“这……不是有人渡劫?”云殊君摇头道:“我渡劫时身受三次天雷,这中间连续不断,故而我猜想,你受的那两道,定是有人驱使,我本以为是冲我来的,但是又想,若是冲我来,何必劈在你身上?”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劈我身上便劈我身上,现下云殊君安好,我挨两次也没什么,不过既然他问起,我便点点头。云殊君道:“天雷只受法力极高的那几位上仙驱使,满打满算超不过五个,”他竖起手指:“帝君、东玄君、元极君、崇恩君,还有水月君。”我道:“那多半是帝君罢,其他几位仙君没理由要这么做。”云殊君沉吟着,也轻轻点了点头,道:“是了,帝君也许不想被你发现他历劫的传说竟是真的,可是……”他本在认真思索,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渐渐黯然了,我怕他想到宋临霜的事自伤,便连忙劝慰道:“帝君也未取我性命,我们不管他了!”他闻言面上一轻,道:“你倒是想得开。”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了。我想问问他胸口还疼不疼,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口。如此这样平淡度日,一间木屋一间草庐,窗外是几亩良田,屋内他一袭粗布麻衣,和我这样一只白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有农户来敲门送些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