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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往四座府城内派了一名官员,明为指导,实为监督。等袁文斌走了之后,圣人却又下了另一道旨意:赏牧归崖、白芷各白银千两,白玉如意一对,绫罗绸缎珠玉首饰各若干。说完这道旨意之后,圣人突然问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太监:“你是不是觉得朕的心思十分矛盾?”那太监便如他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弯腰赔笑:“陛下,英明神武处事果决,奴才不过一个阉人,哪里懂得这样的大事?快莫拿老奴取笑了。”圣人自然知道他不敢回答,原本就没指望着听到什么,当即指着他需要骂一句“老滑头”。军权何其重要,何其敏感,如果不是实在没得选,他自然是都想抓在自己手里的!西望府辖下禁军五万有余,厢军近两万,还有其他一些流民等不在编者约么1万……这样一支不管谁看来都极具威胁的力量远在天边,自成一方,开封鞭长莫及,不管派谁前去镇守都是一场豪赌。假如掌权的将领真有异心,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而如今天下初定,元气未平,也是不敢轻易开战的!当年宫宴之乱,血流成河,其凄惨景象至今仍在眼前挥之不去。虽说后来卢、牧二将里应外合与众人联手平叛,可细细想来,其中仍有古怪!时至今日,仍有一些风言风语从各个角落传出来,说当时牧清寒甚有不臣之心!所以圣人忌惮!所以他才在听袁文斌抱怨以后反而高兴。因为牧归崖越是不贪恋权势,越在自己的领域里安分守己,圣人就越安心。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圣人真的如外界猜那样的信任袁文斌吗?又或者说袁文斌说出来的话,是否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素来以耿直闻名,绝不肯轻易谄媚,从不偏袒任何人,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而同样的,他也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那样诋毁另一个人。牧归崖真的如他所言,那般的不堪吗?还是这只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和冠军侯、忠义郡主,西望府知府公孙景之间究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无人知晓。所以圣人不得不防,不得不怀疑每一个人。☆、第45章第四十五章公孙景的请求很快被准许,甚至一起来的除了圣人指派的协从考试的人员之外,还有一位58岁的左迁知县。这位老知县名唤李元,进士出身,最高曾做过户部侍郎,可不知怎么的就被接连贬官,最后一直到了如今西望府辖下瑶平县知县。李元是骑着一头灰驴独自上任的,没带家眷,后头一个小厮赶着一辆车,车上满是书籍。就连这个小厮也是雇的,把他送到之后,人家就要回去了。当初公孙景也说是只身上任,可到底带了两个心腹和家私若干,如今跟李元比起来,也就有些不详不实了。分明白芷和牧归崖才是众所周知的实际最高掌权者,可李元还是先去拜访了公孙景。“下官李元,新任瑶平知县,公文在此。”将近花甲之年的老人满头霜色,可脊背依旧挺的笔直,口齿依旧清楚。公孙景哪里忍心真叫他拜下去?连忙上前扶起,又让了座。再次确认他是一个人来的,之后公孙景不由得震惊非常,而看出他想法的李元却不以为意道:“下官已到了风烛残年之际,此番左迁就没想着再回去,何苦拉人同我一起受罪?”公孙景敬佩万分的点了点头,又朝他抱拳,很适和气的问道:“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李元道:“倒是有两个犬子,长子去岁成了亲,如今是个翰林,接了老妻一同居住。次子今年刚入太学,但也罢了。”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公孙景听后却肃然起敬。先说长子,既然能入翰林,就必然是正经科举出身的进士。再说次子,那太学乃是天下同一个书院,汇聚无数大贤能人,每年不知教出多少注定会青史留名的人物,要有“非入太学不入朝廷”一说,乃是普天之下学子们的心之所向!李元不过区区七品知县完全不能隐蔽子孙,而他的儿子却进了太学,足可见其聪明伶俐,学识渊博。假以时日,未必就不能一家三进士,何等荣光。公孙景又问了李元几句,确定这是一个才华横溢却又格外倔强的老头,也难怪被发配到这里来。他十分同情李元的遭遇,有心提点一二,当即问道:“来之前你可曾去拜访过郡主和侯爷?”李元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正色道:“下官乃是奉旨出任瑶平知县,理应拜会的自然只有上官大人您,且不说郡主非官身,便是侯爷也非文官,不该下官去的。”公孙景听后,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略一思索便起身道:“既然如此,你且随我走一遭吧!此地不比别处官员多且复杂,许多事情也就免了那些俗套。再者,你的上任公文我也须得交与侯爷过目。”旁的不说,一般来说正常辖区之内都是省府州县层层嵌套的格局,可西望府却只有府州县三级,且加起来也不过十余处,官僚系统自然也没有多么的庞大。听公孙景这个本应跟牧归崖平起平坐的文官竟然还要去请示,李元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不赞同,不过到底还是跟着去了。公孙景知道他初来乍到,这些年又屡遭贬黜,恐心中想法一时扭不过来,也不会容易轻信旁人,因此也不解释,只笑着安慰道:“不必多想,你在这里时候久了就习惯了。”殊不知他们两个往这边来的时候,白芷正跟牧归崖看李元长子写的信。之前听说快递那边有人送信过来,两人还万分不解,根本想不出可能是谁来的信。因为他们两个平时都是直接通过金雕与开封亲人互通消息,根本不必过快递这边,着实疑惑了会儿。而等到稍后开了信,辩明写信人是谁、为何目的之后,夫妻二人又十分唏嘘。之前李元名声不太显,跟白牧庞杜唐几家又素无往来,而且年龄相差又那般大,牧归崖和白芷还真是没听过有他这么个人,自然对他儿子竟然给他们写信这个事实万分诧异。写信的是李元的长子,他在信中十分诚惶诚恐的表示,自家父亲虽然说话可能不大讨喜,也不太懂得如何与上官打交道,可确实是个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若有什么言行做的不够好,万望郡主与侯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云云……白芷看后就失笑:“果然是亲父子,一脉相承,当爹的不善逢迎,这个做儿子的恐怕也不是多么的会办事。”平心而论,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