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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得,也不好再踱步了,走到榻边上,往他额头上轻轻一拍,斥道:“分明是你日夜期盼的,这会儿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儿?”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手心才刚碰到对方前额,醋海翻涌了整整一天的吕布,双眼就猛然迸出精光,身手灵活之致地将自己拽倒在床,旋即无比生猛地翻身压上。燕清惊道:“你这是——”话刚开头,唇就被结结实实地堵住了。接着整整一夜,他的意思都变得朦朦胧胧,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块烙饼一般,被不知疲惫的吕布翻来覆去地折腾,又像是一头沦入虎爪的羔羊,被毫不含糊地拆吃入腹,连皮带骨,都让仔仔细细地啃了个一干二净。次日醒来,燕清腰酸背痛,不得不啃了颗桃,才缓解许多。他有心把放纵过头的始作俑者揍上几下,可一念着将分离一段不短的时间,就又舍不得了,只板着脸,把对方那油光水滑的背脊拍得啪啪响。吕布一点都不觉得疼,非但由他拍,还眯着眼傻笑,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燕清:“……还不快起了!”吕布要去兵营,他也有事忙了。在用早膳时,燕清愣是撑住了云淡风轻的表情,对郭嘉意味深长的打量视若无睹。“一会儿你先去流水楼,”燕清瘫着脸道:“我邀蔡公来府上叙话,谈完再去。”郭嘉颔首,就是在出发前毫不客气地多要了俩份云片糕,仔细包好,道是给荀彧和贾诩带去的小食。燕清嘴角抽抽,强忍着没揭穿他。他毫不怀疑,这份体贴的心意,只怕都坚持不到车架行至流水楼,就要全进郭嘉自己的肚子了。第240章丑得离奇距燕清在许县建起第一所打上他个人鲜明的烙印的官学,已有十年之久,不但规模翻了十数倍,所收纳的学子身份也是包罗万象,不但来自五湖四海,还遍布各个阶层。世家子最初顾着矜持,不肯与寒门子为伍,可在察觉燕清竟然荒唐到将从董贼手中缴获的贵重书籍全给刊印了多份,供学子随意翻看,他们就坐不住了。因燕清势大兵强,在政策上又一向霸道,他们不敢与之为敌,于是尽管在心里把出身卑微就胡来的对方骂了百八十遍,思来想去,只好捏着鼻子加入竞争了。但凡世家大族,哪怕表现得再彬彬有礼,大多都自忖高人一等的,也习惯了敝帚自珍,自己有的别人碰不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又哪儿能容忍平头百姓都能翻看的,他们却无缘得见?燕清也随他们将心意变来变去,横竖入学只要能通过考核,就不加阻拦。只默默添了一条规矩——若是因拉帮结派得太过分,或是伙同别人欺凌同窗等触犯校规的行径被撵出去,那以后来自这一家的,都不予接纳。在许县达到四海无闲田后,燕清还让豫州成了普天下独一处肯给课业优秀的贫家子些米粮做助学的地方。一晃眼这么多年,当初的垂髫童子,也大多到了及冠之龄,其中一些特别优秀的,早被忙疯了头的贾诩给盯上,早早地征辟了。但总会有些遗漏——况且燕清相信,就算不具让人惊才绝艳的旷世之才,只要被安插在合适的位置上,也能派上大用场的。燕清就打算弄一场面对学子的大考出来,让这些学有所成的小青年们‘毕业’,进入仕途。他不敢轻易去碰太过超前的科举,也不好将望族利益给一下削得太狠了,惹来太厉害的反扑,便限制了必须是官学里进学过三年以上的学子参加,不对外取,至于录用后肯不肯来,也全随个人意愿。举荐制度依然运作,而这方面,就继续由那些簪缨世家眼里的‘自己人’——清正名流,如崔琰去主持。总比让他们寻求入仕时,都得来一场政治作秀来证明自己‘德行’卓越,或去找许劭那样的名家做品评来装点门面,要来得靠谱。当然,这些对家族关系错综复杂,同气连枝的衣冠子弟而言,可谓轻而易举;而于寒门学子,却往往是难如登天,遍寻无门。燕清目前只是给他们另辟一条出路,而未堵住衣冠子弟出头的那条,那他们就算有牢sao有意见,也不会到无法忍受的地步。蔡邕虽也是名门出身,可对于门第,却是很难得地不甚看重。燕清便是看出他与郑玄都能对学子一视同仁,才将重要的校长职位相授。蔡邕并未辜负燕清的期望,执行得稳稳当当,而在将女儿嫁给瞧上眼的青年才俊后,他彻底清闲下来,就如过上了做梦一样的好日子。每日除了授课,就是含饴弄孙——女儿蔡昭姬接连诞下二子,长孙年初刚到了开蒙的年龄,就被周瑜毫不犹豫地送来德高望重的岳父处了。得知燕公忽然召他来,他无欲则刚,自坦坦荡荡,听得这项提议后,也觉得非常适合。蔡邕诚恳道:“如此倒是水到渠成。”商量时能如此顺利,燕清心情也好,莞尔道:“那接下来这一个月,就要劳烦蔡公多多费心了。”“为学生打算一二,如何称得上什么费心?”蔡邕谦道,又想推了那‘公’那尊称,燕清却不肯,只笑了笑:“蔡公如今桃李满天下,区区一个‘公’,如何当不得?”蔡邕无奈,心道自己哪儿是当不得公,只是当不起燕公口中的公啊……正事商量完了,蔡邕惦记家中幼孙,便未留下用午膳,而是歉然起身告辞。燕清亲自扶着他,将人送到了府邸大门处。只是在上马车,蔡邕将搭在燕清臂上的手收回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燕清心念一动,询道:“蔡公可是还有话要同我说?”蔡邕为难地皱了皱眉,到底没过得去心底这关,将声音压得极其,恳请道:“卢太傅耿直刚烈,只是邕当初受党锢之难时,满朝唯他上书说情,此恩毕生难忘,只苦于无法回报。若真有一日……还请燕公看在某这份薄面上,莫叫他走前受太多罪了。”他与卢植,所怀的抱负无比相似,遭遇上也是同病相怜。只是在被流放朔方,被迫颠沛流离,有家难回的痛苦十二年中,他无奈地选择了独善其身,顺势而为,卢植则一直是英勇无畏地逆流而上。他何尝不知卢植忠心护汉,狠狠地开罪过燕清多回?然而汉室气数,明眼人都看出将尽,尤其大势所趋,非一人能挡啊。他年岁已高,唯一能做的回报,也只有舍下脸面,为故友求这么一句了。言罢,他轻轻俯首,致了一礼,方放下车帘,让车夫渐渐驶离。燕清微微一愣,面色倒玟死不改,轻轻道句‘好’后,目送着蔡邕的车驾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