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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致谢,视线在大厅里扫过一圈,最后定在廿七脸上。他笑起来,下台前,轻轻动了几下口型。“我讲的好不好。”他知道廿七看得懂,这是只讲给廿七一个人的话。看懂这个口型并不难,可廿七想了很久、楞了很久,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听明白这句话。廿七记得,穆风一开始是不想接这个讲座的,他不是那种喜欢众星捧月的人,不会享受千人目光的洗礼。可是后来,他又忽然改变了主意,不仅要来,还尽心尽力的准备。他从没提过这次演讲的题目,演讲稿也是在房里默默的写。廿七一直以为,是因为和他无关,他也听不懂,所以穆风没什么可与他说的。此刻听完这个讲座他才明白,并不是那样。穆风费尽心思,准备题目、写稿、做幻灯片,把本是无关人等的他带过来,安排在讲台面前一个最好的位置。台上台下,他们之间最多不会超过五步,那么近,近到连穆风鬓角的细小绒毛都看得清。最后下台,反响平平,没人像赞叹当年他优秀的毕业成绩一样,赞叹他这场老套又无趣的演讲。但是廿七明白了。穆风前前后后忙碌这一通,在千人面前无视自己高材学子的名声,如此这般吃力不讨好,其实想做的不过是一件事,那就是告诉他——“这是为你一个人的演讲。”所以才会在谢幕的时候悄悄问廿七,他讲的好不好。廿七从报告厅里出来,看到阳光底下,仰起头呼吸新鲜空气的穆风,脖颈皙白,肩膀随着深呼吸伸展开来。他说,“天气不错,我喜欢。”廿七心情跳跃,跑了两步又压着脚步慢下来,目光深入直达穆风的眼底,缓缓道:“我也是。”穆风回眸,抛了一个软绵绵的眼神,说,“真巧。”真巧,你喜欢天气,而我喜欢你。-两人各自心情荡漾,不过还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持不住,于是相互笑了笑,一起从来路去找车。穿过社团展示区的时候,一群年轻小伙正从一个大箱子里捞衣服,乱七八糟复复杂杂的往衣架上挂。旁边一瘦高个的姑娘跳着脚着急,“你们这都不对,这挂的都是什么?”“你这堆长袍马褂的,我们上哪懂啊!”一短发妹子走过去,挤开五大三粗的男生们,一边把挂乱的衣服分开重新整理,一边安慰那姑娘,“别着急,我帮你。”穆风看到她们的社标,“是古风社,旁边那个短头发的应该是话剧社的。不过古风社向来在社联会里没什么地位,我当年上学的时候,社长是个小个子男生,柔柔弱弱的,还被社联会欺负哭了。”“不过……看来今年有话剧大社给古风社撑腰了。”他笑道。他们说话的功夫,两个女生已经利索地收拾好了展示位,社员也都陆续到齐,海报和宣传也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廿七本都想走了,古风社的社长忽然祭出了一项法宝,让廿七拉不动腿。那法宝叫……拍立得。旁边立式海报上写着,凡是能无须帮助,正确穿戴他们古风社的衣袍,并且在学校三大标志性建筑前各喊一声校训的,就可以获得三枚照片做纪念,填表入社还有其他的古风小礼物。入社是不可能的了,不过那三枚立等可取的照片……廿七还从没用这么赤/裸/裸的目光盯着什么东西,脸上明白白写着两个大字“想要”。穆风心里暗笑,拉他过去,对那姑娘说:“我们第一个的话,能多送一把扇子么?”也没想多要一把扇子,穆风只不过是觉得小社长被男生们气得干瞪眼,想逗逗她罢了。廿七在一排衣架前,一会看衣服,一会看穆风,最后选定了两套。后面就是搭起来的简易更衣室。穆风愣着看自己面前的这一堆布料,研究了半天,才对廿七说:“完了,我不会穿啊。”他把西装脱下来,拎起一条袖子往胳膊上套,他极力回忆着电视里的打扮,最后穿成了个不伦不类。“脱掉吧公子……”廿七叹气。“啊,”穆风晃晃两条袖子,“我觉得还不错。”廿七弯下腰,解开他打错了的腰封,长衫一应而开,半边挂在肩膀上,半边顺着肩头滑下来,被穆风一爪子按在臂弯上省的掉下去。“知道穿成您这样在我们那,叫什么麽?”廿七道。穆风等他后话。“有伤风化。”“你才有伤风化!”穆风甩袖子打了他一下,然后两人都笑起来,穆风含着笑意耸耸肩膀,像拥抱一样伸直了手臂朝向廿七,“哎不闹了,我真的不会,快教教我。”廿七把复杂的衣衫一件件的套在他身上,里面是一层水色纹衫,外面再是一件白袍,袖口用银色线掐了一圈的花绣。层层复复的领口折叠交错,顺着胸前捋下来,系在掌宽的腰封里。穆风转着圈欣赏自己衣服的时候,廿七已经动作迅速的换好了自己那套,青衣云纹,和穆风那套倒是相衬。然后转身,拱手朝他行了一个礼,低眉颔首,恭恭敬敬地唤一句“公子”。穆风真是,被这句公子叫的浑身绵软,就想挂他身上听他多叫几句。两人闹够了,掀开帘子走出来,穆风跟在后面把手指插/进廿七的发里,扯掉了他束发的头绳,那一握墨发由肩泻下来,迎风一扬。有这么几秒钟,穆风自己都想留长发了。出来以后,不仅是古风社的,旁边话剧社和吉他社的也都看楞了。这两人站在一起,那叫青山秀水图。这长袍很挑身材,瘦了太杆胖了太怂,高了太丑矮了不行,而穆风与廿七就属于这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类型,根本没得挑。古风社的小姑娘眨着大眼睛,递过来一把竹扇,很大方的说:“送你了,拿走照相吧!”穆风轻轻一笑,道了谢,推开扇面摇两摇,学那公子哥模样对廿七道,“廿公子,请。”只是穆风学的是皮,廿七画的是骨。他一个接受现代教育长大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虚礼上比得过廿七。只见青衫男人两手一叠,胸前一推一揖,退开一步略略躬身。流利顺畅,不突不兀,像他天生就适合穿着这身,在古墨画色里行走。二人风光无限地穿过人流,赚足了眼神,直到行至人少的小道,两旁金叶姗姗而动,天蔚蓝高迢,云两三朵,灰色的小麻雀踩在枝头,蹦蹦跳。穆风才吐了口气,“太累。”“别低头,”廿七笑,“您这样最好看,我怕是要记一辈子了。”穆风眨眨眼,停了下来,突然哭哭笑笑的喊他:“廿七……我觉得,眼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