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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多的光芒涌出狭小的房间,穆风握着晾衣杆的手都沁出了一层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下一横彻底推开了面前的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镜子上蒙着一层厚重的水汽,地板上湿淋淋的滴答着水,窗户仍是早上出门时那样露着一条细缝,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寻常,仿佛穆风之前听到的动静都是他的错觉。然而,穆风知道那绝不可能是错觉。在热气的蒸腾下,密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穆风最常闻到的气味,那是绝不可能认错的,血的味道。他一步步靠近了浴缸,看到里头微微荡漾的一池温水后,刹那捂上了嘴,有些惊慌。穆风感觉,自己要摊上大事了。不然,浴缸里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染了色,泡成了一池子的浅红,这得伤成什么样才能流那么多的血。侵入者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是原路而返逃走了么,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到底是该打110还是120?穆风冷静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到底还是从一边墙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了三个数字。穆风一边等着对方接听通话,打算先离开浴室,要是有必要的话,大概今晚还得找个小旅馆将就一宿。“嘟……嘟……”穆风转了个身,一抬头,彻底惊在当场,手机也一时没有握稳,差点从耳边摔下去。“您好,110服务台,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手机忽然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了接线女警的冷静嗓音,然而穆风却完全冷静不了,他眼睁睁看着浴室的门一点一点的关上,最后咔一声将整个房间变成了一间密室。而在门后的夹角处,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穿的一身像戏服,背靠着湿滑的墙面,喘着粗气,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您好?”话筒里的女声重复问道。穆风已在心里骂了十几遍,我要是敢说话我会不说吗!他一手举着耳边的手机,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那个满身凶气的男人。僵持了有一分钟,穆风偷偷瞄了一眼手机。已经挂断了……估计报警台都把他当做是sao扰电话了吧。男人似有些不清醒,晃了晃脑袋,“这是哪里?”“……”穆风有些无语,“这是我家。”男人看了他一眼,“把这里的机关拆掉。”穆风大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看他穿着古装戏服,但演员应该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力气翻人墙头吧。难不成,是有幻想癔症,幻想自己是什么古代杀手执行任务。癔症病人最怕受到莫名的刺激,穆风尽量放低了语气顺着他的话来,“我这里没有什么机关。”对方楞了一会没有动作。穆风的精神也跟着提高到了一种更紧绷的状态,大脑迅速处理着信息,想着办法让自己尽可能不被伤害地离开这里。快速运转的大脑带来的并不是什么绝妙的脱身之计,而是……能量的快速耗尽。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没有吃饭。于是穆风身形一晃。对面那个血一样的人猛地就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掀翻在地,快地穆风都来不及反抗,慌乱间穆风随手一抓,手机不小心脱手而出,重重砸在地上电池都摔分家了。完了。男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穆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面朝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手就从后颈掐了上来。颈椎是很脆弱的一截骨头,弄断弄伤了里头的脊髓,穆风就是不死也是个高位截瘫植物人了。真的完了。明天这不起眼的小区就该上头条了,还是以穆风的死为卖点。男人的手法熟练老道,这身法力气,不是特警就是黑道吧。阵阵的黑蒙罩上眼球,沉重的憋闷令穆风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低血糖的晕厥还是缺氧的窒息,就在穆风以为自己铁定要玩儿完的时候,身上的重量蓦然一轻,脖子上的压迫感也消失了。穆风得了大把呼吸的空气,也顾不得那男人是要做什么了,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又咳又喘。背上抚来一个手掌,顺了几把气,将他扶着靠在了墙上。穆风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人掐死,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人是怎么想的忽然放了手,但他的性命还是在人家手心里捏着的,立刻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整个脊背僵硬地贴在身后微凉的瓷砖上,不知所措地望着面前刚才行凶的人。男人抹了抹贴在脸上的头发和脏污,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个遍。穆风也不敢动,只能任他打量。对方看着穆风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下巴。穆风本能的想躲,但脖子上因为之前的掐打留下了扭伤,一动就跟落枕了似的疼的厉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地皱了下眉。“公子!”男人忽然惊惧了一下,连忙收手退开了一步,动作间不小心蹭掉了穆风围在腰上的浴巾。穆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重重的咚一声,对方的两只膝盖就紧密地碰触了地板,男人头一低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磕了个头,脑袋恰巧对着穆风两腿间凉飕飕的小家伙。“……”这家伙是有病吧?作者有话要说: 小大夫出场惹~ps:由于各种剧情需要,本文相关设定大量架空,YY故事而已,请勿套入现实,如有医学专业方面的错误欢迎指出。☆、3|精神病人男人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直到穆风壮了胆子悄悄爬起来,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手机和电池就躺在一米远的地方,浴池里的水哗哗地往外溢着,很快就没过了地板,把手机整个都泡在了里头。水很烫,穆风一缩脚,男人的肩膀忽然猛地一沉,脱口喊出:“廿七无意冒犯公子,请公子责罚!”“……”穆风咽了口唾沫,竭力小幅度地挪动着身子,热水把他接触地面的皮肤烫的微微发红,他想扯过浴巾遮住赤`裸的身体,才发现浴巾也被热水泡地湿淋淋的。然后他注意到男人的衣袍下渗出了淡淡的红色。兴许是热水激开了伤口,颜色越来越浓。而男人的姿势却并没有因为伤口的裂开而动摇半分,跪着如一尊屹立不倒的石像。“你到底……想干什么?”穆风被烫地缩着身子,忍不住地问了他。廿七抬头看着穆风,眼里似有些不明,透过汗水和黏腻在脸上的头发,他发现这个缩在墙角的人有些轻微的发抖,两臂环着膝盖一副警惕的模样。廿七很快反应过来,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起身从墙上的挂钩上拿来穆风的外套,他拎着那件深灰的风衣瞧了半天。穆风默默地看他,直到男人终于找准了领子,两手提着宽大的衣服把他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