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泳

    格拉利什最近在学习养鱼，海洋鱼。

    为此，他买了几乎一面墙那么高，两面墙那么宽的海水缸，珊瑚、海葵，活岩石、海藻，但凡要花钱的，他的鱼缸里应有尽有，但他从不对外展示他的鱼。

    因为他的鱼会说话。

    “德尔菲。”敲一敲玻璃，蓝色的波光中，一大捧红发，就像液态的一团火，很快从玻璃缸的另一头涌向了他。

    苍白的一张小脸出现在玻璃后，张口吐出一串气泡。

    “格拉——利什。”人鱼喜欢像唱歌一样说话，念他的名字会把每个发音都拖长，婉转得像在对他说情话。

    比人腿长一大截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水流被那半透明的鱼鳍一拨就波纹阵阵，虽然德尔菲早就把他的人鱼之吻给了他，让他能在水中呼吸，但每次脱掉衣服，下到巨大的水缸里前，格拉利什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

    “格拉——利什——”人鱼催促着他，好吧，除了下去他还有什么选择？一闭眼，再一松手，格拉利什沉入水中，被模拟海水的鱼缸水冻得一激灵。

    细瘦的手臂抱住了他，带着和这细条条的模样毫不相干的力气，将他拖向缸底，格拉利什在水中睁开眼，比站在玻璃缸外向里面看时，颜色更鲜艳了的珊瑚和海葵映入他的眼帘，但玻璃缸内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人鱼那一头红发。

    被水浸没，这头红发看起来更有生命力，也更像活的，格拉利什伸手想握住一把，水流却因为他伸手的动作将这些发丝从他手中抽出。

    “格拉——利什。”德尔菲的眼睛大而圆，他的睫毛是暗红色，眉毛是深红色，眼瞳却与这两者有着强烈反差。

    格拉利什在这双绿眼睛里找自己的倒影：水里的他还是那么帅，虽然和他头发没湿，抹了发胶时比还差点，但他的脸，鼻子，眼睛，嘴巴，该帅的地方还是一点没丑，整张脸就是帅的不行。

    他颇有点沾沾自喜，因为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和动画片里的小美人鱼相差无几的美丽人鱼，而人鱼眼中的他帅气如王子。

    “你也是人鱼王子，德尔菲。”心情很好的格拉利什不介意也多赞美赞美他人，捧起眼前的脸，他从额头开始亲起，嘴唇碰碰那睫毛尖，又碰碰下面微翘的鼻头，最终落到另两瓣嘴唇上。

    大概因为是鱼——一半是鱼，德尔菲不太会接吻，当初的“人鱼之吻”也就只是亲一下，嘴唇碰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到三秒，格拉利什曾有过疑问，“你们人鱼zuoai前不会接吻的吗？”

    “我们直接cao。”德尔菲的回答就像他当着他的面生啃活鱼一样直白，但格拉利什莫名就被这样的他激起了性欲。

    有一说一，直接cao确实好。

    当他把德尔菲按在玻璃壁上，一只手扶起自己的yinjing，人鱼和女性腿心类似的地方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进入，不用润滑，不用扩张，格拉利什一下插进去一整根，全程的滞涩只有那个小口边上的鱼鳞在他进去时软软地扒拉了他两下。

    水流在他挺腰时被带进去那里，德尔菲和他面对面，因为被插而微微张口，露出舌头，格拉利什忍不住吻上这张非常漂亮的脸，“舒服吗？”

    他的嘴里冒出气泡，咕哝地向上升到水面，人鱼的体内很温暖，是他身上唯一温度比较高的地方，cao进去后的体验和女人没有很大区别，软rou交叠的甬道，要插得很深才能抵上的zigong口，不同在于他们是在水里做，头在水下的那种“在水里做”，就这一点，已经胜过任何普通性爱。

    而且，格拉利什上的还是只人鱼。

    货真价实的美人鱼的“自己动”也与众不同，那条比格拉利什的腿还长的大尾巴先是绕了他的小腿半圈，缠住他，然后，德尔菲的两扇尾鳍开始摆动，两只手抓着他就是一圈圈地转，从玻璃缸的这头到那头，格拉利什的视野一阵天旋地转，下半身被吞吞吐吐，这简直就像是在游乐园的海盗船上zuoai——

    没过多久，他就射了出来。

    这种体验实在太刺激，要不是德尔菲的那处够紧，几乎是绞着他的yinjing，抱着他的胳膊也牢牢将他桎梏在怀里，格拉利什毫不怀疑自己会被甩飞出去，然后一头撞死在某块珊瑚礁上。

    “亲？”脸红红的人鱼抬头看他，像小狗一样舔了舔他的下巴，格拉利什将自己的yinjing撤出，换上五指摸了摸人鱼小腹下方还没闭合的小口。

    亲当然是要亲的，将脸凑近，格拉利什轻咬面前人鱼的下嘴唇，德尔菲张口让他伸进舌头，格拉利什舔过他有些尖的小虎牙，手指浅浅插进那一翕一张的入口，转动，抠弄，感觉到张开的嘴巴要合起，又把两根手指插得更深。

    他的jingye被他自己勾带出来，溢散在水中，稀释成白色的一丝丝，人鱼怀不上人类的孩子，即使因此产卵，那些卵也孵不出任何东西，格拉利什上次从德尔菲口中夺下他以为的他们的孩子就大失所望。

    “格拉——利什——”人鱼因高潮变得兴奋，嘴唇开始在格拉利什的脖子上摩挲，晃晃悠悠，他吐出的泡泡在水面裂开，格拉利什肩膀一疼，侧头看去，鲜血从人鱼咬住他的地方溢出，将附近的水流染得浅红。

    “你好吃，格拉利什。”

    如果可以，格拉利什不想从德尔菲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被和任何与“美味”相关的形容放在一起，但人鱼就是这样嗜血的存在，他们本性难移，喜欢吃活物，格拉利什确信德尔菲不会像对待他喂给他的活鱼一样吃了自己，但德尔菲想吃了他吗？

    格拉利什的选择是不饿着人鱼，同时，不时也喂点自己的血给后者。毕竟，自从他开始这么做，喂点血，德尔菲对他的感情就与日俱增。

    格拉利什觉得他赚了，因为更喜欢他的德尔菲什么都愿意配合他做：

    人鱼的腿其实可以化为人腿，离开水就行，化出双腿的德尔菲是男性——不是说鱼尾巴的他就没有那玩意了，只是在格拉利什只用他那个洞时，德尔菲的yinjing是缩起来的，藏在他小洞上方的鳞片之下。

    在德尔菲开始更喜欢他后，格拉利什就和两条腿的德尔菲上了床，cao，被cao，都试过，总的来说，他的血喂的很值。

    “我喜欢，格拉利什。”舔完血，德尔菲对他的态度更加热情，甚至说起了情话，“格拉利什最好看。”

    “格拉利什头发也最好看。”

    “格拉——利什——”

    “杰克、杰克、杰克。”

    像小鸟在耳边啾啾啾，格拉利什被抱着在耳边夸夸夸，嘴角简直要扬到耳朵根那么高。

    ＊

    在水里待久了，没有身下浮力的支撑，格拉利什“上岸”时差点就是一趔趄，在玻璃缸的上方坐下，他垂下双腿，唤了一声在水中自顾自玩起来了的人鱼。

    “格拉、利什，”德尔菲游了上来，将脑袋探出水面，接着游到了他腿边，“嗯？”

    人鱼眨眨眼，将脑袋搁在了他的大腿上，格拉利什上手抚摸这张脸，微笑之余，想到昨天比赛场上对他的嘘声，心情稍稍沮丧，嘴角也垂了下来。

    “唱首歌给我听，好吗，德尔菲？”他请求道，拇指轻轻压过手下柔软的嘴唇，他知道德尔菲不会懂他为什么不笑了，为什么突然变得难过，德尔菲连足球是什么都不清楚，他只是一条和人很像的鱼。

    但格拉利什需要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