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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坐着,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哦。”钟宁这才乖乖走过去,然后很自觉地站在床的一旁,等着。“伤在哪?”李桦这才把目光定在裴言舟身上,开始问道。裴言舟侧过头看了眼钟宁,说道:“你先给她弄吧。”李桦:“……”又不是‘孔融让梨’,治个伤还要你让我,我让你吗?“还是先给他治疗。”钟宁不想自己先治。李桦:“……”这推来推去的,是准备推到下课吗?随后,一个大嗓门:“行了,都别让了,女孩子先来吧。”第13章13这一嗓门飙出来,钟宁顿时难堪地低下头。自觉地撸起校服袖子,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给她看:“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胳膊撞破了点皮,给我消毒一下就好了。”李桦往她胳膊上那一块很明显有青紫的淤肿处看去,都已经肿成那样了,还在渗着血丝,还说没事?不过这女生倒也不矫情,都弄成这样了也不哭或者怎样?随后,手朝白墙处的床一指,“坐那边,我给你消毒。”“好。”钟宁乖乖坐到白色的病床上,李桦打开一旁的药柜,从里面翻出碘酒、药棉和镊子,装在托盘上,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弄的?”“骑车撞了。”“该不是今早校门口撞车的就是你们两个?”校医上班时间比学生晚,所以她早上进校门的时候,就听到保安室的保安陈忠冲她说:“李医生,早上这里有两个学生撞车了。”李桦还问陈忠:“那两个学生要紧吗?人在哪?”陈忠告诉她,这两个学生已经进校门了,说看起来没事。她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看,伤口并不轻。“嗯,是我们。”钟宁低低答着。“下回小心些,这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感染,到时候就麻烦了。”李桦一只手捉起她的胳膊,一只手拿沾着碘酒的药棉给她伤口消毒。黄色的碘酒从破皮的地方刷过一遍,立刻冒出点点白色的小泡沫,而且‘滋滋’地泛疼,钟宁忍不住吃痛地皱了皱眉。她的身旁,裴言舟双手交叉抱胸,背靠在紧挨着白床的墙壁上,微微侧着头,看她。长长的黑发蓬松地散在她的肩头,挡住了她大半张侧脸,只露出一点尖翘的鼻尖,和薄薄的柔和唇瓣弧度。不可否认,16岁的钟宁很美。这种美,不那么呛眼,很柔,是他喜欢的类型。裴言舟的个性里遗传了他爷爷裴永南好战、固执的基因,一旦喜欢上了某样东西,便经久不变。唯她莫属。这样的个性其实很不好,太过执着一个人,很容易让自己活得很不快乐。所以后来那么多年,她才会像一朵横在他心头的玫瑰刺,因为得不到,便开始野蛮疯长,经年累月,最后在他心里长成一颗盘根错节、拔不掉的‘rou刺’。刚刚来医务室的路上,她跟他很小心地解释车子怎么会撞上他。如果不解释,他确实不知道她当时撞校门是想干什么?当时,看着她要撞铁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受伤’,于是在这样的念头中,他用自己的自行车不计后果地直接去挡了,挡的结果,他受伤了。现在想想,他这种无端生出来的想保护她的本能,究竟是基于是什么思想?不是在重生的时候,就提醒过自己要离她远一点?自己现在这样究竟是想干什么?白床旁,钟宁的手臂已经消好毒,李烨将手里的棉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开始上消炎药膏和绑绷带,边绑边对她嘱咐起来:“你这破皮的地方我暂时给你包起来,回去别沾水,容易感染细菌,要洗澡,尽量避开伤口,等它结痂了再碰水。”“好。”钟宁仔细记着,生怕漏掉关键的注意事项。她也想快些好起来,毕竟马上要月考了,万一感染了肯定要去医院输液,那样就麻烦了。李桦替钟宁包扎好,回头对靠着墙的裴言舟说道:“你过来。”裴言舟直起身体,在白床最边沿坐了下来。“你的伤口给我看一下。”李桦边说边去一旁的洗脸架上洗手。裴言舟开始撸袖管,不过他的伤口划得比较长,而且刚刚流血了,血黏住了袖管,一撸就犹如在撕开一层皮。裴言舟纵然再不怕疼,这种撕皮的痛,还是令他不由皱起了眉,然后没敢用力往上撸。只能一点点往上移。不过,他这种慢如乌龟般的撸袖子的动作被正在洗手的李桦瞧见了,随即对着已经站起身的钟宁说道:“你帮他一下,我去拿止血药,他的伤比你看起来严重些。”钟宁一愣,李桦刚刚说‘让她帮他吗?’她应该没听错。低头,瞥向裴言舟,他还在自己弄袖子,他会需要她帮忙吗?“怎么还愣着?”耳边,李桦的声音再次传来,钟宁只能硬着头皮,对裴言舟说:“裴言舟,我来帮你吧。”说着的时候,手要去碰他的袖口,裴言舟胳膊一抬,挡住了,“不用了。”回绝的一点余地都没有。她伸出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顿在半空中。然后隔了几秒,才急急缩回自己的手,待在裴言舟一旁。就在这时,医务室外面突然进来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男生扶着一个一瘸一拐的男生,那个一瘸一拐地男生哭丧着脸,对着正站在柜子旁找药的李桦说道:“老师,我刚刚从楼梯摔下来,腿疼死了。”李桦回头,“怎么那么不当心?到椅子上去坐着。”说完又对站在床边的钟宁说道:“你赶紧帮他把袖子弄上去,弄好了我来检查,我现在先去看看另一位同学的伤势。”李桦交待完就去看刚刚进来的那位同学,钟宁顿时觉得无比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裴言舟刚刚拒绝她了呀!她再去帮他弄,他肯定会嫌她烦吧?“怎么还不去弄?”李桦余光瞥过来看见钟宁还是一动不动站着,有些急了,今天医务室就她一个人,现在又来一个学生,她怕来不及,“他的袖子沾血了,这样弄是要弄半天吗?你用剪刀帮他把衣服袖子剪开。”哎,死就死吧,钟宁挤挤眉,拿起托盘里的一把剪刀,然后对着裴言舟说:“老师说了,让我帮你剪开。”没声音,也没拒绝。过了一会会,裴言舟朝她抬起自己的胳膊。虽然他没说话,但这个动作就是默许了。钟宁这才放心大胆地拿着剪刀开始剪他的校服,银制的剪刀小心翼翼沿着袖口一点点往上剪开。剪开处,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