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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远的竹林小院中,只剩下碗底浅浅一圈的痕迹,和烧干了的药罐子。屋内躺着的人在最后死在了冬日。他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在战争到来的时候带着另一个人走了。”——战火纷飞的日子里,泛黄的书页被风吹动,偏僻的塔楼中已经没有了旧人的行踪,只留最开始他为他花下的钱,烂得不清楚都是什么的水果。屋内那个被留下的人,最后将他给过他的一切都还给了他……而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还有很多……艾希尔越说声音就越轻,如同被掐住了嗓子,沙哑又无力地勉强自己发出声音:“我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捅了他一刀,扔下他很多次。”姜越的笑容随着艾希尔的话开始消失,他表情凝重道:“你恨他?”“不,我很爱他。”艾希尔这次回答的很快,他睁开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年的画面,在银白装点的世界中,青松上的积雪如化不开的心结,冻得两人遍体鳞伤,始终赢不来暖阳融雪的日子。他也扭过头看向姜越,用眼睛细细描绘着他脸的轮廓,轻声道:“非常非常的爱他。”“你爱他?那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姜越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他听到姜越的问题握紧了椅子上的把手,面上情绪不显,但语气明显带着几分自嘲:“你知道提线木偶吗?你觉得提线木偶有选择权吗?”姜越眨了两下眼睛。艾希尔说:“有些时候,有些选择并不是出于个人的意愿而是受人控制。”他说完这句话像是累了,往后一躺,敛下了眼中的光,死气沉沉道:“木偶的内心想法并不□□控者在意,他们想提着他去哪里,他就只能去哪里。”所以,姜越大概永远都不会懂得他那个时候的感受,他也不会知道,他在转身过后的表情,与眼中存在过的情绪。他永远都不会懂,他是以什么心情踏出的每一步。如果说离开的路有五步,那他就是走了十五步,多出来的步子,是他来回往返的曾经。那时,他坐在山上,他站在山下,努力的爬回去却终究还是会被那时不知名的力量送回去。来回重复着,心里的话想说说不了,要做的事永远都做不到。无论他多想回去给他个拥抱,说上一句这并不是他要的,他都无法前进一步。最终只能在路上来来回回,不停地行走却始终到达不了终点。最后,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着他离去,只被许可带走那具冷到再也暖不起来的尸体……艾希尔的睫毛微颤,叹息的声音代表着他的无力,也表达着他每每想起的愤恨情绪。到底有多少次了?他在心中问着自己,他一次又一次的送走了对方,从来没能抓住他的手?到底有多少次离去,在这些世界中又得到了几个小时的安宁?艾希尔算了一下,得出来的结果却让他的大脑被恨意占领。他微微歪着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要控制脾气,不想再用任何不好的一面对着姜越,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愤恨的情绪如同海面上的滔天巨浪,拍打着沉浮中名为克制的小船,毫不费力的将其淹没带走。随着“咔哒”的一声,在紧闭双眼的短暂时间里,提线的木偶突然出现在以黑色为背景的眼中,朝着闭上眼睛努力平复情绪的人嘲讽的笑着,讽刺着他的无力和被动的处境。最后手舞足蹈的向控制者献媚着……还真是难看,还真是不能忍受。艾希尔看着看着,脑子里的神经突然断裂了,那嘲讽着自己的提线木偶下一秒被长长的剪刀直接剪断,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双原本是浅蓝色的瞳孔在这一刻变成了血红色,金色的光线出现在他的眼中,全无笑意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凶狠和冷意,让他看上去很吓人,很扭曲。他忽然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摩擦推过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刺耳的噪音。他一只手抓着凳子,瞧那样子好似在下一刻就要将凳子扔出去,在发生一通脾气。姜越本来还在吃瓜,一见他这个模样立刻闭上了嘴巴。在他以为艾希尔会做出点什么的时候,这个此刻变得危险极了的男人想起了他还在身边,他回头看了他一眼,扔椅子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住,一分钟之后艾希尔面无表情的将椅子放了回去。“看什么看,睡觉。”姜越吸了一下因为冷而出现的鼻涕。艾希尔瞥了他一眼,伸出大手拍了拍他的头,如果姜越没猜错,这大概是一个安抚的动作。他觉得他被吓到了吗?那他可能想太多了。姜越默不作声的将对方的爪子从他的头上拿下去,在心里犹豫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豁出去问了一句:“你说你喜欢他,你说你有喜欢的人。那我呢?我算什么?”艾希尔听他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嘴角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无奈又有些宠溺地说:“你是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姜越眨了眨眼,刚准备还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就听他说——“行走的口粮,时间不早了,去睡觉。”行走的口粮——姜先生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姜越本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然而如上次一般这个请求被人拒绝了。他瞪着眼睛躺在艾希尔的身旁,对着男人的背捅了捅,“有件事情先说好。”“什么?”艾希尔睁开一只眼睛,懒洋洋地问。姜越用被子将两人之间的隔开,小心地说:“睡觉可以,但触/手给我收敛点,不该出现就别出现了。”艾希尔一听他这么说将两只眼睛全部睁开,“上次睡觉出了什么事了?”出了什么事?姜越翻了个白眼,是在说不出口被那些小东西打扰的经历。他抓了一把枕头,将脸埋在枕头中,声音闷闷的,“没出什么事,只不过,如果那些触/手再不老实,那么,你明天可能会失去它们。”第95章第三个世界/看不见的客人姜越做了一场很乱很乱的梦。梦中的他有的时候穿着古装坐在宅院中,有的时候穿着西装出现在高楼大厦中;有的时候站在宫墙内,看着枝头上的白雪;有的时候站在花房内,看着透明玻璃外的天空。在这场梦中,那些场景交换着快速出现,看得他眼花缭乱。他记不住所有出现的画面,只知道在这场梦中,他似乎是主人翁,又似乎是旁观者,带入感完全不强烈,像是在别人的身体里看别人的故事。他在梦中不停地来往在各个场景中,安静下来不在转换是在很久以后,他头脑发昏的坐在麦田中的小院内,在一棵杏树下泡上杯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