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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知道是头皮疼,还是心里难受,眼眶都红了,他无处发泄的踹了下茶几,这他妈算什么事儿啊?妈的!cao!唐寅在这节骨眼上点了把火,“上楼去把事情做完吧,不要委屈了自己。”唐远没爆炸,反而在深吸几口气之后冷静了下来,他崛强的跑去冲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爸不知何时点起了烟,在沙发上慵懒的吞云吐雾。看起来就是一头正在打盹的老虎。唐寅吐了个烟圈,语出惊人,“小远,跟爸说说,被你搁在心里的人是谁?”唐远擦头发的动作猛地一顿,又很快继续,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什么啊?”“你体质偏寒,打小就怕冷,放着舒坦的活法不要,大冬天的偏要冲冷水澡让自己遭罪,”唐寅的面色说变就变,比翻书还快,他冷笑,“不是心里有人,还能是什么原因?”唐远靠音量让自己的底气足一些,“我就是不愿意跟人乱发生关系!”“爸,你答应了我的,我坚持下来了。”“半小时才坚持到一半,这就叫坚持下来了?好意思?”唐远气的脸一阵红一阵黑。“儿子,爸跟你说过,人要学会思考,多思考,越是做重大决定的时候,就越要思考。”唐寅循循善诱,“爸再给你一次机会。”唐远的心跳声跟大鼓似的,他爸知道他对那个男人的心思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唐远没有办法静下来思考,短暂的天人交战过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真没有。”“好,”唐寅深吸一口烟,眉间笼着阴霾,声音发寒,“好得很。”唐远的眼皮直跳,有种大祸临头的错觉。但是他等了又等,他爸只是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抽烟,没有做出其他举动。客厅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唐远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头发也不擦了,抹把脸说,“爸,那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唐寅眼皮不抬的说,“你爸我不好那一口,从哪儿弄来的送哪儿去。”唐远说好,“他那样儿的,只有在漫画书里才能看到,留在这里,肯定会是个被人玩弄的命运,搞不好会被玩死,早点送走吧。”还有就是,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那人了,不然就会让我想起自己的理智跟自制力崩塌是什么感受。唐寅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出儿子的心思,才多大年纪,那点理智跟自制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在天大的诱惑面前竟然能坚持十几分钟,最后关头靠自己的意志离开,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预料,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这结果让唐寅无话可说。晚上的家宴结束,陈列他们带着唐远出去玩了,没去“金城”,去了别的地儿。唐远的家教说严不严,说不严吧,又非常严,今晚是他人生第一次喝酒,说出去都没人信。有钱人嘛,玩的开,那肯定早早就抽烟喝酒,吃喝玩乐,胡作非为了呗。唐远两杯酒下去,舌头就捋不直了,他垂下脑袋拿个叉子戳面前的蛋糕,把一块蛋糕戳的稀烂后就丢了叉子窝到沙发里,歪着脖子看楼下的灯红酒绿,看陈列在吧台那里调戏美女,看宋朝在旁边刷手机,用一张死人脸对着过来搭讪的女孩子。台子上的歌手换了个人,上来的是个年轻姑娘,一把吉他和一把烟嗓,唱着她的故事。唐远听着心里堵得慌,“舒然,我难受。”声音并不大,张舒然却一下子就听清了,“为什么难受?”唐远不说原因,他只是重复着一遍遍的说自己难受。张舒然的声音很温暖,眼神也是,带着让人抗拒不了的力量,“既然难受,那就不要去想了。”唐远把手臂横挡在眼睛上面,“不能不想,我控制不住。张舒然看他那样,眉心蹙了蹙,只能把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声叹息,“小远,那就跟着你的心走吧,不要委屈了自己。”唐远在年轻姑娘百转千回的歌声里想,后半句话在哪儿听过来着?哦对了,他爸也那么说过,叫他不要委屈了自己。为的是什么事儿?唐远想起来了,顿时如同被人摁进了冰窖里面,他打了个寒战,“我去洗手间。”张舒然说,“我跟你去吧。”“不用。”唐远进了隔间里面,用手指使劲儿的抠嗓子眼,哇哇的吐完了,他扶着墙壁出去用凉水扑脸,扑着扑着鼻子就酸了。今天之前,唐远真以为自己的身心是分不开的,结果就被打脸了。忠诚于爱情靠一颗真挚的心,忠诚于欲望却是本能。唐远其实是恐慌的,一直到现在都慌。尽管最后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但他还是难受,糟心。唐远担心自己将来真的像林萧说的那样,摆脱不了身份地位给予的东西,跟他爸一样习惯逢场作戏。以至于唐远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跟厌恶里面。.唐家大宅里,破天荒的哪儿也没去,就坐在大厅的唐寅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拨了个号码,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小远跟他几个打小在西城的酒吧里玩,你跑一趟,把他给我接回来。”那头的裴闻靳应声,嗓音嘶哑,“是。”唐寅问道,“你的声音怎么了?”裴闻靳说,“有点感冒。”“注意身体啊,小远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丢了。”唐寅换了个以前没用过的称呼,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说,“小裴,身边的所有小辈里面,我最器重你。”裴闻靳摩挲着手里的钢笔,指腹一下一下蹭着那个金色小龙图案,“多谢董事长赏识。”他的语气是一成不变的平淡,只有在说话的时候,徒然收紧五指,将钢笔攥住的行为暴露了他内心正在经历着一场狂风骤雨。唐寅点到为止,“那你去吧,把他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好。”挂了电话,裴闻靳把手里的烟摁在一堆烟头里面,他喝了几口凉开水,嗓子还是干涩生疼得厉害,泛着淡淡的腥甜。裴闻靳换下皱巴巴的衣服,将微乱的发丝理顺,刮了下巴上的胡渣,直到恢复成平时的一丝不苟,看不出丝毫前一刻的颓废跟暴戾,他才拿了车钥匙出门。到酒吧时,低音炮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裴闻靳那身禁欲的气场释放了出去,在迷乱的氛围里显得像个不小心混进来的异类,他面无表情的穿过人群上了二楼,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人。张舒然看到男人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些意外,他礼貌又疏离的打招呼,“裴秘书。”裴闻靳垂着眼帘,余光落在沙发里的少年身上,“张少,董事长让我来接少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