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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着旧情,就……就……”沈鲤赫然发现,自己一张巧嘴,面对曾经挚爱的一群人,竟笨拙得口不择言,言语间生生给人落下这么大把柄去。一时自己都不可置信。果然,沈越冷笑:“呵呵,朋友?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在邬家还真有朋友,怪叫你看准了‘邬家要比沈家好’,原来是有内应。”“哥,朋友并不一定就是内应……”“沈超!”沈越一副气急败坏回看向弟弟,“你心肠好,凡事不往坏处想。这人城府深藏,他压根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头对沈鲤呵斥道,“把你怀里的令牌拿出来给咱们看看,看看邬家人是怎么宝贝你的。”这一次,沈鲤总算是反抗了,不过反抗的形式却是沉默不动。沈越急性子等不得,不耐道:“你不拿是吧,行,我让人搜!来人……”“不用了……”沈鲤心冷到极点,沈越连亲自搜身、也就是沾自己一下都不乐意了,还有什么好争辩,遂在绝望中掏出那一块符节,黑铁烙就的‘邬家庄’仨字,分外醒目。这下,连沈超都默不作声了。沈越随即道:“说这厮蓄谋已久,也不为过,毕竟,去岁伊始,他就已经私下经营自己产业了。”老祖母难得发话,道:“你就是从这件事开始怀疑他的?”沈越似乎明白老祖母话中之意,道:“若是寻常买卖,挣点自己零用,未尝不可。但这厮可恶就可恶在,这些事情,都是一次逼问下才抖出的。而更甚者,他所经营产业,设在扬州,连姓名都改了,以‘丘寻壑’之化名从商。若非有所图谋,怎用得着如此遮掩。”老祖母征询似的,看向沈鲤。沈鲤却低垂着眼,不知老人眼色。沈越冷笑:“我刚才说的,可都是你做的?”片刻,沈鲤才道:“……是。”“奶奶,阿超,你看,这就是他回报沈家的方式。乌鸦尚知反哺,羔羊且懂反刍,报恩我不指望,但起码不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说到‘猪狗不如的东西’,更是一指指准了沈鲤,随即补充道,“你若再装可怜骗取同情,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彻底公之于众。”顿了顿,又道,“还不赶紧滚回你院子去,免得呆在这里污了视听!来人,给我押下去……”沈越话落,没有得到小厮回应,却是几声女子啜泣。沈鲤终于抬头,回眸,只见精致的月洞门后,缓缓步出一捂嘴哭泣的丫头。不见全脸,但单看那一双蓄满了泪、犹如水晶摔地满是破碎的眼,沈鲤就知道,自己的欺瞒,让这姑娘有多伤心了。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看的一部电影,对女主角的应对选择印象太深。最近这几章,连自己都不乐意写,好惨。第49章第49章这下,在沈府,真的没有留自己的余地了。沈越满意了啊。心底窜过一阵前所未有的恨意,沈鲤再没有怯懦的理由,竟自己挣扎着站起来。挥开了押解的小厮,挺直腰背踏出‘云寿’仍旧由鹿柴看守自己的那四名小厮押解,沈鲤回到水无月。没了引章迎接的问候声,小样儿小玩意也似乎察觉了肃杀的压抑,难得安静地杵在笼中,园内顿时如魂魄抽空一般,丧失了生气。这里终究有太多自己放不下的东西,绝望如开闸的巨浪,迅猛掩盖过方才那一阵抛却束缚的底气。麻木地踏进房内,沈鲤在厅堂坐下,身姿一如既往的笔挺,眼神却是一片空洞。半晌,察觉身旁似乎有人呼唤,才回过神。“啊?”“公子,请用茶。”沈鲤回望,竟是那押解小厮‘四白眼’。想起他方才给好歹替自己说了话,便明白道了句“谢谢。”那小厮捡起不知何时掉落在地的茶匙,放回瓶中时,与沈鲤挨得很近,抽身刹那耳语道:“别丧气,公子有更好的去处。”沈鲤诧异地回看,却见那小厮低眉颔首,退到角落了。仿佛方才的耳语只是沈鲤错觉。未知生死处,此刻分秒难捱,沈鲤只觉脏腔内五味俱全,情绪瞬息万变,最终定格于不安。隐约中似乎有脚步声靠近,待沈鲤回头,人已经跨入室内,竟是沈超。沈鲤站起,欠身道:“二爷。”说罢抬眼。方才诚惶诚恐,未来得及细细打量。此刻见沈超虽一如既往形容整洁,但眼眶深陷,胡茬濛濛,疲累之态一览无余,却仍旧笑得温和。沈超表面永远从容,仿佛方才自己那些龌龊事,并没有让他记恨。沈超拉着沈鲤坐下,一旁小厮上来道:“二爷,请用茶。”“鲤公子呢?茶凉了,不用添上?”沈鲤一惊。认识沈超五年之久,这兄弟俩性子截然相反,沈超从来都是一派平和温润,别说生气,就是拔高声调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而自己何其有幸,顶着一头罪名,还能得沈超维护。那小厮立马哈腰赔罪,上来给沈鲤添满。沈超始终在抿茶,一杯接一杯,灌酒似的,就是不发话,神色也不见波澜。沈鲤按捺不住,问道:“二爷?”沈超没接话,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守门小厮,吩咐他们站到门外并带好门,才道:“是人都会替自己打算,从这个角度讲,你没错。”沈超凝视手中杯盏,似自言自语一般,继续喃喃道:“且不论你是否投靠了邬家,但起码没有落井下石。”“……二爷怎么就相信我没有落井下石?”沈超难得笑得戏谑:“要真落井下石,今天你会在沈府受气挨训?”停顿片刻,叹道,“你从来就是个念旧的人啊。”被击中心坎,沈鲤赧然,眼眶微热,接着又听沈超讲:“兄长绝顶聪明,可惜认死理,讲究‘忠臣不事二主’,定不肯轻饶你。沈家没落,已是大势所趋……祖辈世代心血,换得这副显赫富贵,值么?所谓‘福祸相依’,若家财散尽,能换得寻常人家的自在日子,倒也不算亏。”停顿片刻,又道,“你本不是沈家血脉,没必要为沈府陪葬。让能走开的,都散了吧。白茫茫的大地,倒也落个一干二净。”沈鲤大惊,忙跪下道:“沈鲤不敢。”觉得下跪还不能表明意志,沈鲤欲要磕头,却被沈超拉住了。沈鲤胆战心惊,重新坐下,不认识似的盯着沈超的眼,似要从里面挖出真相。“我非试探,而是真心助你。此刻就你我二人,无妨推心置腹。今后你即便留在沈家,哥哥也不会轻饶了你。白白牺牲,何苦?”说着,抿下最后一口茶,才道,“这样吧,不如我送你个人情。哪天你发达了,别忘了曾经的沈家。那样,也算是没辜负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