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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邵鹏鹏之间,自始至终,不过是十七岁的懵懂与虚荣,与爱情无关。☆、第十章闹闹的动静太大。没过多久,邵鹏鹏看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微妙,质疑,意味深长。这种变化让我无地自容。闹闹认定的事情,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我试着从邵鹏鹏下手,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岂料事件的男主角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冷静与城府,曾经如何,现在依旧。在那场闹剧中,独独只我一人在扮演跳梁的小丑。对待每一次别有用心的安排,邵鹏鹏总是来者不拒,甚至对“闹娘子”和“宅娘子”这种试探性的玩笑,他也见招拆招,全盘接受。当他第一次叫我“宅娘子”的时候,我感到脸颊都能煎鸡蛋了。一旁的“闹娘子”,已经笑开了花。康威更是口无遮拦,“臭小子你能不能行啊,小爷我还单着呢,你丫的,娥皇女英,左拥右抱,艳福滔天,尽享齐人之福,还让不让人活了。”高中的最后一段时光,我们三人过得各怀鬼胎。无声的拉锯战下,我们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考完最后一科,我凭着一丝孤勇,冲去闹闹的考场,像机关枪一样,把连月来的愤懑与不平一口气突突出去。“闹闹,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你也看到了,这是三输的结果,不是双赢,不是双输,是三输。邵鹏鹏我不想要了,你要想和他在一起,我绝不会说二话,打心眼儿里祝福你们,但你要是再撮合我俩,你和我,现在就一刀两断。反正马上就要报志愿,上大学之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一辈子不见面也是有可能的。你看着办。”施舍来的感情,哪怕再渴望,我也不会要。闹闹像是愣住了,好半天,带着五分委屈三分不解两分愧疚,嗫嚅道:“宅宅,你别生我的气,别不要我,我全都听你的,还不行么。”我仍然有气,语气生硬,“那这茬儿,现在就过,明白了?”她似有不甘,又不敢激怒我,“明白了。”我们对视了很久,忽然就笑了。这一刻,天秤真正发生了倾斜。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比邵鹏鹏重要的事情摆在我们面前。闹闹问我:“你考得怎么样?”我白她一眼,“我学习这么好,能失误么。关键在你,感觉怎么样?”最后这段日子,她脑子里全是我和邵鹏鹏,课业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哪有心思复习?她自我感到倒还良好,“我觉得吧,好像还行。对完答案,咱俩再商量报志愿的事?”我反问她:“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吗?”早在高一的时候,我们俩就已经达成了一致。我的想法来源于姥爷,他老人家在A城任教多年,早就盼着我能考过去——闹闹的想法来源于我,用她的原话说,我人在哪里,她就在哪里。“还没商量报哪个专业呢。”“看成绩呗,你想学什么专业?”“我想想啊——建筑设计怎么样?”“为什么?”“房地产行业的势头正旺,学这个专业,以后赚钱肯定多啊。”“......拜金的金牛女。”“那你呢?”“我姥爷的意思是,种植专业,或者金融专业,二选一。”“选金融吧?”“为什么?”“难道你真要当农民?”“......那就金融,听你的。”“讲真啊,金融比建筑设计还俗呢。你姥爷到底怎么想的?”“他曾经有个学生,好像是这个专业的博导,据说那教授挺靠谱。”“博导?老人家想远了吧,你还没开始读本科。”那一天,我们聊高考,聊专业,聊未来,没有人聊起邵鹏鹏。之后的每一天,无论是刻意还是无意,我们都没有提到过他。填好志愿的那天傍晚,天气闷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预报中的大雨迟迟未到。闹闹和我在校园里找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邵鹏鹏,他站在cao场边上,正在和康威聊天。闹闹老远喊了他一句,招呼他过来。康威吹得一口流氓哨,周遭的男同学也齐齐笑了起来。拜闹闹所赐,这几个月里,鹏官人过得风光无限,受到全班男生的顶礼膜拜。邵鹏鹏挠了挠头发,笑骂着回了句脏话,大步向我们跑来。他一如既往地耍着嘴皮子,“闹娘子,宅娘子,找为夫何事?”闹闹瞟我一眼,示意我开口。关键时刻,我的出息再度展露无遗。明明做出决定的人是我,此刻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还得靠她。闹闹用哀我不幸怒我不争的眼神,狠狠剜我,再冲邵鹏鹏媚媚一笑。她属于实打实的美人儿,笑的时候,眼角像是带了钩子,能活活挖走对方的心。邵鹏鹏等得不耐烦,呲牙笑道:“两位娘子有何贵干,请尽快示意,你们这幅阵仗,着实令为夫有些紧张。”闹闹不愧是辩论队员出身,语言表达能力强我百倍。简洁明了,语言精辟,吐字清晰,掷地有声,几句话表明了我们的来意。邵鹏鹏,我们今天找你有二件事。第一件,我们现在向你告白。你是个出色的男孩,我和宅宅两个人,都喜欢你。这一点,我们不否认。第二件,我们现在向你道别。从今天起,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们决定放弃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天高水长,各自珍重。我忘记了邵鹏鹏作何回应,也忘记了回家的路。时隔经年,我只记得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我和闹闹蹲在小区的凉亭里,喝下人生中第一罐啤酒。酒液滚入喉咙的那份苦涩,从未改变。“来一支?”事儿先生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茫然地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将视线转向红色烟盒。他用下巴指了指前方。大堵车。四面八方都是汽车的喇叭声和司机的叫骂声,近光灯、路灯、街边酒吧的霓虹灯夹杂在一起,晃得人只想闭起眼睛。如此混乱的环境下,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车内,陌生的男人,竟让我想起那么多细节。在康复中心治疗那一年,面对陆医生的循循善诱,我费尽心力,有关高中生活的回忆始终是断断续续的。事儿先生真是神奇的存在。我从烟盒中抽了一支出来,摸出打火机,很熟练地点燃,顺带将他嘴里咬住的那支也点燃,车内顿时烟雾缭绕。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尚未从回忆中完全走出来,反应过来才略感不妥,隐隐有些担忧。事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