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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目前发行了四种,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一百两的面额,分别有四种颜色和皇家标记,常人无法伪造出来。”一开始是政府用这钞票来收购货物和支付工钱,百姓们还半信半疑的不太敢用。可这一个月里,当人们发现去知声堂拍卖东西,又或者去上缴税银的时候,都可以把这纸钞实打实的花出去,这纸笔的信用就开始慢慢坐实。如今已经到了十二月中旬,很快就要过年了,严世藩知道她初出宫不久,对这新币和银锭的用法都一知半解,索性写了个小册子,把诸多方面的东西都解释了一遍,方便她不时查看。沈如婉接了那小册子,与他一同在这大街上慢慢走着,迟疑着开口道:“严大人。”“嗯?”“下官怎么觉得……”她握着那个明显是谁亲手绣成的钱袋子,犹豫道:“您好像,挺喜欢这个的?”旁边的缀星忙掏钱在附近的铺子里买了个麻布钱袋,把严大人刚才给的那些纸钞银锭都装了进去。“这……”严世藩怔了下,哑然失笑道:“姑娘好眼力。”“我有一挚友,曾经在我大病将去之时,深夜以所有身家相救,而不计较半分回报”他的眼神变得温和而怀念,目光依旧落在那针脚细密的银红钱袋上:“虽想报之以琼瑶,可他金玉满怀,也不需要那些虚的。”沈如婉心中的想法被坐实之后,忙把那锦缎袋子交还给他的手中:“那这小物,恐怕是那恩人曾经用过的,还请公子收好。”严世藩低头接了,垂眸道:“姑娘如此聪慧,不如教教东楼,该如何再与他亲近些?”“如何不亲近了?”“只是公务繁忙,无暇相谈而已。”沈如婉闻言微笑,望向远处盛开的一路西府海棠,慢慢道:“总有空用膳回家的,不是?”严世藩愣了下,仿佛开了窍一般,喃喃道:“是我太拘谨了?”“一向年光有限身。”沈如婉回眸看向他,眼神温和:“公子自然懂的。”不如怜取眼前人。虞鹤这头正打着哈欠,把签署好的文件分好批次,准备再去看眼会议牌都按照时间摆对了没有,远处苏公公凑过来道:“严大人来了。”严世藩?虞鹤看了眼天色,心想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严世藩这回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样东西,竟然是竹茂集里卖的最俏的苏式月饼。现在都十二月了,当然早就过了中秋节。可是那rou月饼可口到一开市就老长的队伍,商贩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时节不时节。这月饼递到他手里,竟还是热的。虞鹤心里一动,含笑看向他:“还真是有心了啊?”“哪里的话,顺手买的。”严世藩见他眼睛都亮了,慢悠悠道:“还给你带了普洱茶砖,夜里乏了可以沏着。”虞鹤一闻着那酥皮的小麦香味,就感觉自己肚子都在叫。他跟猫似的慢慢啃着那月饼,突然懂了皇上为啥每次吃东西都那么幸福。这宫里当皇帝,想吃啥弄不着啊。可就是陆大人每次带东西回来给万岁爷吃,看着都额外的香。从前虞鹤虽然也蹭点多余的,也没怎么尝着味,可是今日接了他的酥饼,才知道哪儿不一样。不是饼好吃,是被人惦记着的感觉,有点暖呀。他抬眸一望,瞥见严世藩正凝神看着他。“竹茂集开了新的徽菜馆子,下次带你去?”“好呀。”第98章虞璁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晦暗如暮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摸索着坐了起来,忽然怔了一下。好像很久……都没有和自家陆将军相拥而眠了。檀郎不知何处去,去哪都在加班吧。他敲了敲自家的脑袋,心想如今这日子过得跟异地恋似的,也真是革命爱情献国家了。沈如婉一走,后宫里给自己写信的要求面见的一个接着一个,好说歹说把皇后安抚下来,给了不少好处再让她去教训那些躁动又不满的妃嫔。虞璁一个人坐在暮色中,听见外面有稀疏的雪声。那是大雪不断的飘落,有的雪团被风一刮吹到玻璃窗上,发出扑的一声轻响。“虞鹤。”大殿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应声出来。黄公公从不远处探出头来,小心道:“陛下,是找虞秘书有事?”对了,他去天财库监督经部清算账册了。虞璁揉了揉眉头,开口道:“把陆炳叫过来。”“陛下,您还没有用过晚膳,老奴为您备些汤食点心可好?”“不要。”黄公公愣了下,识趣的告退。皇帝一个人坐在床上,连灯都没有点。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国防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可是如今,还真不是靠蛮干来取胜了。当然,在拿下河套和草原的时候,要不是明军直接张开獠牙,把那帮鞑子打的屁滚尿流,根本没有如今能如何坐下来谈的可能。论武艺智谋,陆炳当然是个优秀的将领,他可以去看顾禁军,可以去审理边防布局。可是现在,可以说……他不应该再继续呆在三大营了。虞璁睁开眼睛,忍着饥饿等待那个人回来。他不应该只去做这些事情。历史中的陆炳,是唯一一个三公兼任三孤的人。哪怕是在暴虐无情的嘉靖帝手下生存,他也可以独善其身的活到最后。这样的人,应该进入朝堂,而不是把所有时间都留给军营。三大营已经cao练的足够成熟,唐顺之也可以慢慢接替他的统领之位。锦衣卫那边有虞鹤主管,禁军这边也有一帮老骨头担任重职。陆炳,他应该站在自己的身边。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声音依旧低沉而温柔:“怎么不让宫人点灯?”虞璁抬起头来,望着黑暗中他的眸子,伸出手道:“抱。”陆炳怔了下,卸下了坚硬又冰冷的外甲,轻缓的把他抱在了怀中。“好想你。”他闷闷道:“檀郎,陪我去吃晚膳好不好。”“出宫吃吗?”陆炳轻抚着他披散的长发,感受着怀中人柔软的触感,低笑道:“是不是谁惹你不开心了?”“我不想再让你呆在禁军了。”虞璁把头埋在他的颈侧,半天都不肯抬头:“总是见不到你,心里空空的。”陆大将军一听到这句话,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变得温热而又柔软:“全听万岁嘱咐。”“我问你。”虞璁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敢不敢,做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