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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不贸然的把他弄醒。陆炳无声的一步步走上前,瞥了眼空空荡荡的大殿,只安静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他真的瘦了好多。龙袍华丽庄重,冠冕沉重辉煌,曾经那个跟猫儿似的吃吃睡睡的他,现在都能摸到一把骨头。大概是感觉到自己被抱住了,虞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一开口,就透出相州碎玉特有的清冽香气。“阿彷。”“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陆炳脚步一顿,只垂眸看向他,半晌没有说话。这种话,是从前的陛下,绝不肯说的。他知道这句话在说什么。无论是去蒙古掠夺也好,征讨河套也罢,自己永远都是一马当先的将领,不可能在这方面有任何的含糊。陆炳知道皇帝会隐隐的担忧自己,平日里嬉笑淡定只是刻意维持的模样。现在的他明明还醉着酒,眼睛却清明透亮,嘴角还抿着笑。“你害怕我受伤么?”“嗯。”虞璁任由他把自己公主抱,蜷缩在温暖的怀抱里,脚还一晃一晃,他伸出指尖,小心的描摹他的眉眼,又用温热的掌心碰触着他光滑的脸庞。“阿彷,我在害怕。”“在害怕什么?”“害怕未知。”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历史剧情了。现在的做皇帝,已经没有什么现代的信息能够参考了。根本原因在于,他并没有跟着主线剧情走,引入了多个大胆甚至说肆意妄为的念头,去实现自己的野心。也正因如此,那些曾经清晰的时间线,曾经熟悉的人物和事迹,都在被自己的参与蝴蝶和改变。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出手干预女真的事情,到底会做什么?“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陆炳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略有些压抑。“嗯?”虞璁勾住他的脖子,抬头轻飘飘一个吻,声音略有些沙哑:“好好活着。”蒙古,女真,朝鲜,日本。每一个势力,都在与他们一起共度这暴雨前的最后宁静。所有人都在压抑着自己的贪欲和野心,未来会爆发什么,谁都不知道。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殿外又传来了求见的通报。仔细一听,竟是海西女真的首领速黑忒。小皇帝麻溜儿的洗了个脸,叼着热腾腾的rou包子十分钟就穿搭完一套正服,又一边让鹤奴帮他束头发,一边啃刚出炉的核桃酥。速黑忒也是三十多岁,络腮胡子一大把不说,眉毛也长得乱糟糟的,整个人露出粗糙而又不修边幅的气息。但这个男人虽然外貌平平,却也是远古开山怪的爹。他的次子王台,将采取“远者招徕,近者攻取”的策略,将四个部落一统,稳固海西女真的势力。皇帝一坐定,那太监还没唱完名字,速黑忒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他粗粗行了个礼,但是眼神却热忱而明亮,明显与昨日的王杲有所区别。虞璁愣了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等翻译站好,这糙汉就开始叽哩哇啦一通说。本身这些首领都会说一些官话,但是发音之迷也是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翻译完全是两眼发懵,只能磨磨唧唧的讲出一些只言片语来。那糙汉一看翻译这么娘们叽叽的样子,直接烦了,两步窜上前去,直接一拍桌子大声道——“你很好!”“我喜欢你!”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脸色全变了。这是玩啥啊。你想搞什么?鹤奴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虞璁一口茶喷也不是咽也不是,得亏陆大人不站在这,不然也麻烦的很……这三十多岁的糙汉,明显不是来找皇帝求亲的吧……虞璁费力的把茶水咽了下去,抬头看向他:“朕,没听清。”你最好把那句屁话收回去。速黑忒哪里想得到京城基圈的那些弯弯绕绕,自然是往后退了一步,咳了一声道:“你是个好皇帝!”嗯?皇帝眨眨眼,意识到这个表白好像不是想跟他搞对象的那个表白。多的话速黑忒说的很费力,也懒得再强行说中文,只又开始比划带说土语。相比于建州女真的开化和农耕程度,海西女真位置偏僻,人均教育程度不高。翻译生怕皇上要了他的脑袋,说话的时候都在抖——他都听见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这大致的意思,居然相当不错。虞璁这几年的改革和政绩,通过商人和官员的口头相传,进了速黑忒的耳朵里,这糙汉虽然不怎么读过书,但是就喜欢这样干活卖力的好皇帝!这老兄叽哩哇啦一串说下来,全是在夸奖他治国认真见效快,由衷的表达了一通哥哥我就跟着老弟你混了的美好祝愿。虞璁听得头脑发懵,咽了口口水道:“那如果朕想着,要去海西支援开发呢?”他原以为建州识字率较高,海西那边蛮荒原始,应当是建州是个好啃的骨头,海西才应该难谈的很。没想到啊……“开发?”速黑忒愣了下,追问道:“怎么个开发法?”这笔直又粗糙的直男遇到过不少,但是这种地位的糙直男真不多。虞璁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讲这么多回头还得再说一次,直接跟他大概解释了一通,吩咐乾钧堂开会走起。一共三个首领,全都来了。海西的速黑忒,建州的王杲,还有东海的王越。之所以汉名都姓王,是因为这边在东北的酋长,都翻译名字为王某,算是个礼仪方面的规矩。皇帝坐稳之后把小黑板拖出来,这三人就愣着了。按照嘉靖六年里礼部颁发的规矩,这女真夷人应当一年或者三年进贡一次。海西建州当然都有钱有东西进贡,而东海女真因为实在是太落后了,只做得到三年进贡一次。古代又没什么支援边疆建设之类的想法,当然任由这三个部族如同野马一般野蛮生长,也不会料到会有□□哈赤来这么一出。东海女真又称为野人女真,有几大特色。他们睡草房,捕鱼为生,同时不吃五谷,也不洗澡。这种情况下,哪怕虞璁再好的素养,也忍不住抽一下眉毛。能不能给本皇帝一个面子,好好的把这一股子馊味洗掉?翻译们自然站在旁边,严阵以待的等着皇上发表讲话。从前没有开会的这种事,所以三个首领呆在这里,也颇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虞璁轻咳了一声,捏了粉笔,开始跟他们讲第一件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