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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带你去西边看珠树银花,摘几朵酿酒喝,酒香都能醉人到明年呢。”很显然这位玉兔mama对于几棵仙树的评断标准就是是否有食用价值。恬恬大概是年纪太小,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远高于成年人,这陌生又玄妙的新环境没有给她带来恐惧,反而满满是新鲜与好奇,而且好不容易找到真正的mama,虽然这个mama有一点奇怪,看起来也年轻漂亮得完全不像个mama,但是恬恬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跟她在一起时的感觉,喜欢她软软地喊自己“小乖乖”,喜欢她牵着自己时温暖柔软的手,也喜欢她带自己看的这一切风景。微风如轻纱拂面,送来一阵飘飘渺渺的歌声。恬恬拽了拽枝枝的手:“mama,是谁在唱歌?”许燃在心中默念:我一直道这仙树传说有夸大成分,今日枝枝所言却与之一一对上了,此刻唱歌的莫非真是那传说中的绛树吗?果然下一秒,就见枝枝翻了个白眼,对恬恬解释:“是南面的绛树,那是个神经病,好好的树不当,成天咿咿呀呀地唱个没完,烦也死人。”书中有言“遍索绿珠围内第,强呼绛树出雕阑”,以绛树喻能歌善舞的绝世美人,到了枝枝嘴里,却也只沦落到一句“神经病”的下场。接着他们看见一位蓝甲高大武士自行宫内大步流星地走出来,正是孟极的人形。许燃咻地闪到舒镜身后,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孟极却顾不上看他们,他率先抱起恬恬,柔声道:“乖女儿,叫爸爸。”“爸爸。”恬恬先是乖巧地叫了一声,继而大着胆子摸了摸孟极腮帮子上的胡渣:“你怎么变来变去的?你还会变什么?”孟极哈哈大笑,声若洪钟:“爸爸会变的可多了。不过你记得了,这个和刚才那个才是爸爸真正的样子。”他们一家三个短暂地温存了片刻,孟极才让枝枝先带着恬恬进行宫,恬恬被枝枝牵着,还回头同三个人笑着挥别。然后孟极神情感激地来到帝江三人面前:“感谢之情无以言表,我孟极欠诸位一份大恩,有什么我能做的,孟极在所不辞。”帝江也不同他客气,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孟极,今夜是十六月圆,我需要沙棠果。”孟极面露迟疑:“这……”孟极性格古板,不是个灵活洒脱的,要不当年也不会就那样栽在踟躇山老道手中,他被镇压在此处看守仙树,虽然心中不满,却也做不出监守自盗,将沙棠果随意采去还人情的事。帝江虽说地位尊贵,以孟极的死脑筋却也不肯给这个面子。这也是当初帝江没有直接冲上昆仑冲孟极讨要的缘故。“沙棠果是今夜成熟不错,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这沙棠果,我做不了主,请换一个请求吧。”许燃一腔不平血冲上大脑,心直口快道:“还说什么在所不辞,连个没人要的果子都不肯给,又不是摘了这一颗从此沙棠树就枯了。”他一时冲动,说完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孟极的目光跟着投过来,许燃立马在舒镜身后躲了个严实。于是孟极便只看到了舒镜一张始终带笑、不卑不亢的脸。“这位先生……”舒镜进山没有戴眼镜,那双灰蓝浅淡的瞳此刻一览无遗,不望他时虽注意不到,可仔细凝视这一眼,仿佛倏忽在眼前展开了一卷秋水长空,像是黎明末尾的晨光乍现,像是黄昏尽逝的晚空来袭,又像风雨欲来的云烟稀薄。大概是嫌他盯着舒镜看了太久,天望挡在舒镜身前,发出低沉的威胁声。神奇的是,孟极是神兽,不特地压制时身上气势凝练浩瀚,寻常的动物大概隔着百米都能让他的威压吓尿,虽然他此刻收敛了气息,但动物也不愿靠近他。可是天望不论是刚才见到孟极的原形,还是此刻孟极以人形现身,他都没有丝毫不适的反应,竟然还敢发声恐吓孟极。这声音唤醒了发怔的孟极,他轻轻地倒吸一口凉气,脑中浮现某一个早年的传闻。“是……是……”舒镜语气轻柔地打断了孟极:“叫我舒镜便好。”孟极也是反应极快,朝舒镜行了个简单的礼,恭恭敬敬地道:“见过舒先生。”藏在舒镜身后的许燃看不见这一幕,只是听着声音悄悄皱了眉头。“舒先生也是为沙棠果而来吗?”“可以说,我是替帝江来当说客的。”孟极点点头:“可以问一下,阁下取沙棠果,目的所在吗?”这次帝江倒是没有再说那个连许燃都骗不住的“因为要拍下水的广告但是帝江怕水”的借口,而是坦言:“孟极,我的翅膀丢了。”“这个我知道,你自天山重生后,就一直没找到自己的翅膀。”“我现在找到了,在弱水。”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帝江原形是使火的神禽,不善水性是真的,可寻常的水还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他淹死了。偏偏,偏偏是这大名鼎鼎的“鸿毛不浮”的弱水,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沙棠果可御万水,食之使人不溺,帝江只有吃了沙棠果,才能抵御毫无浮力的弱水。孟极了然,沉吟了片刻,缓缓开了口:“既然连舒先生都出面了,这沙棠果,你便摘去吧。”帝江颔首:“多谢。”孟极是为了报恩,而且又多半看在舒镜的面子上,因而自觉受不起帝江的谢礼,侧身避开了,正是日近西山,暮霭如一匹金衣铺了漫天,孟极朝山的东面一摆手:“诸位这就随我来吧。”帝江和舒镜从容跟上,许燃犹自鬼鬼祟祟,生怕让影子漏到孟极的视野以内引起注意。孟极头也不回地送来轻飘飘一句:“踟躇山的小崽子别躲了,老子看你第一眼就认出那张黄符了。”许燃:“……”行宫以东,行不过百米,有一个伸出的小圆台,一前一后偎着两棵不高的树,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还真是不敢相信这都是生长了数万年的仙树。离他们近的那棵状似棠梨,地上堆着一丛枯萎的黄花残骸,最高的树枝上坠了一粒桔红色圆果,这便是他们此行所求——沙棠果树。再出去一些的那棵还有更矮小一些,叶片圆且小巧,树冠呈圆形,像棵巨型蒲公英,不知是不是受季节影响,这棵树整体色调趋近墨绿,同树叶翠如珠玉的沙棠比起来,要不起眼得多。既然身份已经道破,许燃见孟极也没有祖宗债徒弟偿的意思,便干脆放下心,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那棵就是琅玕树吗?”孟极点头:“不错。”“不是说就连凤凰都会不远万里来食琅玕子吗?怎么这么不起眼。”“凤凰爱不爱吃琅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