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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想误解了书里的每一行字。他拿去给了阿婆看,阿婆戴上了破旧的眼镜,翻了翻,认真地看了许久。“这个确实得注意点,猪仔也得打疫苗了,你到时候买点药回来,我给你配。”她停顿了片刻,又说:“你照着它上面说的弄猪饲料,等开春猪仔就能出栏了。猪饲料得这么弄……”老人家声音沙哑地一字一句地教着孙儿,一页页地翻着书跟着他一块看,一老一少,花白的脑袋和青郁郁的脑袋凑在一块,时间仿佛回溯了十几年前,她也是这样佝偻着腰教他读书识字的。她依旧是花白的头发,然而身边的小孙儿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还要壮了。而她的精力也不如以往,看了几个钟头,喝了一杯麦乳精,老眼已经花得看啥都黑影重重了。贺松柏见状,让祖母歇息,“明天再看吧,不急。我先把猪饲料换了,其他的慢慢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密密麻麻的条条框框,到头来不像是养猪反倒像伺候祖宗了。阿婆怪嗔地看了眼孙子,语重心长地吩咐:“既然下了那么多功夫去养猪,就要尽力把猪养好来。”“书得看,学问也得学,不过也要记得不能迷信了课本,一边摸索一边干吧。”贺松柏点了点头,把阿婆背上了床,让她安歇下来睡觉。他用手焐热了她冰冰凉地手脚,一边搓一边说:“等我挣了钱,头一个给你装个轮椅坐坐。”阿婆笑地眯起了眼睛,线条似的眼缝漏出了点点光。“柏哥儿你过得好就成了,阿婆都快进了土的人了,还要那么虚有其表的东西干啥。”贺松柏顿了顿道:“就算没挣钱,也得给你打个轮椅坐。”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阿婆:蠢孙孙,会哄老人家开心早点生娃娃才是要紧的!“阿婆都快进了土的人了,还要那么虚有其表的东西干啥。”平生君:阿婆的话外音——>攒着钱讨媳妇吧!第085章……就这样,贺松柏跟着老祖母一块仔细地研究了许久这几本养猪书,通读了一遍后他头一件事就是换了猪饲料。现在养猪场喂猪的饲料大都是猪草,非常廉价,混上一点米糠、玉米,但书上说得喂些高蛋白的食物,诸如各种豆子、油饼子、槽渣,榨油剩下的茶油籽饼很便宜,吃不起rou也吃不起油的人留些下来自家吃。但它搁在旧社会确确实实就是用来喂牛喂猪的,贺松柏家以前就是用它喂马的。贺松柏算了笔账,算出来的数字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就毫不犹豫地去黑市找了卖油郎,订了一个月的油渣饼。他把豆子、油饼子掺在潲水里煮化,每天都按份量投喂给猪吃。李忠看着贺松柏把钱一眼不眨地投进去,不免咋舌,“畜生就是畜生,咋配吃这么好的东西咧?”贺松柏说:“你就等着看吧。”他没有急于反驳李忠,而是让狗剩每天都称称猪仔的重量,原来旧猪场的大秤还在,把猪仔往上一赶就知道几斤几两了。喂了几天,狗剩眯着眼看着秤上的刻度,“俺乖乖个咕咚,猪长得快了。”贺松柏听阿婆的话,用一个小本本每天都把猪仔的变化记录在上边。猪仔平均每天涨重0.6~1斤是合理的,等再大一点儿,长得那就快了。等长成中猪,巅峰期能长一斤半那么多。用不了半年猪场就能出一栏猪了。过了一段时间,李忠看了贺松柏记在小本本上的数字,目瞪口呆。贺松柏趁着他看的时候,解释说:“大豆饼里蛋白质的含量占40~50%,其他的营养成分也充足,像赖氨酸,对猪的生长很有帮助。你不要可惜这些饲料钱,舍得花钱才能挣钱。猪吃了这些饲料长得快,按照现在这个涨幅,第一栏猪春天的时候就能杀了……你想想人家养猪场一年出一、二栏猪,咱们起码能出三栏,得多挣钱啊。”李忠听了贺松柏的解释,两眼一抹黑。不过他却听懂了春天的时候猪场就能挣钱了,这无疑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到底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跟咱就是不一样。”这会李忠脑海又浮现起贺松柏那句“又摘桃花换酒钱”的暗号,啧……有文化的人到底是不一样,连养个猪都能养得比别人快。李忠听得心窝热乎热乎的,听着贺松柏近乎扯大话的畅想,忍不住又掏了五百块出来当做猪饲料钱。“咱们好好干,挣大钱。”贺松柏把这沓厚厚的钞票,默默地收进了兜里,暗下决定用这笔钱买更多的饲料喂肥他的猪仔。隆冬时节,贺松柏每天冒着寒风跑去养猪场干活,忙得脚不沾地。但他心里却很快活,粉白的猪仔渐渐地长大,养得通体油光滑亮,吃起潲水来忒有劲儿。他就像对待自个儿的孩子一样,细心地照料着它们。给它们洗澡、唱歌、顿顿细养,又挖了泥巴来给它们拱,要不是天寒地冻种不了菜,他甚至还想在猪场旁边种点瓜秧子,给猪耍着啃。赵兰香有时候会去看养猪场看他,看见他满头大汗地抱着生病的猪仔灌药,手臂上都是猪的排泄物,心底都不由地佩服起他。他干一行就像一行,新手猪倌经过一个月的淬炼,已经变得经验丰富又老道了!腊月初,贺松柏拿了十几斤的猪rou回来交给赵兰香。赵兰香很惊讶,怪嗔他:“好好的小猪仔,你也舍得杀?”贺松柏挠了挠脑袋,露出洁白的牙齿。“没呢,它们现在个个都是小猪,宝贝得很,杀了多可惜。这是我去别的地方弄来的。”羊包山的猪场被取缔了,连带着黑市的rou价一片混乱,要不是有四叔压着,恐怕猪rou都能飚出天价。反正赵兰香是吃不起了,一块五将近两块钱一斤的猪rou价,足足是门市的三倍。她周末的时候会赶着天不亮就去排队,买点猪rou打打牙祭。贺松柏除了带了猪rou回来,还有一盆猪血、几斤猪下水,可谓是样式丰富极了。赵兰香拎着这串沉沉的猪rou,眉开眼笑。她就喜欢样式丰富的各种猪下水,能花样百出地吃个遍。“呀,你还买了肠衣回来,这么多猪rou,我腊点肠给你们吃吧,放一两个月都不坏,切了搁在饭里头蒸蒸就能吃,香喷喷的下饭得很呢!”贺松柏点点头,以往过年的时候他最羡慕的就是大队里光景最好的那户人,年年挂在院子里晒的红红火火的腊rou。下饭一蒸,香得他明明吃饱了,但却感觉整个年过下来肚子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