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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手里换来了两张坐票。一块钱足足可以买两张新的坐票了,贺松柏劝服了这对中年夫妇换了票,让他们做下了下车的决定,把行程推了明天,赶明天的那趟火车,再去把两张站票退了,用时间换了一块多的额外收入。贺松柏捏着这两张,又迈去更“高级”的卧铺车厢,他用三块钱换了一张卧铺票。坐得起卧铺的都是些干部,最起码也是条件比较好的人,但也有一分钱掰成两瓣儿花的,贺松柏换票的代价比较高。他察言观色,看了一会才下手决定跟哪些人换票。最后他捏着一张卧铺票,把对象带去了卧铺睡。赵兰香惊讶地发现他在一个上厕所的时间,眨眼就拿到了卧票。她惊喜又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男人。他说:“好几天的路呢!”“你安心在这躺躺吧。”至于他,他身子骨比较壮,随便靠着墙都能睡得着,能有位置坐就很不错了。赵兰香赶紧拉住了他的手,“再换一张吧!”“难道你忍心放我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这里吗?”这句话令贺松柏实实在在地噎了一下。他感觉对象越来越会对他“示弱”了,在旅馆的那夜也是这样。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时候,他看得心忍不住都软了。“你们是刚刚结婚的吗,真是一刻都分不开,难舍难分了!”赵兰香对面铺的一个大婶调侃道。“这感情好呀,连旁人都见得着,小兄弟你就给她多换张卧铺呗。”贺松柏嘴巴还挺厉害的,他话虽然不多,但三两句话却能打动人,让人家想把票卖给他,其实这个车间还有人蠢蠢欲动想跟他换票挣点钱来着。这年头谁不穷,三块钱已经是很多人几天的工资了,钱还是能省就省些好。赵兰香听了女人的话,脸忍不住臊红了。贺松柏喉结滚了滚,想解释,但出门在外没别人认识他们,别人把他们误认为夫妻,他的心里有种不为人知的隐秘的痛快,跟偷吃了蜜似的甜。于是他便掏出钱,跟这个大婶换了票。正好最后结束的这几天何师傅给他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否则贺松柏也是不舍得这么浪费钱的。他腿一跨就爬上卧铺,窄小的空间艰难地容纳着他颀长的身躯,他嗅了一下周身的被褥,从行李里抽出一件衣服递给对象,说:“你垫着它睡吧。”赵兰香美滋滋地拿过了男人的衣服,垫在身下。出门在外的感觉真好,不需要遮遮掩掩,能够大大方方地接受贺松柏的好。跟他一块出门的感觉也很好,他把啥事都包揽了,把她照顾得很好。前些天她独自坐车的时候,累得精疲力尽可是连眼睛都不敢闭,打起精神守着自己的行李。火车哐哐哐地一路向东出发,路过了岩石峭壁、经过了嫩嫩的稻田、从人家门前的小桥流水呼啸而过又钻入了荒山野岭,长长的列车从山地一直走到平原,满眼的绿渐渐地被枯黄代替。四天后的早上,他们下了车,来到了S市。赵兰香同贺松柏拿着介绍信,找了个旅馆住下。贺松柏这回坚持开了两间相邻的房,他顿了顿道:“要是有啥事,你在旁边喊一声我就能听到了。”赵兰香还能说啥,只得瞪着他抿唇笑。这男人真是不禁撩,那天晚上她也就说了几句话,最后他还是在梦中亲了亲她,连他自己都不知情。纯洁得不行,他还视她如洪水猛兽。贺松柏拎着两人的行李,送对象回房间后才来到了自个儿的小房间,他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又彻底地洗了个澡。温热的水从喷头哗哗地流下来,把他每个毛孔里的疲惫都冲得干干净净。银色的水龙头表面光滑油亮,隐隐能映出人影。光洁的镜子,照出他健硕的身躯。大城市果然不是小地方能比的,处处都光鲜亮丽,透露着年轻的气息。贺松柏暗沉的目瞟了眼镜子,眼神发深。他穿上了干净的衣裳,挑的正好是对象给他新做的衣裳,崭新又齐整,平整而直挺,多余的一丝皱褶都没有。贺松柏出了旅馆,到街上的国营饭店买了几只包子。当地人吆喝的吴侬软语别有一番滋味,吵起架来也爽脆利落,贺松柏虽然听不懂,但却生出了一丝向往。他喜欢这个繁华的城市,马路人潮拥挤,随处可见的凤凰车、永久车、偶尔还会见到吓死人的小轿车,男人女人穿的衣服跟他们乡下的很不一样。贺松柏拎着油纸包的包子,快步地回了旅馆。赵兰香洗完澡后就吃到了软绵绵的rou包子,她问贺松柏:“今天就去‘拜访’阿婆的旧友吗?”贺松柏闻言,听出了对象想跟他前去的意味,但他不想带她去讨债,这么多年了那位旧友没有主动上门还钱,想必多年后也压根没想过还钱。他这次去很有可能是自讨其辱的,他怎么舍得让她一块去受人冷眼。于是贺松柏说:“给你钱,你去买块表吧。”他也不知道表得多贵,约摸地摸出了两百块,顺便翻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工业券。虽然他现在非常缺钱,但对象的表是给了他用的,这回来S市,贺松柏一定要掏钱给她买一块。赵兰香原本说来S市买表,只是一个借口。她知道他缺钱,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能还要他这么多钱。她抿了抿唇说:“不要啦!”“我不想买表了,我到处逛逛看看买些啥好。”对象这么说贺松柏也无话可说了,他仍是把钱交给了她,自个儿拿起毡帽带上走出了旅馆,身影很快融入了人潮之中……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发三百个红包,大家踊跃留言呀~JJ比较抽,发红包可能会漏掉一些人要是没有份的,6.10号的更新下留言冒泡提一提,我补发~*不是故意辣么短小的,看到辣么多人熬夜等心里慌张,赶紧更了大家晚安啦,么么么么么第073章贺松柏照着欠条上的地址摸了过去。那是一个旧时的S市宅院,红砖瓦的老房子带着圆拱的门,糅杂了传统的中式风格和西洋风,精致又气派,深深的巷子一条小径直直地延伸到到尽头,窥不见底。贺松柏对照了几眼门牌号才确定,敲门。过了许久一个圆胖的中年妇女骂咧咧地从掉了漆的门里钻出来,双手叉腰骂道:“侬个小刺脑戆棺材大清早敲敲、敲什么敲!”贺松柏用普通话问:“对不起,我想找个人,请问祝侯生是这里的人吗?”那中年